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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的我死也想不到,從我點下那個頭起,死神就舉起了他的刀。

  ……

  大夢一場,宋臨燈闔眸休息的模樣重新映入我眼底,睫毛漆黑,膚色冷白。

  我枕著他的大腿怔忡許久,才想起用手指去觸碰他的臉。

  他側了下頭,我的指尖碰到他微翹的唇角,他得逞的微表情一閃而過。

  我沒來得及收回手,他睜開眼,攥住我的指尖,蹙眉:「怎麼這麼涼?」

  我撓了撓他手心,勉強翻了個身:「因為我天生麗質冰肌雪骨。」

  「……」

  宋先生無甚表情,對前頭的司機說:「空調溫度調高些。」

  司機忍笑應著,調高溫度。

  對於宋先生沉默的否認,我表示憤怒,爪子遂從撓改為摳,宋先生任由我作怪,順手從後面摸了件外套給我穿上,溫熱的雙手握住我泛涼的手,輕輕揉了揉。

  「家裡還有排骨湯麼?」他隨口問。

  「……」我咳嗽著,「你難道指望我一鍋排骨湯能給你留四天嗎?」

  「我可以把五天的出差時間壓縮到四天,你的排骨湯為什麼不能留四天?」

  我無語:「你這是什麼歪理?排骨湯放四天還能喝?」

  「我想喝。」

  「沒有啦。」

  「我想喝。」

  「上次要你喝,你就喝了兩口!」

  「我想喝。」

  「宋臨燈你都這麼大了,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地無理取鬧了?」

  「我想喝。」

  「你現在是想造反?」

  「我想喝。」他拖長腔調,重複,「我——想——喝——」

  「……」

  我看了看被他握進掌心的手,深深嘆氣,扭頭沖司機說:「前面超市停下。」

  話音剛落,手腕內側就被人極輕地吻了一下。

  11

  隔天臨近中午時,蕭瑪播了通電話過來。

  蕭瑪美滋滋:「挑這個點給你打電話,我是不是非常善解人意?」

  我:「哈?」

  蕭瑪:「我昨天都看見了,你老公吃了那麼大一缸醋,昨晚上就沒對你醬醬釀釀?」

  我:「……」

  我低頭看了看露出來的胳膊和小腹,欲蓋彌彰地咳嗽。

  幸好宋先生去上班了。

  蕭瑪笑:「行了,我給你打電話有更重要的事,認識你這麼多年,沒見過你給誰送這麼大的禮,怎麼回事?錢非遠怎麼招惹你了,難不成你最近突然發現他跟你交往那段時間劈了腿?」

  錢非遠就是小前,我那柔弱可欺的前男友。

  我嘖了聲,趴進枕頭裡:「跟他談戀愛那就是個誤會,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真有前男友,前男友也真劈腿,我也不至於特地在人家婚禮上搞出那麼大動靜。」

  「那是怎麼回事?」

  「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蕭瑪嗤笑:「開什麼玩笑?你就算說他是你上輩子的仇人我都信。」

  我樂了:「你還真猜對了,我實話告訴你哦,我上輩子真死在錢非遠手裡。」

  蕭瑪:「……」

  蕭瑪:「你能不能找個現實點的理由搪塞我?」

  可我本來就是實話實說的嘛。

  ……

  好吧,事已至此,再隱瞞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對的,相信各位都看出來了。

  其實,我,楚陳陳,是重生的!

  這件事說來話長,有多長呢?大概就是我的兩輩子那麼長吧。

  不過我的兩輩子加起來似乎也沒有超過五十年?相信我,講完這個故事絕不需要五十年那麼久。

  總之,我這段時間非常認真地思考過,重生可能是一門技術活,像我這種第一次重生的,估計時間點沒掐對,只重生到大學畢業典禮的那天。

  然後那天我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翹了畢業典禮,踢掉高跟鞋提著裙子風風火火地衝出大禮堂去尋找我的宋先生。

  我當時就在想,我應該重生得早一點,到高中,初中,或者小學,甚至再早點,剛學會走路那會兒也行。

  如果我能早點見到宋先生,我一定會在見他第一面時,就狠狠地抱住他,威脅他以後絕對不可以說不喜歡我,他必須永遠喜歡我。

  到時候我也會告訴他,我特別特別特別愛他,除了他,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一個男人。

  這是上輩子我沒來得及說的,但是這輩子我已經親口告訴了他。

  蕭瑪對我說故事般的坦白嗤之以鼻:「你這個故事挺不錯,不如就用這個做大綱寫你的新小說吧。」

  我嘆氣:「你看,我都說了,實話你就是不信。」

  「行,實話,那你說說錢非遠上輩子是怎麼害死你的?」

  我是如何死在錢非遠手裡的?

  我出了會兒神,蕭瑪的聲音再次傳來:「想好怎麼編了麼?我要不要先去拿點瓜子嗑會兒?」

  不知者無罪,哼。

  我坐起身,面不改色:「不用,我想好了。是這樣的,上輩子錢非遠特別嫉妒我家宋先生,你知道的,宋先生天之驕子,長得帥又有錢,脾氣還好……」

  「呵呵,當年全市高中的學生誰不知道你老公笑得有多燦爛,手就有多黑?也就你個傻缺覺得你老公脾氣好。」

  「你放屁,是當年追在宋臨燈屁股後面跑的人少了,還是他收到的情書堆不成珠穆朗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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