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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海生愈發覺得自己沒看錯人,如果說去歐洲之前的柳惜性格里還有些執拗和偏激,現在的她簡直滴水不漏。

  “忙完這一陣子,我給你放個假。羅奕也難得不忙,你們倆好好談談戀愛去。”羅海生玩笑道。

  柳惜勾唇笑笑。這時助理髮微信說有客人找她,她跟羅海生打了個招呼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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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自己辦公室之前,柳惜倚在門上打量了一會兒背對門口坐著的這個男人。

  他穿著深色的風衣,腕錶眼鏡精緻,衣褶一絲不苟。他指節分明,指甲修剪的乾淨,因為焦躁,雙手來回交疊著。

  “久等了王醫生。”柳惜把親自去茶水間倒的咖啡放在了王巍的面前。

  王巍立刻起身,禮貌地沖她點點頭:“冒昧地來找你,希望沒影響你工作。”

  柳惜無意跟他客套,眼看著快到下班時間,示意他有話直說。

  王巍打量柳惜的辦公桌,一片凌亂。上面堆滿用記號筆標記的各類表格和文件,許多文件夾里還貼著彩色標籤。

  他知道柳惜的家庭狀況,想這是個不驕不躁十分努力的女孩子。

  “曉卿抑鬱症的事情你知道嗎?”王巍抬眼看著柳惜,眼睛裡的情緒渾濁不明。

  柳惜跟他對視,很快就冷笑一下:“誰告訴你的?”

  “我跟曉卿共同的朋友,一個心理醫生。”

  柳惜立刻覺得這朋友薛曉卿不必再交往了。她問王巍:“想說什麼?”

  王巍想她應該知曉,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失了語。這個女孩子不好惹,王巍是見識過的。

  “其實好的前任就該跟死了一樣。”柳惜的冷靜在這個男人面前不管用,見他不說話,沒忍住就想諷刺。

  王巍經過這些事情,多少有些沉澱,他本身又是個表面溫和的人,仍然保持紳士風度:“看在我跟你媽媽是同事的份上,能不能心平氣和地跟我談一談?”

  柳惜側對王巍坐著,見他也沒有要喝咖啡的意思,就把這杯咖啡拿過來自己喝。她不想說話,只想送客。

  “他近況怎麼樣?他跟我切斷了所有的聯繫……”

  “薛曉卿得不得抑鬱症,原因和結果都跟你和你那位即將生產的妻子沒關係。你快要做爸爸了,就收收心吧。”柳惜說完這句話後指了指門。

  “中度抑鬱的情況下就不適合再上手術台了,勸勸他吧。”王巍言辭懇切。

  柳惜站起來,走到窗邊。壞心情總在黃昏日落產生。她想墨爾本此時已經天黑,薛曉卿又在做什麼?

  “王醫生,他沒你想的那麼柔弱。他的事情真的就不勞你費心了。”柳惜做到了心平氣和。

  抑鬱期的薛曉卿遇見了人生低谷的柳惜,兩個人一個心理生病,一個身體生病,彼此拉了對方一把,這是深刻的革命友情。

  他們倆都不愛賣慘,也過了傷春悲秋的年紀。過去的事情他們自己知道就好,就真的不必再跟多餘的人提及。

  柳惜說:“我沒覺得抑鬱症有多嚇人,他也是。他在慢慢緩過來。”

  這是她對王巍的最後一點善意。

  王巍聽懂了,起碼他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事情。他起身走到門口,對柳惜說了聲感謝。

  羅奕在電梯口遇到王巍,沒跟他打招呼,像經過一陣空氣。電梯門快關上時他又回頭去看,王巍也看著他,禮貌地對他點一下頭。

  後來羅奕治療結束,沒再去過醫院。但聽柳艾珍提起過,王巍調去了別家醫院,這事是薛曉卿出國進修前就定下來的。

  柳惜倚在窗邊跟薛曉卿打電話。薛曉卿正跟朋友開車去墨爾本附近的雅拉山區露營。兩人聊著旅行的事情,計劃著等十二月柳惜去了墨爾本,大家一起沿海岸線驅車去雪梨和藍山。

  “四月你就回國了,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去東京看櫻花。”

  柳惜說到這句時,羅奕進了她辦公室。

  沉浸在電話里的柳惜沒留意到這個不速之客,又跟薛曉卿回憶她一個人在馬德里的囧事。

  她嘻嘻哈哈的,好像那麼漫長的孤單歲月,記住的都是有趣的經歷。

  她跟薛曉卿都是熱愛生命的人,輕易就能聊到一起。

  羅奕坐在她的椅子上翻看她雜亂無章的工作資料,她的某隻口紅和小鏡子也混在諸多A4紙的縫隙里。

  羅奕起身幫她一一整理清晰,又從某個打開的小盒子裡翻到一張紙條——“羅奕欠柳惜一個心愿。”

  這是羅奕那天晚上放進她床頭櫃裡的那張,他當時在背後寫了一個“永久使用權”。

  這五個字被柳惜用紅色的記號筆圈出來。眼下卻皺皺巴巴置放在她放辦公文具的盒子裡。

  柳惜聽見收拾東西的聲音,還以為是她的小助理,轉過身來看見是羅奕,滿面春風的笑容多少變了點味道。

  她掛了電話,走過來拉了拉羅奕的胳膊:“你怎麼來了?”

  羅奕把一疊文件分類整理好後才說:“想你就來了,你想我了嗎?”

  “當然。”柳惜笑一下。

  羅奕靠在辦公桌上抱著胳膊看她,她穿了牛仔外套和白襯衣,很減齡,活脫脫一個少女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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