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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姝涵不喜歡冒險,但他卻總在為了薄遲冒險,而無論最終結局是什麼,他現在想要一個結局了。
「我可以接受你,薄遲。」
任姝涵重新看向美杜莎的眼睛。
「認真是最好,耍我也無所謂,但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只要結束,就是永遠結束,你接受嗎?」
遊戲還沒開局,任姝涵已經翻開了自己的所有底牌,賭場上你我勝率瞬息萬變,賭注是不知屬於何人的一顆真心。
薄遲垂下眼皮,靠近了他。
明明該表態忠誠,他卻鬼使神差地得寸進尺。
「我可以吻你了嗎?」
任姝涵嗤笑一聲,貼近他的嘴角,譏諷般回答:「那天晚上,你可沒有這麼紳士。」
薄遲一愣,任姝涵卻已拽住他的領口,主動向自己拉去。
偌大的雁清山盛不下一再而三的騙子和裝瘋的醉鬼的心愿,不高尚的人各懷心事地相擁在一起。
任姝涵捏了捏薄遲埋於自己頸間的柔軟髮絲。
真心換真心是童話里的故事,而他們置身的圈子裡遍地都是在逃的男女公主在賣弄風姿、譁眾取寵。
我們從未真實地身處於童話世界之中,這只是個「王子公主」濃度過高的光怪陸離的虛假名利場。
但那又如何,任姝涵傲慢地想。
我生來就是執筆的那一位。
第73章 「你抱緊一點」
「從此以後,王子和公主便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童話故事書翻到最後一頁,當一板一眼地念完結尾的最後一行字,夏之竹抬起頭,和坐在枕頭上一動不動的金漸層貓咪對上了目光。
貓的名字叫小呆,腦袋瓜也是真的有點子弱智,一不留神就會變成鬥雞眼。為了避免它恍恍惚惚撞上家具,季柏岑幾乎每天都要把自己拴在寵物身上。
就連平時出差在外他都要把小呆帶在身邊,幸好這幾天夏之竹回來,小呆有了新的綁定對象。
雖然忍不住要懷疑小呆到底能不能看懂自己剛才在幹什麼,但夏之竹其實也沒有真的在給傻貓念睡前故事。
「它剛才又對眼了欸。」夏之竹小聲地告訴視頻通話那端的人。
像是怕被小呆聽見傷心,他說貓壞話的時候還特意背過了身,只差用嘴型腹誹。
對面的鏡頭晃動調整了一下,原本只拍到男人手腕的視角上移,席招……把夏之竹的手機扣到了床上。
「……你該睡覺了。」
夏之竹坐在沙發上抽回手機無果,只能抬頭看向席招,委婉地表示:「你現在應該在另一個房間裡。」
這是柏哥專門留給他的房間,席招應該住在客房。
「睡不著。」沒收了夏之竹手機的席招拿起遙控器打開了臥室的壁掛電視,剛好這會兒電視台正在播《慕絲客》的預告片片段,夏之竹很快就被屏幕上流暢的古裝劇畫面吸引了注意。
席招坐在他身邊,不甘示弱似的丟出一句關懷:「冷嗎?」
夏之竹還在感嘆後期製作的精良和眼花繚亂的打鬥場面,順口回答:「不冷呀。」
席招:「。」
夏之竹從電視機屏幕上轉回了目光。
席招一言不發,看起來不大高興。
夏之竹好像有些懂了,試探道:「好像又冷了。」
席招垂下眼瞼,唇角輕輕勾起:「嗯?」
夏之竹還在眨眼睛。
席招支頤以待,好整以暇。
終於,養熟的小熊湊過去,伸開手臂主動環抱住了男人的腰,偎在他的肩上眨眼睛:「我好冷,席招,你抱緊一點。」
心頭像是被小呆的貓尾巴撓了一般,有點癢,但很柔軟。
席招低下頭:「嗯,抱緊了。」
距離《慕絲客》播放只剩下最後半個月,在劇組的邀請下,夏之竹終於結束了悠長到近乎漫長的休假,計劃去參加一檔宣傳綜藝的錄製。
但在此之前,卻是公司那邊先邀請他為Sean的單曲錄製MV。
還是那曲《夏日寂》,而共同作詞的夏之竹則是夏日的唯一飾演者。
久未正式出鏡,造型是聶子瑜帶著家當親自跑來給他設計的。純白色的深V西服,仿佛出自他身一般真實的白色短髮,為了完美,聶子瑜甚至把夏之竹的眉毛和睫毛也暫時地染成了無暇的白色。
太過極致的純色,唯一的異彩便是珍珠項鍊上掛的那一顆水藍色的寶石。
這樣乾淨又誇張的修飾很少有人能出色地駕馭,可夏之竹天生有種奇妙的氣質,縱然暴露在空氣中的單薄肌骨驚心地透著脆弱的血色,但當夏之竹背著手心不在焉地立在池畔,當金色的陽光將他的影子灑在身後磚紅色的深牆高院上時,他卻又真的就地變成了一枝柔韌向上的植物,沒有人可以對這種透明奇異的美感說不。
/我用一條命 去換一朵花
/我的屍體不會爛在泥里
/我會像鳥兒一樣
/長眠于晴空
樂曲的最後是一段風吹海浪的聲音。
Sean在畫外音里採訪在MV中被世人同時愛慕與痛恨的夏日:「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這個問題沒有預告,沒拿到劇本的夏之竹想了想,最後回答:「沒有吧。」
於是畫面便戛然而止。
重感冒的席岳熬夜剪了幾個晚上,最後在給如花一般的諸位領導審核完畢之後便上傳到了社交網絡,文案就四個字:分享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