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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鬍子立刻就把眼睛瞪起來了:「放屁!學白上了?放著人上人不做,想幹這誰來誰欺負的行當?」

  見房冬不解,鬍子又說,人們把擺地攤又稱練攤,這個練字是指不管誰來了都能練你幾下的意思,同樣是做買賣,可沒人把練攤的當成是生意人。

  房冬嘴上說話隨意,內里卻是那種拿定了主意不碰壁絕不回頭的人,成不成總要試試。

  這天幫父母收攤時,胡大媽又笑嘻嘻地過來問:「要不,再給你們一家三口拌幾份涼粉?」

  房冬一看,她家的攤已經收得差不多了。

  典型的殺雞問客。

  相比之下,秀秀的微微一笑才是發自內心的,看著舒服心裡暖。

  ……

  胡大媽的美好日子只過了兩天,第三天剛把攤支好,將擦好的涼粉蒙上保鮮膜一份份地往案上擺時,幾位不速之客便到了攤前。

  房冬認得他們,是街北面賣麵筋和涼皮的幾位攤主,三男一女。

  放放和夏夏兩天沒來,房冬估摸著她們快來了,所以提前從家裡拿了些炒料碾碎拿到鬍子這裡,正和鬍子探討要不要也化成汁再刷呢。

  「我說胡大媽,這條街上可不是你一家做生意,總得講點規矩吧?大夥都賣六塊,你憑啥賣三塊?」那個女人率先發難,雖然是問話,火藥味兒十足。

  房冬正蹲在鬍子的烤爐旁,不過四五米的距離,正常說話都聽得清,更不用說喊叫了。

  雖然這條街上打架是司空見慣的事,但這幫人來了估計也就是吵吵,總不能對這一對母女出手吧?

  和外面不同,這裡的人越窮火氣越大,買賣越不好的越愛打架,因為他們總把生意不好的原因第一時間怪罪到別人身上。

  想起去年暑假時兩個賣茶蛋的業主就是因為其中一個對顧客說了句這條街她家的茶蛋最好吃而爆發了一場飛彈大戰,房冬警覺地站了起來,萬一火攛起來,自己就算不幫胡大媽打架,也得過去護著點那位大肚婆吧。

  「我想賣幾塊賣幾塊,關你娘的屁事!」胡大媽不僅不解釋,還罵人。

  多虧有秀秀在,她對其中的一位高個子男人說:「劉哥,我們是小份賣三塊,大份還是六塊。」

  「我們都不賣小份你憑啥賣小份?你媽還罵人你聽見了吧?」一個女人高聲叫道。

  「就罵你了咋地?」胡大媽把手中的涼粉擦子往案上一摔。

  秀秀急忙攔住胡大媽,又對這位劉哥說:「你們賣的都是麵皮涼皮,這條街上就我們一家在賣涼粉,做法不一樣,成本也不一樣,我們怎麼賣,賣多少錢是我們自己一家的事吧?」

  「那也不行!」那個女人拿起案上的一份涼粉,在案子上重重地摔了一下,儘管有保鮮膜覆著,裡面的涼粉還是被摔出來幾根。

  母親和自己說過,她和父親出夜市跑馬路這幾年裡,就沒見過一個懂理的,攤主之間只講交情,不講道理,兩句話不合上手就打,要不然就是掀攤子。

  父親比母親理解得更通透一些,除了沒文化外,更主要的原因是窮,掙錢難,隨時攜帶著一股無名火,一點就著。

  還舉了一個最具說服力的例子,這條街上燒烤攤最多,一年也難見他們打一次架。

  有錢和沒錢的、有職位和沒職位的,家裡和家外,公司和學校,人人看起來都講理,但講的不是一個理。

  房冬馬上就體會到父親的話有道理了,那個女人的碗一摔完,胡大媽手中的涼粉擦子就砸到了她頭上。

  真是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噹之勢啊。

  「你個老不死的敢打人?給我抄了!」那個女人捂著額頭一喊,四個人齊齊動手就要抄攤。

  秀秀上前去攔,沒想到被那位姓劉的一把推得退後幾步,摔坐在了地上。

  秀秀摔倒了這還了得?

  房冬二話沒說,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

  第7章 我是O型血

  「都給我停下,我看誰敢動手?」鬍子也緊跟著跑了過來。

  那幾人立刻停了手,鬍子上來抓住了仍把涼粉擦子舉著舞動乾坤的胡大媽,轉過頭說:「欺負兩女人,你們要不要逼臉?」

  「鬍子,是她先動手打人的!」那個女人指著胡大媽說。

  涼粉案子已被掀翻,涼粉遍地都是。

  胡大媽一屁股坐到地上,兩腿不停地在地上來回蹬著,雙手不住地拍著地面,光哭不流淚地嚎叫了起來:「沒天理啦,不讓人活啦,鬍子你可得給大媽主持公道啊……」

  此時房冬已衝到秀秀身邊:「秀秀姐,你怎麼樣?」

  「快,叫,叫我媽……」秀秀的聲音很微弱,左手撐著地面,右手捂著小腹,表情十分痛苦,臉都扭曲得變了形,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滾了下來。

  母親先跑了過來,只看了一眼秀秀便喊:「快去醫院,秀秀要生啦!」

  這才讓胡大媽停下了撒潑,一翻身撲到秀秀身邊:「秀秀,你怎麼啦,告訴媽,怎麼啦?」

  房冬還是第一次見到母親在外人面前這麼大脾氣:「怎麼啦怎麼啦,虧你還是個當媽的,要生啦!趕快送醫院!」

  關鍵時候,自己那個倔老子還是滿靠譜的,三下兩下便把自家的三輪車騰空,推了過來。

  鬍子哥彎下腰,把秀秀抱到了三輪車上,這時的秀秀已經慘叫連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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