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大軍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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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二章 大軍歸來

  索額圖被她嚇了一跳,不自覺朝後退了一步。

  「你,你敢將本官如何?別以為你手上握著御前侍衛,就能為所欲為!」

  陳文心慢悠悠道:「對啊,本宮差點忘了。昨日索大人才往鑲藍旗統領那邊,送了五大箱的金銀珠寶。想來鑲藍旗現在,對大人是赤膽忠心?」

  被陳文心當眾點破,索額圖老臉微訕,很快又恢復了過來。

  「皇貴妃說的什麼,老臣聽不懂。什麼金銀珠寶,鑲藍旗那不過是一心為國,擁護正統罷了!」

  「是擁護正統還是擁護你索額圖,你心裡沒數嗎?本宮今日就代皇上,好好收拾收拾你們這些,亂臣賊子!」

  聽她的話聲,是要來真的了。

  眾臣不免惶恐,兩方對峙了這些時日,到底沒有真的打起來。

  陳文心要挑起事端,豈不是要讓京中屍橫遍野,自相殘殺?

  索額圖也沒有打算真的打起來,只想控制兵權來威脅陳文心他們罷了。

  現在陳文心主動要打?

  真是好大的膽子!

  「你,你竟然不惜京中將士的性命,真的要引起血戰?你就不怕後世非議,將你說成千古罪人?」

  「千古罪人是你索額圖,不是本宮。」

  陳文心一個眼色,小桌子立馬高呼,「御前侍衛,將索額圖拿下!」

  異變突生,誰也沒有料到,僵持數日的形勢,竟然會以這種方式打破僵局。

  陳文心這一方,率先進攻!

  一隊侍衛迅速進入大殿之中,將索額圖牢牢地制住。

  看著侍衛們高大健壯,面色肅然,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

  索額圖的黨羽面面相覷,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幫他。

  索額圖被牢牢地押在地上,怎麼也不敢相信,陳文心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他敢大搖大擺地進宮來,不就是認定陳文心不敢讓兩方真正交戰,所以絕不敢對他不利嗎?

  他忍著劇痛大喊道:「皇貴妃!你不是想讓二貝勒來放棄皇位嗎?怎麼會……」

  「你以為我真的寄希望於二貝勒?貝勒府早就被你索額圖看管起來了,二貝勒進宮又豈能瞞得過你?本宮只是想知道二貝勒自己的心意,而非指望他打消你的念頭。」

  她必須要確認,想謀逆篡位的是索額圖,而不是二貝勒。

  這樣皇上回來的時候,她才能替二貝勒求情。

  「好啊,你早就知道……你要打那便打,鑲藍旗也不是吃素的,誰勝誰負還未可知。我看你今日敢拿本官怎麼樣!」

  朝上的形勢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索額圖的聲音,在高大的大殿中久久迴蕩。

  忽然,門外慢悠悠地走來一個男子。

  他身披銀甲,高大俊朗,骨骼分明的面頰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痕。

  這讓他的俊美之中,現出一分冷酷的殺氣。

  「她不敢,我敢!」

  眾人詫異地轉頭看去,這一看,索額圖一黨的人膝蓋都軟了。

  那是陳文義!

  他不是在鎮守雅克薩嗎?

  怎麼悄沒聲息就回來了?

  他是一個常勝將軍,是一個戰場的殺神。

  有他在京中,這場膠著的對峙,似乎就要結束了……

  陳文心面上現出歡喜之色,看到他精神奕奕,身姿挺拔,這才放心。

  他走上前來,袍角一拂,跪下行禮。

  「臣救駕來遲,請皇后娘娘恕罪!」

  一句話便可看出,他遠在前線,一直關注著京中的動向。

  陳文心若不是挺著肚子,只怕要親自下去扶他起身來,白露機靈地為他代勞了。

  「二爺,快起來。」

  她低聲輕喚,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道。

  陳文義站了起來,朝白露輕輕一笑,又看向一旁的陳希亥。

  陳希亥朝他微微頷首。

  一直被押著的索額圖終於反應了過來,朝著陳文義叫囂道:「不可能,如果你率軍回來了,京城周邊的崗哨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你一定是自己偷偷回來的,根本沒帶人吧?」

  陳文義頗為詫異,朝著索額圖看了一眼。

  索額圖越發得意。

  「被我說中了吧?你一個人回來逞什麼威風,還敢對本官怎樣?」

  眾人一聽索額圖這話,似乎很有道理。

  如果陳文義真的率大軍趕回,怎麼會京中毫無動靜呢?

  陳文義一笑,忽然朝他靠近,將腰間佩劍拔了出來。

  他是當朝最為煊赫的武將,得到過皇上的特許,可以佩劍進出宮闈。

  那寒光一閃,劍鋒牢牢地架在了索額圖脖子上。

  「我要取你性命,只在須臾之間,何須千軍萬馬?」

  許是那劍鋒過於銳利,索額圖粗胖的脖子上,被劃出了一道血痕。

  鮮血汨汨流出。

  有人驚呼,有人拍手稱快,有人坐觀其變。

  「不過很可惜,我還是帶回了一萬大軍,此刻就在宮牆之外。索大人,想不想試試,一萬綠營精銳和一萬鑲藍旗殘兵,誰勝誰負?」

  這還用試嗎?

