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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久傾盯著那個『韓』字看得有些出神,沒留意在洗漱台拐角處撞到了人。手機也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他連忙就要撿起,有一隻手比他更快——

  顏華疊拾起陳久傾的手機,邊遞還,邊說:「走路不要看手機。」

  「多謝。」

  陳久傾把手機揣進兜里,就越過顏華疊,到台前洗手。顏華疊卻沒有急著回去,依舊站在拐角處等他。看樣子,是還有話要說。

  陳久傾在水台上的鏡子裡見他這樣,挑眉問:「怎麼,還有事?」

  「有幾句話,想單獨跟你聊。」顏華疊倒是很直接。

  陳久傾大概知道他想說什麼,他垂下眼帘,用紙巾仔細把手指擦乾,再轉過身面對顏華疊時,便點了下頭,「可以,走吧。找個能單獨說話的地方。」

  顏華疊眼中的光亮了一瞬,立刻被他壓住。他送歌劇票才被陳久傾『坑』了一回,已經判斷不出此刻陳久傾願意配合他單聊是什麼意思了。

  不過,再怎麼樣,也是個機會。顏華疊還是想要抓住。

  自從見陳久傾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這回恐怕完了。陳久傾單論外形,就哪兒哪兒都長在他的審美上,好像是他天生就會仰慕的那種類型。之前圍讀劇本時,他曾找機會試探過,但那時陳久傾對他客氣疏離,反倒是今日接觸,令顏華疊覺得陳久傾雖有點兒『壞』,卻反而更加吸引他。

  「那就到後院兒吧,那裡有個錦鯉池。」顏華疊說著率先走出去,幾步後,又停住,側身等陳久傾跟上。

  陳久傾見此,再次垂下眼帘,唇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而後,他邁步走到了顏華疊前面。

  兩人來到後院。

  整個後院沒有大燈,光線有些幽暗。不過,地燈和樹上的五彩小碎燈發出五顏六色的燈光,同樣妝點著黑暗,令這個夜晚看起來,好似別有一番風情。

  錦鯉池周圍也有一圈七彩小射燈,淅瀝瀝的水流聲自一團團地噴的干霧中傳來,白色的石子砌成的魚池中依稀可見顏色鮮艷的數尾錦鯉。

  這池子四周還有一圈半圓形的翠竹,藝境飄然,到是個單獨說話的好地方。

  此時,四周沒人。

  陳久傾站定後,側身回首,問:「想和朕說什麼?」

  顏華疊聽他用『朕』,目光微凝,問了句:「你現在還在角色里嗎?」

  「大概吧,」陳久傾第三次垂下眼帘。

  沉默片刻,他抬眼看向顏華疊,「就想說這個?」

  「不是。但我聽你自稱『朕』,會不自覺把自己代入『周元昊』,可是『周元昊』是不會對皇帝說我接下來要對你說的話的。所以,我想在說之前,有必要讓你清楚的知道,接下來的話是一個叫顏華疊的人想對你說的。」他說到這裡,就停住了,雙眼一眨不眨,想看陳久傾的反應。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陳久傾根本沒給他說出下文的機會,就直接給出了答案——

  陳久傾說:「不論是『周元昊』還是顏華疊,朕的答覆都一樣:流水無情,夭墜若繁星,夭腳擊水面,憾不動,只余冰。」

  「我——」顏華疊顯得有些急,他顯然聽出了這詩句中的拒絕態度,想挽回,又詞窮。

  然而,陳久傾卻在這時,對他笑了。

  大概是這個笑容中飽含善意,穿過空氣中薄紗般騰騰而起的干霧,映在顏華疊的眼底,像是一隻溫柔的手,慢慢撫平了他心頭的焦躁。

  顏華疊冷靜下來。

  片刻後,他神色黯然地點了點頭,似乎是接受了這個結果。

  「那就回去吧。」陳久傾說。

  顏華疊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而陳久傾已走出去兩步,只留下一個□□霧模糊的背影,看起來既堅強又寂落。

  顏華疊深吸一口氣,幾步追了上去,他問陳久傾:「如果我們只是朋友,你還會拒絕歌劇票嗎?」

  陳久傾好笑道:「那也得看你還能不能再買到多餘的。」

  顏華疊想起在來時的車上被導演起鬨要票的那一幕,自己也笑了起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駐足正想再說點兒什麼——這時,走在前面的陳久傾卻回頭,又對他說:「快點走吧。」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令顏華疊覺得陳久傾似乎放下了對他的反感。這一刻,他也說不上自己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滋味,腳卻已在陳久傾的目光注視下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兩人先後進門,菜已經上桌了。

  製片人笑著起身端起一杯酒,說:「你們倆幹什麼去了?快入座!來!咱們一起先把這杯酒喝了,祝咱們的《諸侯》未來大火!」

  眾人連忙起身端杯,陳久傾也端起了面前的那杯酒,透明的酒杯紅色的酒液,他聞出與曾經番邦進貢的那種葡萄酒很像。只是味道更甘烈些,這種酒他喝完後會上臉,因此只沾了沾,便放下了杯子。

  其實,就連喊著乾杯的製片人都沒有真把酒幹了,更不要說在場還有徐編劇等幾位女士,陳久傾這個操作本不顯眼,可有人似乎就是盯上了他——

  封余見陳久傾把酒杯放下,立刻發出一聲怪笑,對製片人說:「看來有人喝不慣這酒呢!」他說完就一臉『笑意』地直直看向陳久傾。

  只可惜,製片人是根老油條,一聽這話,立刻說:「在場這麼多女士,喝不慣酒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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