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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主人從來不和她說,也從來不曾顯露過疲憊。最多只會喊她過去摸摸頭。
秋秋烏黑的豆豆眼裡划過一絲黯淡。
後來主人的結局,也證明了她那時並不是多想。
只是因為主人一直以來都太過強大。她從來也沒有想過,擁有唯一「上仙」之稱的主人也會有隕落的那一日。
但還好她終於等到了。
主人雖已不像之前那般古靈精怪,對她也冷淡了很多。但以秋秋的眼光來看,依舊可親可愛!
秋秋烏黑的豆豆眼中映著以手托頭坐在石階上的少女側顏。
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即便修為不夠強也沒有關係!以後秋秋會保護主人的!她已經快要金丹了!
思及此,已經完全長成一個蓬鬆白毛糰子在葉霜的肩膀上歡快地跳了兩下,然後靠近葉霜的面頰,用小腦袋親昵地蹭了蹭葉霜。
前世的主人太過強悍,完全輪不到她生出這個想法,但現在……
等她修到化神,便能將主人藏在她的翅膀下了!
正在低頭看小冊子的葉霜被蓬鬆的羽毛擦過脖頸,覺得稍有些癢地動了動頭。正在她思索要不要讓秋秋從肩膀上下去之時,前方一個女聲響起:
「葉霜?」
葉霜聞聲抬頭,幾步遠處站著從外邊回來有些愕然的雲夕。
她很快站起身,對著已有許久未曾說過話的雲夕道:「我來尋你。」
照面的驚訝過後,雲夕很快收起了神情。她抬眸望向門邊的少女,思索片刻後向前行了幾步,走到葉霜的身邊施術打開了弟子間的門。雲夕指了指內里:「我們進去說吧。」
葉霜點了點頭。
步入雲夕的房間,內里的擺設與葉霜所在的弟子屋近乎一模一樣。但床旁的桌子上,除了銅鏡之外還擺了一個兩層的紅木首飾盒。
此外,書桌邊上的香薰燭台,床上布置的綾羅落帳,皆能瞧出女兒家細緻的心思。令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子的閨房。
完全不像葉霜,屋裡頭除了原有的陳設之外就幾乎什麼都沒有了。甚至那面梳發的銅鏡,都是最開始雲夕贈予她的。
雲夕引葉霜到凳子上坐下,伸手去拿茶壺。她一揭開蓋子,微微一愣,而後抬手掐了一個訣,從雲夕白皙的指尖出現一道水柱,精準地落到了茶壺內。
過了一會兒,雲夕見壺內裝的差不多了,便轉而一收,把蓋子蓋了回去,反手撫過茶壺底。
接著她取出兩個茶杯,將壺身微微傾斜,從內倒出了兩杯熱氣騰騰的水。
雲夕將其中一杯推到葉霜身前,對上葉霜的視線微微一笑:「我記得你,不喜喝茶。」
葉霜點了點頭:「茶水太苦。」話落伸手拿過茶杯,抿了一口。
雲夕正欲去拿另一杯,餘光里忽地對上了葉霜肩膀上烏黑的小眼睛。她拿杯子的動作一頓,對著秋秋笑了下:「我差點忘了你。」她伸手將另一杯茶推到了葉霜旁邊的位置,自己又伸手重新取了一個杯子,倒水。
秋秋從葉霜的肩膀上跳到桌上,對著雲夕叫了一聲:「啾!」而後將黑色的喙伸入茶杯里,也像模像樣地「喝」了一口。
她是妖獸,自然不怕燙。
雲夕自己喝了一口茶後,把茶杯擺還回桌上,抬眼看向對面自方才起一直看著自己的葉霜,「噗嗤」一聲笑出來:「怎麼啦?葉霜?」
葉霜沉默了一下,老實道:「我找了你很久。外門論道你不去了,宗門大比也沒有看到你。之前我來了這裡很多次,你不是不在,就是在閉關。」
雲夕聞言一愣,面上露出稍有些驚訝的神色:「你這是在……埋怨我?」
葉霜抿了下唇:「我沒有。」
雲夕搖搖頭,欣慰道:「看到你這個樣子,我也算是安心了一些。不然以你那個呆呆傻傻的性子,與季師兄或者是鳳梧師姐相處,我還生怕你吃了虧還全然不知。」
她頓了一下,笑道:「不過我後來有聽到傳言。據說鳳梧師姐對你不錯?季師兄好像也對你格外上心。外門都在說,你與季凌已是兩情相悅了呢。」說到這裡,雲夕一頓,忽地眼神就古怪了起來:
「說到這個……你對季凌師兄,可是生了些許男女情愫?」
葉霜搖搖頭。
雲夕望著別處摩挲了會下巴:「那為何傳言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後續好像也沒有亂說話啊?難不成是那季凌……」她回頭又看向葉霜,認真問道,「你與我說說那季凌是怎麼對你的。」
「他教我習劍,吩咐我打掃昊然峰,不要打掃他打坐的石床……」
「等等,」雲夕出聲打斷,「不是問你這個,他與你兩人獨處的時候,你們之間有沒有發生其他的一些事?」
葉霜想了想,遲疑道:「我會問他一些內門的事,季師兄會告訴我。」
「還有呢?」
葉霜搖了搖頭。
「沒了?」雲夕不信邪地又問了一遍:「真沒了?他對你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舉動?」
葉霜又搖了搖頭。
「那真是怪了。」雲夕喃喃自語:「那這兩情相悅的謠言到底是怎麼出來的?」
雲夕苦思了一會,未想出什麼理由。期間對面的葉霜也沉默不言。屋內安靜了一會兒。
最後,雲夕拍了下桌子,道:「那我們先不說這個了。葉霜,你找了我這麼多次,是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