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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原本站著的弟子瞪大了眼,不由得與身旁同伴議論道:「不是吧?第一回 ,就是首席師兄對劍峰的大師姐?這擇靈玉也太給勁兒了吧?」
旁邊的男弟子頭也沒抬:「每回宗門大比皆是讓參加的弟子封一道靈力入擇靈玉,由靈器選出對陣的弟子,最為公平不過。只是這回恰好開頭就分到了季師兄與黎師姐。」
「話是這麼說沒錯……」先前開口的弟子皺著眉頭思索了一陣,忽地回過神扭頭道,「你從剛剛開始就低著頭幹嘛呢?」
男弟子抬頭白了他一眼:「自然是給還沒來的師弟師妹傳個音。這可是季凌對黎顏,值得用留影石存下來的對陣。」
話落,他看著擂台周圍原本離得近的那些弟子又自覺地讓開了一尺,惋惜道:「就是這兩人每次打的動靜太大了,不能離得近些。好想像掌門和峰主那樣有一塊水鏡啊……」
那弟子無語:「你想得還挺多……」
原本站在外門弟子擂台附近的葉霜也聽到了內門那邊的對陣名單。她低頭想了一會,也抬步順著人群朝內門那邊走去。
上一世,自己並未太過留意宗門大比。或許這一世,比起外門,她該更多看一看內門這邊的動靜。
玄雲宗首席弟子對陣凜霄峰大師姐。這兩位均是玄雲宗首屈一指的劍修。
自方才起,從各處御劍而來的弟子絡繹不絕。談起劍「六親不認」的劍修很快就把原本站在擂台前側的弟子往後擠了一部分,連帶著後邊所有弟子都往後退了一大步,使得剛剛過來的葉霜被推得一個踉蹌。
擂台上,剛用術法上了台的黑衣劍客一側頭,恰好瞥見了這一幕。
他腳步一頓,側身面朝著御劍下來直接霸道地擠到前面來的幾個男弟子,劍眉一挑,似笑非笑:「你們幾個,後邊去。」
「呃……」那幾個男劍修左右看了看,確定上邊人說得是自己後,面色一僵,但很快露出討好的笑,「季師兄,我們,我們幾個是凜霄峰的劍修,想近些來感受下您與黎師姐的劍意。」
言下之意便是剛剛前面站著的都不是劍修,看了也白費。
「呵,」季凌嗤笑一聲,手中金色的問心劍瞬間出現,虛虛一揮,「想不想親身感受一下?」
為首的男劍修臉色一白,悄悄偷看了一眼台上毫無勸阻之意的黎顏,忙道:「不了不了,我們這就走,這就走。」話落連忙帶著周圍剛剛幾個擠進來的男修灰溜溜地往後走了。
季凌居高臨下地睥了一眼,不置可否,姿態倨傲。
那黑衣的首席弟子在轉身回去之前,又向後方看了一眼。
得以往前走幾步的葉霜眨了眨眼,有些不太確定。
她剛剛似乎感覺季師兄朝她這裡看了一眼。
可是下邊有這麼多人,她來得遲,站的位置又偏又靠後,應該是錯覺吧。
葉霜默默沉思了片刻。
這五年來,季師兄對她的態度好了不少。現在就算她在灑掃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什麼,首席師兄也不會對她冷言冷語,只是輕描淡寫地道一句「下回注意」。
前世揚名九州的季凌師兄,果然是個好人。葉霜在心裡再次肯定道。
只是,後來她多問了幾回關於玄北闕師叔的事,季師兄就以一個有些古怪的眼神盯著她,然後就說什麼也不願意告訴她了。
但在這五年來,葉霜也基本上清楚了玄北闕對玄雲宗幾乎可以說是毫不在意。甚至比起與其和宗門其他長老相交,他似乎更願意與季凌結交。
玄北闕師叔經常找玄雲宗首席弟子季凌切磋,這件事許多弟子都知道。
對外,玄北闕甚至不願意說出他與掌門之間的師兄弟關係,更願當個普通的長老。
這樣的人,葉霜覺得他不會對玄雲宗有異心。
只是……不知道為何玄北闕師叔這般不喜那位上仙。
或許她以後可以再在外門論道上親自多問一些。
說起來,不知為何。內門明明有很多長老,玄北闕師叔卻是這五年來外門論道最多的那一個。
倒也不是說玄北闕教的不好,就是……葉霜回憶了一下。
那位師叔的臉色是越來越冷了。
葉霜回過神,重新將視線停留在到上邊的緩緩舉劍的黑衣劍客身上,雙眸中划過一絲迷惘。
前世季師兄那一夜的異狀是她親眼所見。根據玄北闕師叔所言,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能夠動搖到季師兄的劍意道心?
聚仙殿頂層。
兩面足有兩人高的方形水鏡一左一右立在殿中央,周圍坐了一圈人,皆是抬眼看向水鏡中呈現的畫面。
在看到季凌強硬讓那幾個劍修退後時,有一個身著玄色敞領勁裝的男子拍了下雕花椅手,笑出了聲:
「真有意思。近百年不見,小凌兒還是這般蠻不講理的小孩脾性。你說是不是,雲舟?」他一偏頭看向身旁的青衫男子,側頭揚起的發尾中帶著一抹赤色。
被喚作「雲舟」的男子眉目清俊,神色漠然,對男子的話仿若未聞。
先前說話的男子見狀道了一聲「無趣」,側頭問另一邊的女修:
「你說呢,夏靈?」
另一旁端莊坐著的女修梳著雙髻,兩邊垂了青色的髮帶,襯得其極為靈動可愛。聞言,她以袖掩唇輕笑了一聲:「我只知道,你若是再像百年前這般戲弄季凌師弟,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