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反制(單調的寶兒*仙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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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到謝葳的院子需要經過王氏的院子,此刻王氏那邊十分安靜,黑燈瞎火的,顯然早已睡沉。

  顧杏與謝琬並肩走著,到了院門口,顧杏把門一推,一個人忽然從暗影里走到門前,矮身道:「三姑娘麼?我們大姑娘讓奴婢來接您過去咱們那邊。」

  眼下這會兒,這丫鬟陡然見到謝琬站在門口,她居然並沒有什麼意外的神情,謝琬頓時起了疑心,凝神看著她道:「你是誰?」顧杏同時已經閃身上前,將她護在身後。

  丫鬟從暗影里抬起頭來,還沒等謝琬看清面容,一隻手已經悄然從後方捂住了她的口鼻,並挾制著她往院裡退去!

  這突然而來的她本能地呼喊掙扎,喉嚨里卻只能發出低淺的嗯啊的聲音。顧杏幾乎是在她被劫的同一時刻聽到動靜轉過聲來,可是才準備出手,身後兩把刀已趁她無暇自顧之時擱上了她的頸間!

  「姑娘!」

  顧杏驚懼地望著已經被扣在蒙面漢子臉前的謝琬,不顧一切要衝上來。頸間兩把刀似乎並不是嚇唬人的,她一動,脖子上便已經多出兩條血口子。謝琬急忙搖頭示意她不要亂來,可是顧杏哪裡肯聽?不顧一切往前撲。然而剛往前走到菩提樹下,一張漁網從天而降,堪堪將她捉了個嚴實!

  「姑娘!」

  樹上跳下兩個人,獰笑走上前,拿布條將顧杏的嘴綁住。然後收緊漁網,將她吊起來扛在肩上。

  顧杏雖然功夫不錯,可惜眼下赤手空拳,面對緊實的漁網,竟然無可奈何。

  劫持謝琬的蒙面人見得已然得手,隨即拖著她回到房裡,一手擦著火石點了燈,這才將她一把推倒在地上。

  王氏住的院子與扶桑院不過一牆之隔,顧杏方才在院子裡那樣呼喊。即使整個廟庵都熟睡了,也不至於連她們院裡都風聞不到一點動靜,可她們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傳來。

  謝琬半坐在地上,並不急著起身。而是揉著被捂得發麻的臉頰打量著面前的蒙面人。

  這人只看得見一雙陰鷙的眼,而且身形高大,要想從他手下逃脫走,顯然並不可能。何況剛才那四個人看起來與他是一夥的,以他們的身手,能夠那麼自如地把顧杏拿下,可見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貿然行動,更是沒有勝算。

  謝琬看著他,並不說話。

  蒙面人見著她這麼不叫不嚷的樣子。卻是奇怪起來:「你倒是鎮定。怎麼也不想著叫喚叫喚讓人來救你?據我所知,山下可駐紮著你們謝府許多護院。」

  謝琬看著他手上的大刀,「我要是叫喚有用,你也不會到現在還拿著刀了。」

  蒙面人看了眼手上的刀,再看向她時。眼裡就不由多了一絲驚奇。但是這又如何?她就是再聰明,今夜也不可能從他掌下逃走的。

  原先光聽人說這謝三姑娘如何漂亮也並不覺得,如今眼目下看來,穿的不過是件極普通的袍子,頭上也不過插了根綰髮的簪子,臉上脂粉未施,但看起來就是有著說不出的乾淨舒服。他也算閱女無數。像這麼樣嬌嫩乾淨的小女人,還真沒開過葷。

  他把刀撇到地上,飛快趨身過去。面前柔弱不堪的謝琬看起來毫無抵抗之力,他眼眸里露出著熾烈的邪光,矮身蹲到她面前,一隻手將她推倒在地。雙膝跪在她兩腿之間,而另一隻手則迅速去解自己的褲頭。

  只是等他兩手才握住腰帶,一隻赤金釵子已經趁著這機會堪堪抵在了他喉間!

  謝琬坐起來,單手撐著地,揚唇道:「原來你是為劫色。」

  蒙面漢子當場怔住。盯著面前的赤金釵一動也不敢動。

  謝琬一把扯下他臉上的面巾,漢子左臉上的刀疤露出來。

  她眼裡浮出一絲噁心,將汗巾丟到地上,站起來。

  刀疤臉見得釵子離了脖頸,微愕了半刻,立時撲上來意欲將她摁倒,而謝琬似是料到了他會伺機而動,腳步一閃已讓他撲了個空。

  她站在屋中間,反手將金釵抵在自己喉嚨上:「我今夜已是無路可逃了是麼?」

  刀疤臉眼泛綠光盯著她。

  她唇角微揚,說道:「那麼,眼下你總該知道,我是寧願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刀疤臉冷冷盯著她手上的金釵,以及她纖細的手腕。

