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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懷幀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還沒走出軍營大門就想反悔了。奈何侍衛們領命前來,絲毫不給他溜走的機會,直接把人給架上了馬車。
一個月後,蕭懷幀就站在了皇城腳下。
雖然有些不情不願的,可想著就要見到久違的家人了,他心裡還是挺高興的。回住處簡單的梳洗了一番,換了身乾淨衣裳,蕭懷幀就屁顛兒屁顛兒的進宮請安去了。
蘇瑾玥看著又黑又壯的兒子,險些沒認出來。不同於北冥人偏愛苗條的審美,蕭懷幀這一身的腱子肉可是十分稀罕。
蘇瑾玥繞著他轉了好幾圈,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他的胳膊上戳了戳。
蘇瑾玥這舉動,讓蕭懷幀有些不太適應。
“母后……”
“臭小子,還知道回來!”蘇瑾玥沒好氣的擰了他一把。不過,她那點兒力氣還真不夠看,於蕭懷幀來說,無異於幫他撓痒痒。
“母后息怒……兒子這不是回來了嘛……您瞧瞧,我既沒有缺胳膊少腿兒的,也沒受傷,甚至還長高了不少……”蕭懷幀沾沾自喜的說道。
蘇瑾玥哼了一聲。“你再敢偷偷地跑出去,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蕭懷幀忙討好的說道:“怎能勞煩母后動手,打壞了您的手,父皇指不定怎麼心疼呢……一段時日不見,母后似乎又年輕了許多……”
別看他整日嘻嘻哈哈的,甜言蜜語倒是會不少。
蘇瑾玥也不是真的生他的氣。罵他幾句出了氣,也就沒事了。
母子二人說了會子話,蕭懷幀突然開口問道:“怎麼不見父皇?”
父皇不是整日守在母后身邊寸步不離的麼?
今兒個倒是稀奇了!
“你父皇啊,親自去嘉柔的公主府做監工了。”蘇瑾玥端著茶盞不緊不慢的啜飲著。
“工部養著那麼多人,何須父皇親力親為?”蕭懷幀表示不能理解。
這可一點兒都不像他的父皇啊!
在他眼裡,父皇是多麼威嚴的存在,怎麼能做這種粗活兒呢?
蘇瑾玥卻是了解的。
無非是因為那沉睡的十年,他們夫妻錯過了陪伴孩子們成長的過程。
他想要彌補。
“讓他多出去走動走動也好。”蘇瑾玥幽幽的說道。
十年的沉睡,不是沒有代價的。
他們看似毫無損傷,甚至比同齡人看起來要年輕許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他們的身體早就大不如前,甚至有了衰敗的跡象。
太醫們不敢據實已告,可她醫術在他們之上,又如何不清楚自己的病情。不過是表面裝作若無其事罷了!
他們不想讓孩子們擔心。
蕭懷幀並未察覺到任何異常,只道母后是嫌棄父皇太粘人了,想一個人清靜清靜。
從慈寧宮出來,蕭懷幀又去了紫宸宮。
蕭懷望一早就知道他進宮了,卻並未派人去請,好讓他多陪陪蘇瑾玥。
“臣弟拜見陛下。”蕭懷幀進殿之後,規規矩矩的給蕭懷望行禮問安。
蕭懷望瞥了他一眼,叫他起身。
“在西北過得可還習慣?”他問道。
蕭懷幀笑嘻嘻的上前。“習慣,太習慣了!若不是要趕回來喝喜酒,我還捨不得回來呢。”
蕭懷望看著變得結實不少的弟弟,心中十分欣慰。“跟著蘇將軍學了不少吧?”
“學是學到了,就是沒有大顯身手的機會。”蕭懷幀頗為可惜的說道。
“這種本事,最好還是不要用到的好。”蕭懷望嘆道。因為每一次戰事起,便會血流成河,生靈塗炭。他寧可多出些銀子養著這些人,也不願意他們有派上戰場的一日。
蕭懷幀反應過來,連忙改口道:“是臣弟說錯了話,該罰!”
他作勢打了兩下自己的嘴。
蕭懷望面對這樣的兄弟,還真生不起氣來。
兄弟二人許久未見,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
蕭懷幀講述著此次去西嶺關的經歷,從整治貪官污吏,說到遭遇山匪,再到西北的名俗風情,講起來滔滔不絕。
蕭懷望聽得認真,不時地追問兩句。
如此毫無介懷,在別國的皇室基本上是見不到的。
這都歸功於蘇瑾玥和蕭子墨對他們的教導。
別人家兒女多了,難免會因為爭奪家產而引發明爭暗鬥。兄弟鬩牆,反目成仇的事情比比皆是。尤其是出生在皇家,哪朝哪代都少不了奪嫡之爭,皇子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蕭懷望兄弟幾個卻不一樣。
蕭懷望因為是長子,一出生便註定了他的地位。之後不管還有多少皇子降生,都無法動搖他的地位。所以,蕭懷幀出生後,就被教導要以兄長為尊。該是他的東西,一樣都不會少。除了皇位,其他的他都可以去爭取。
不過,蕭懷幀是個懶散性子,從小到大都對權勢不感興趣。而且,他特別的好動,根本坐不住。寧肯上樹掏鳥窩,也不肯靜下心來背四書五經。
這樣跳脫的性子,註定他跟皇位無緣。
蕭懷安就更不用說了。
他性子清冷,除了自家兄弟姐妹,其他人他都不屑搭理。不知何時起,他喜歡上了做木工。每天刻刀不離手,沉迷起來,恨不能廢寢忘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