  便是索額圖想試,鑲藍旗的將士也不是傻子。

  他們這些被留下的,本來就是戰鬥力不足的,真正的好手都被皇上帶去打葛爾丹了。

  而陳文義的大軍卻不一樣。

  他們是能上戰場,能擊退沙俄,能奪回雅克薩的精英。

  他們還有一項讓人聞風喪膽的武器,鳥槍和火炮!

  「不,不可能!」

  索額圖的眼睛通紅,「如果大軍在外,為什麼本官沒有聽到任何風聲?」

  「因為京城之外的崗哨不聽從你索額圖的,他們聽的是皇令。本將軍率領這一萬大軍回京支援,聽的也是皇令!」

  皇令?

  這怎麼可能?

  宮禁之外,一萬綠營精兵,甲冑齊開。

  他們從前線剛剛回來,風塵僕僕,卻擋不住一身的銳氣。

  那是戰場浴血的銳氣,是剛剛從腥風血雨中歸來的,戰爭的殺氣。

  綠色的軍旗搖曳,為首的女將目送陳文義快馬入宮之後,親自坐鎮宮城之外。

  她一手高舉,一隊精銳士兵一字排開,黑洞洞的槍口一致朝外。

  鑲藍旗的士兵齊刷刷地朝後推,就連將領都不敢上前。

  鳥槍的威力,他們可都是知道的。

  兩方對峙之勢強盛,但凡宮裡有點風吹草動傳來,似乎就要打起來了。

  「歐陽皎月!你拿槍對著我們自己人,這是怎麼個意思?」

  鑲藍旗那邊,一個將領喊話過來。

  他見歐陽皎月不過是個女子,便想震懾她一番。

  後者一點也不買帳。

  「皇后娘娘說了,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一句話直接把人嗆死,半分餘地都不留。

  「你你你……你說誰亂臣賊子?」

  歐陽皎月仰頭大笑,姿態豪邁。

  「誰應我說誰!」

  「……」

  直到兩位王爺策馬奔來,朝著鑲藍旗那處大喝一聲。

  「索額圖一黨聽令,再有協同抗旨不尊者,格殺勿論!本王要是出宮的時候還看到你們在這,就當爾等意欲逼宮!」

  說罷兩人頭也不回地進宮去了。

  身後一陣乒桌球乓的響聲——

  鑲藍旗的士兵面面相覷,隨後丟下了武器……

  「皇上他不是已經……」

  眾臣議論紛紛,卻不敢把那個字眼說出來。

  早在那道密詔打開之前,皇上不是就已經病危了嗎?

  按著時日推算,現在早該駕崩了,只是消息還未正式傳入京中罷了。

  陳文義哪來的皇令?

  索額圖仍不死心。

  他大呼道:「諸位大人別受他蒙蔽!說我索額圖謀朝篡位,他陳家父子兄妹把持朝綱,才是要謀朝篡位!大清是我滿人的江山啊,諸位大人真的要視而不見嗎?!」

  有人為他這話,開始動容。

  陳文義這個時候回來,自然能夠幫著陳文心,剷除索額圖。

  可剷除索額圖之後呢?

  陳家在朝中的勢力實在太大了,小小的四阿哥登基,能夠控制得住他們嗎?

  萬一陳家……

  那大清的江山可就不姓愛新覺羅,要改姓陳了。

  「難道本王也姓陳嗎?」

  殿外傳來一道雄厚的嗓音,裕親王和恭親王並肩踏進殿來。

  眾人一見他們二人,猶如石頭砸進水面,掀起了大片水花!

  「裕親王和恭親王,不是和皇上一同在前線麼,怎麼回來了?」

  「他們這個時候回來,那皇上呢?」

  「難道不聲不響就扶皇上的靈位回來了?」

  ……

  眾人議論紛紛之中,納蘭明珠極有眼色地看了陳希亥一眼。

  陳希亥巋然不動如山。

  他忽然覺得,對陳希亥萬分崇敬。

  老親家好啊,老親家妙。

  跟在老親家有肉吃啊!

  眼看陳文義率大軍歸來,京中的局勢已經明朗了,索額圖不會有好果子吃。

  沒想到兩個王爺也出現了,聽那話頭,還是站在陳家這一邊的。

  他忽然感到後怕。

  若不是大阿哥打了三阿哥,讓馬佳氏一族不願意再支持大阿哥,他現在可能就和索額圖一樣——

  做著爭權奪利、謀朝篡位的事,然後被人用劍抵在脖子上。

  好險,好險!

  兩位親王一步入大殿,氣氛立刻就不一樣了。

  他們是皇上的親兄弟,是皇室之中最尊貴的存在之一。

  說句難聽的,就算沒有皇上的旨意,憑他們兩的心意就可以扶立一個新君。

  當初太宗皇帝皇太極,不就是不顧阿巴亥大妃所謂的遺詔,直接被眾阿哥擁護為新君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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