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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君墨立刻移開視線,卻不小心瞥到了一點淺褐色的痕跡,就在小腹部的位置。
像是一道豎著的疤痕,餘下的部分隱匿在褲子裡。
章君墨只猶豫了片刻就把被子拉好,但那點痕跡卻一直在腦子裡揮之不去。
這大概就是當初手術留下的痕跡吧。
其實當初章君墨讓葉子卿去查江翊文,不過是想了解一下他做了什麼手術,沒想到查出來才發現隱匿的痕跡極重。
不僅卷卷母親的身份諱莫如深,江翊文自己的手術更是成了絕密資料。
章君墨出身豪門,對這些特殊待遇並不陌生,但顯然江翊文並沒有這樣的背景,即便他沒有和江家鬧翻,這些也不是小小的江家能辦到的。
若是章君墨全力追查,倒也不是毫無辦法,只是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必要。
畢竟他的初衷也不過是想了解一下是否有補養的方法罷了。
他還記得江翊文跟他坦白時,雖然極力表現的鎮定,但多少能看出一絲害怕。
想來不是什么小手術。
再者,南曙這邊這麼保密,必然大部分是江翊文自己的意思,章君墨也不想一開始就跟他把關係鬧僵。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章君墨看了眼床上的江翊文,見他安心睡著,便暫時出去接電話。
「君墨,你們怎麼還沒到?」
寧紹祺清朗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他是章家的家庭醫生寧學義的兒子,和章君墨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很不錯。
寧家是醫學世家,有自己的醫院,規模很大,寧學義是現任院長。
章君墨本來的打算是帶江翊文去寧氏醫院,也給寧紹祺發了信息,倒是忘了跟他說不去了。
「沒去。」
「什麼?那你們去了哪家,安和?」
安和是距離章氏最近的一家公立醫院,寧氏要稍微遠一點。
「南曙。」
寧紹祺愣住,然後嚴肅道:「你不是說你朋友痛得厲害,怎麼還給他拉那兒去了,要是耽誤救治怎麼辦?」
「他情況特殊。」
這麼說的話寧紹祺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只問:「現在情況怎麼樣?」
「應該沒事了。」
「應該?」
「還在打點滴。」
寧紹祺知道章君墨的性子,心下也奇怪,「你怎麼突然陪人去醫院了,哪個朋友?」
其實章君墨只說要帶個人去,然後簡單描述了下症狀,朋友一說純粹是寧紹祺自己腦補。
章君墨不想多說,隨口道:「公司員工。」
寧紹祺輕笑一聲,「資本家什麼時候這麼人性化了?」
章君墨沒搭理,他回憶了一下剛才看到的,問道:「肚臍下的疤痕可能是什麼手術?」
「長什麼樣?」
章君墨簡單描述了一下,但他只看到一點,所以寧紹祺也不敢下結論。
認真猜測了幾種後,寧紹祺又開起了玩笑:「你這描述的,怎麼聽著還挺像剖腹產,你這位朋友是女性?」
章君墨:「……」
聽得出寧紹祺準備調侃他了,所以他沒怎麼猶豫就把電話掛了。
再推門進去時,江翊文已經醒了,吊瓶里應該有鎮痛的成分,他看起來臉色好了很多。
「章先生,您還沒走嗎?」
「想吃什麼?」
剛才馮醫生提過他沒吃早餐的事。
江翊文虛弱地笑笑,「我已經沒事了,章先生您快回去吧。」
章君墨抬眼看了下吊瓶,「卷卷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要這個狀態見他麼?」
剛才卷卷貼著玻璃看來看去就是看不見爸爸,急得都快哭了,阿姨沒辦法只能聯繫葉子卿。
現在葉子卿正帶著卷卷朝醫院這邊趕來。
江翊文只好道:「那麻煩您了。」
章君墨挑眉,「不麻煩。」
的確是不麻煩,三分鐘不到,司機就進來了,手裡提著好幾個食品盒,想必是在章君墨問他之前就已經出去買了。
江翊文一邊吃一邊看門外,等卷卷進來。
章君墨冷不丁問了一句:「你手術在這裡做的?」
江翊文一口粥差點嗆到氣管里,咳了半天,從章君墨手裡接過紙巾擦擦。
「嗯。」
他低著頭不太敢看章君墨,畢竟這事要編很多謊言,章君墨智商太高,他怕露了餡。
章君墨似是不經意間隨便開口,漫不經心道:「和卷卷出生同時間?」
「嗯,前後相差一個月。」
卷卷的出生日期江翊文不想改,所以就模糊了自己的手術日期,往前調了一個月。
本以為章君墨會繼續問卷卷和手術的事,江翊文暗暗放下了手裡的勺子,結果章君墨卻突然問了一個很不相干的問題。
「你喜歡女人?」
以那天晚上江翊文對他的熱情程度,倒不太像喜歡女人的。
江翊文愣住,許久才嗯了一聲。
似乎怕章君墨不信,他還特意補了一句,「只喜歡過卷卷的媽媽。」
「所以,」章君墨勾了勾唇,「你沒有和男人做過。」
語氣不像是問句,聽起來怪怪的。
但江翊文依舊故作鎮定道:「對,沒有做過。」
章君墨點點頭,似乎是信了。
第26章
江翊文並不知道自己撒謊已被坐實, 見章君墨不問了還以為自己糊弄過去了,偷偷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