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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一世一雙人。

  聽到這句話,紅卿只覺得有種美好的感覺,讓她莫名想到了容珩,不過她從來沒想過和容珩結髮為夫妻,一生一世一雙人,這聽起來不大適合她與容珩,她只是想待在他身邊而已。

  一清秀男子正感慨這淮安王不好女色,嚴於律己,忽聽她面對的男子壓低了聲音,神秘道:「可是我怎麼聽聞,咱王爺早些年養過外室,那外室生得天香國色,仿佛洛神再世,王爺十分寵愛那外室,可惜那外室乃罪臣之女,根本上不得台面,後來不知怎的,她住的宅子發生了一場大火,而偏偏就她居住的寢室被大火燒毀,一代佳人葬身火海,香消玉殞,著實可惜。」

  紅卿對這淮安王的風流過往不感興趣,但是百無聊賴,便凝神細聽。

  「此事我也聽我師傅說過些許,據說那外室孕育有一子,只是大火那日並不見孩子的屍首,都說那孩子沒死,不過卻沒人再見過他。」一招風耳男人說道。

  清秀男子說得激動,禁不住拔高了些許聲調:「前些天有件事傳得神乎其神。」

  招風耳男人追問:「什麼事?」

  清秀男子道:「據說那新科狀元容珩便是王爺的私生子,你說這可笑不可笑?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

  乍聽聞容珩的名字,紅卿怔了下,隨即心中暗暗替那人回答,的確可笑,而且荒唐。紅卿並不會相信這傳言,聽聽便算了。

  「傳得沒邊了。」顯然,他們之中也沒人相信這傳言,其中一人大概是覺得討論這事不妥,便岔開了話題,於是幾人又說別的事去了,無非內院裡的事,喋喋不休的,吵得人耳朵疼。

  再聽下去也聽不到有用的事名字,紅卿索性起身,結帳離去。

  *

  深夜,無風。一輪寂靜的殘月高掛蒼穹之上,灑下清冷光芒,隱約可見高聳巍峨的屋脊上伏著一道黑影。

  迴廊幽暗處,數點火光閃爍不定,卻是幾名內侍提著紗燈經過,不片刻,人影沒入黑暗之中,又恢復了闃寂。

  是時候了。紅卿目光落向隱入雲中的黯淡月華,站立起身,月色下,映出她玄衣勁裝,挺拔颯爽,長發高束飛揚的身影。如同靈活敏捷的貓兒一般,她迅速躍下 屋檐,隱身於高牆下隱蔽處,窺伺周圍,見四下無人,才往記憶中的院落尋去。

  傍晚下過一陣雨,地上濕漉漉的,空氣很濕,有白霧自地上升騰,遠處的亭台水榭,房舍樓閣籠罩在重重霧靄中,五步開外幾乎辨不清事物,若不是紅卿視力好,只怕要迷失在這白霧之中。

  在她飛掠過一拱形石橋,池塘里的蛙鳴聲乍起,刺破了寂靜深夜,驚了她一下,她加緊步伐,剛踏進秦月所住的院落,不由停住腳步。

  不對勁。經過幾年嚴苛的訓練,她對於危險的判斷極其敏銳,她縴手一動,自腰間銀白色腰帶抽出一烏金的螺旋狀物往下一甩,寒芒閃爍,竟是柄三尺長劍,劍身輕薄如絲,散發著銀光,一看便知削鐵如泥,不容小覷,而她那雙原本風情萬種,蠱惑男人的丹鳳眼露出如凶獸般嗜血的光芒。

  她應該立刻逃離此處的,不過,她直覺自己走不掉了。

  屋內的燈突然全部亮了起來。電光火石間,數道人影破門而出,將她重重圍住,紅卿渾身血液倏地沸騰起來,自從暗閣出來後,她手下的雪劍便再未飲過鮮血,體內有某種邪惡的東西在蠢蠢欲動。

  從屋中緩緩走出一白衣少年,眉目清秀,笑容靦腆矜持。

  正是秦月。

  他穿著整齊,眼神清亮,精神抖擻,不像是剛剛醒來的模樣,像是特意等她自投羅網。紅卿自認為她行事隱秘,不可能暴露,心中微覺疑惑。

  「姐姐深夜造訪,還拿著那嚇人的玩意兒,想要作甚?」秦月一咧唇,笑得純良無害甚至帶了一抹羞澀,一襲白衣襯得那瘦削的身姿,更加羸弱文秀,若不是經過容珩的提醒,以及這半個月的相處,紅卿幾乎要以為眼前的人只是善良純粹的少年。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紅卿此刻帶著半面具,上半張臉雖然遮掩著,但她知曉秦月大概是認出了自己,眸中戾氣一收,臉上堆起盪媚笑容,秋波微斜帶著嬌嗔,似羞似怒地:「姐姐要你的命,你給不給?」

  說罷,也不等秦月答話,纖瑩秀麗的手握著劍柄破開眾人,勢如破竹直擊向秦月的面門。

  若沒有一點能耐,秦月也不敢出來,紅卿的劍快,他的身形更快,在紅卿的劍尖離他僅剩三寸左右的距離時,他暗暗動力,身形驀然往後退,眾侍衛又一次團團將紅卿包圍。

  其中一形容兇惡的侍衛見紅卿是個女子,雖然看不清臉,卻給人嬌嬌媚媚的感覺,只道她沒什麼本事,便急於爭功,率先沖前,一刀猛斫向紅卿。

  紅卿一個閃身,若風中柔柳,空上飛燕,輕盈地轉向他身後,那人便砍了個空,忙反身回撲,卻已來不及,紅卿美目一厲,劍疾如雷電直刺他心口,血液飛濺,一劍致命。

  紅卿抽回劍,鮮紅的血為這銀白如雪的劍添了一抹妖嬈艷色,便如同它的主人般。

  侍衛直挺挺倒地 ,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卻是死不瞑目。

  小瞧她的代價,便是一條性命。

  眾人沒想到眼前這滿面嬌嗔,弱柳扶風的絕色女子竟如此心狠手辣,不由感到驚愕,也終於不敢再小瞧她,一齊衝上,發動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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