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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秦月。」紅卿淡淡地應答。

  山風颳起,將一陣陣血腥之氣吹散開來,空氣再次變得清新怡人。

  秦月第一覺得有人將他的名字念得如此好聽,唇邊浮起一淡淡的笑容,隨後緩緩閉上眼……在臨死前的那一刻,耳邊忽然想起容珩曾經彈奏的那一曲越人歌,想起那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秦月心中不由浮起些許遺憾,不過,能死在她的懷中,這已是不錯的結果。

  紅卿低著頭,怔怔地看著安安靜靜躺在自己懷中,已經沒了生命氣息的秦月,腦海中不由得浮起兩人曾經針鋒相對,打打鬧鬧的日子,他原是那樣鮮活的一個人……雖然經歷過無數死亡,而紅卿的心已經足夠冷硬,可看著這樣安靜的秦月,紅卿的心中還是不由得湧起一股悲哀。再想到,如果躺在自己懷中的人是真的容珩……

  紅卿心忽然像是被人揪了下,有些疼,而那股悲哀感更加地深刻起來。

  * * *

  得到秦月中毒身亡的消息時,容珩正與無垢在一茅廬里下棋,聽到下屬的稟報,容珩只是一怔,隨後只是十分平靜冷漠對那人說了句:「知道了。」略一沉思之後,又道:「將本官急病而亡的消息放出去吧。」

  那下屬領命退下。

  作為內閣首輔的容珩一死,東方琰便高枕無憂了。

  容珩淡淡一笑,只是笑意達不到眼眸,他若無其事地繼續與無垢下棋。

  無垢執起一枚白棋落下,隨後抬眸看向容珩,眸似深水,語氣平和地說著不客氣的話語:「施主何必隱藏難過?鬱結於心,會死得更快。」

  容珩聞言絲毫不生氣,一邊落棋一邊搖頭笑問:「大師如何看得出我心中難過?」

  「因為貧僧看人從來不看外在,看得是心。」無垢淡淡說道,又下一棋,隨後垂眸合掌,微微一笑,「施主,你輸了。」

  容珩無謂輸贏,將棋子放回盒中,隨後起身,走到窗邊,負手而立,看著外頭的一片青翠竹林,竹風拂來,清氣迎面,容珩眸光漸漸變得黯然,「秦月跟在我身邊多年,是我最信任之人,他的死是我不願意看到的。只是……我最近已經看淡生死。」容珩側目看著來到自己身邊的無垢,淺笑著說:「人總有一死不是麼?」

  「施主能如此想便好。」無垢道,隨後往門外掃了眼,看向容珩笑道:「有客至。來找你的。」

  容珩一怔,目光掠向門外,一陣香風颳入,隨後紅卿出現在門口。

  紅卿先是看了眼容珩,才看向無垢,紅卿微怔了下。紅卿與他這張臉朝夕相處幾月,並不陌生,聲音清冷道:「你便是無垢和尚?」

  「正是貧僧。」無垢臉上始終掛著祥和的笑容,「貧 僧有事外出,兩位請便。」言罷知趣地離開了屋子,留兩人獨處。

  明明說好上次是兩人見的最後一面,可是看著秦月頂著他的容貌死在她面前,紅卿忽然想再看他一眼,想看他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眼前,於是便悄然跟隨他的人來到此處。

  「你以後會一直在這裡?」紅卿目光落在他越來越清瘦蒼白的臉上,淡聲問。

  「嗯。」容珩微笑回應,看著她的眼眸很柔。

  紅卿皺了皺眉,神色似有不滿:「陛下一直想要置你於死地,若是知曉你沒死,他不會放過你,何不回暗閣?」

  容珩靜靜地看了她片刻,又將目光落向窗外,

  「不想。」容珩淡淡說道,「生死由命。正當紅卿要開口時,他又說道:」卿兒,你以後不必再來了。」他沒有看她,眼神一直看著外頭,聲音便從外頭吹來的風一般,清冷縹緲。

  紅卿沒想到自己的關心會換來他的冷待,心中亦升起些許不快,她冷聲道:「隨你。」言罷冷沉著臉,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木門的吱呀聲,腳步聲漸漸遠去,容珩才回頭看著緊閉的門,怔了片刻,突然一陣急咳,他不由以手背抵著唇,喉結滾動,當他放開手時,那蒼白的唇卻多了抹刺眼的鮮紅。

  * * *

  時光一晃而過,已是十月。

  紅卿懷孕了,雖然沒有請太醫把過脈,但紅卿卻能夠感受到。而且是個兒子。

  這孩子紅卿確定是容珩的,因為東方琰根本沒真正碰過自己。先前的醉酒和後面的迷魂都讓東方琰以為自己寵幸了她,所以這孩子東方琰不會懷疑不是他的。

  這兩個多月紅卿雖然沒有出宮,卻清楚的知曉外邊發生的事,「容珩」葬禮日,東方琰去了,做出一副痛失賢臣的悲傷模樣,最後還逼迫眾人開棺要再看看這位賢臣最後一眼,聽說他悲痛得當棺吐了血,在場多數人無不為之動容,感慨他們君臣情誼之深。

  論做戲,東方琰亦不輸於容珩。

  這期間紅卿去找過容珩,卻找不到那間茅舍了,紅卿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了路,但那茅舍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紅卿覺得可能是那個無垢和尚搞的鬼,因為從容珩聽聞他的一些事後,紅卿就覺得這和尚並非一般人。

  從那之後紅卿就沒有再去過。

  而就在「容珩」下葬不久之後,便有官員接連不斷地彈劾容珩任首輔之時擅權亂政,貪贓枉法等等罪名,而此事愈演愈烈,最後還有人彈劾容珩曾密謀造反,而紅龍會的真正頭領便是容珩,東方琰龍顏大怒,命人徹查,不到兩個月便確實了容珩所犯的幾項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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