  「我知道,你們之所以能夠得手,是因為有內應這裡。不要說你們外頭還有四個人,就憑你一個人,我也沒辦法逃脫過去。說不定,手上這支金釵根本沒扎進我的脖子裡,就被你搶走。可是,一個人決意要死,總有許多法子,沒有這支釵子,我還可以咬舌。」

  謝琬靜靜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該有的懼意,充斥在她臉上的,是冷冽以及傲然。

  刀疤臉揚了揚眉,不置可否。

  謝琬笑了下,又道:「當然,對於我這樣的弱女子來說,在你面前會連咬舌自盡都很困難。我除了乖乖接受你們侮辱,再沒有別的辦法。可是,就算我被你們侮辱了,我也一樣會自殺。你想想,被你們輪流侮辱過的謝家姑娘死在掩月庵,會引起什麼後果?」

  刀疤臉眉頭一動,臉上肌肉緊了緊。

  謝琬把釵子放下,說道:「首先,我哥哥絕不會輕易罷休,事情會鬧大。這樣的醜事傳出去後,我們素重家聲的老太爺絕對會交給官府。就是他不報官府,我身在州衙的舅舅也會報。更有,我三叔是朝廷命官,更是皇次孫跟前的筵講,在皇上跟前也時常行走。

  「謝侍講的家裡居然出了這種事,首先官府不敢不究。再者不管是不是有人策劃,為了安撫朝臣們惶惶不安的心,朝廷也絕對會下令嚴辦。而你們,要麼被你們的金主供出來,要麼,就從此亡命天涯,為了這點銀子,從此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刀疤臉的臉上終於現出一絲惶恐,抱胸的雙手也不由放下來。

  謝琬在空蕩的屋裡踱著步,繼續不緊不迫地說:「而就算你們在得逞之後把我擄走,不讓我死在這裡,製造出一番我意外身死的假象,那也無濟於事。因為,除了我之外,我那兩個丫鬟也知道我絕非死得這麼簡單,所以除非你們把她們也殺死或者送去別的地方。

  「可是不管怎麼樣,我們主僕三人同時失蹤或死亡,都是件會引起所有人懷疑的事。你以為,就算這樣就能幫助你們的金主洗去嫌疑?」

  刀疤臉面色凝重,望著面前一派自如的她,肩膀微微晃了晃。

  謝琬笑道:「所以,現在你應該知道了,你為了貪圖一時的利益而做下有害於我的事,等待你的,將是沒有一絲生機的一條死胡同。而我,絕對會以我的死,逼得你的金主,不得不把你們供出來。又或者,是完全把罪責推卸在你們身上。」

  刀疤臉咬著牙,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雙腳踩中地上的大刀,發出砰啷兩聲響。

  門外廊下傳來催促聲:「老大,事辦完了沒?辦完了就該咱們兄弟上了!」

  刀疤臉看著門外,目光投向謝琬。

  謝琬站在燈光下,把玩著手上的金釵。

  刀疤臉沖窗外喝道:「吵什麼?!」

  窗外兩人頓時噤聲。

  刀疤臉收回目光,望著謝琬手上的金釵,說道:「姑娘說的雖然在理,可是在下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要想我白白這麼放過你,卻是不可能。」

  謝琬直截了當:「你要多少銀子?」

  刀疤臉咬咬牙,說道:「姑娘也別說我欺負你,請我過來的那人許我六百兩銀子辦成此事,姑娘如果也能給出這個數,那我絕不會為難姑娘。」謝棋許給他的是雖然只有五百兩,但是他聽說謝家二房有錢,多訛她一百兩也不算什麼。

  當然,多出這個數他也不敢,萬一她拿不出來,跟他死耗在這裡,那他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還不如能拿多少拿多少。

  「六百兩?」謝琬揚高尾音,略頓,她說道:「六百兩算什麼,我給你一千兩。條件是,你必須把指使你的人告訴我。」

  刀疤臉只當她要討價還價,待聽得她說一千兩,一雙眼已經驀地睜大。有了一千兩銀子,他找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手,非得因此去驚動謝榮?

  他胸脯起伏了兩下,當下道:「你若能擺出一千兩銀子來,我立馬告訴你!」

  謝琬笑了下,「我又不是神仙,知道你會來劫持我,怎麼會帶這麼多錢在身上?你拿這個去縣裡梭子胡同,找到頌園,把這個給那裡的程淵程先生,就說我拿來捐庵的,他自會拿錢給你。等你把錢拿回來,你再告訴我不遲。我相信,區區縣城城門應該攔不到你們吧?」

  說著,她從耳上解下一隻耳鐺來,拋給刀疤臉。

  對於他們這些常年在鄰近幾縣遊走的人來說,此刻進縣城也只是買兩斤上好燒刀子的事。刀疤臉接住耳鐺,思慮著可行性,片刻抬起頭,往後喚道:「老二老三進來!」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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