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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屋子,崔母正與崔家公子說著話。
“你打算把這個禍害留到什麼時候?你知不知道,她如今可是逆賊之後,一旦被人知曉她的身份,咱們可得跟著遭殃!”崔母苦口婆心的勸著,就怕兒子捨不得童氏。
崔公子穿著一身乾淨的綢緞衣裳,不緊不慢的喝著茶。“母親不必擔心,兒留著她另有用處。”
“她一個罪臣之女,能有何用處?”崔母不解的看向他。
崔公子高深莫測的一笑。“朝廷不是正四處搜捕童家人的下落麼?您說,我要是以她為誘餌,將童夫人給引出來,算不算是立下了大功?”
崔母聽他這麼一說,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當真?”
“我今兒個從城門口路過,看到了懸賞令,足足五百兩銀子!”崔家公子伸出一個巴掌比劃了一下。
崔母見有賞銀,頓時樂得合不攏嘴。
五百兩銀子啊,尋常人家怕是一輩子都掙不來,足夠他們下半輩子花銷了!
第777章 得寸進尺
童大姑娘後不後悔,旁人無從得知,但凌封被押解回京之後,日子可是不好過。
蕭子墨先是將他關在囚籠里遊街了三日,讓百姓們仔細瞧瞧這個逆賊的模樣。
凌封性子倨傲,什麼時候受過這等屈辱?更何況,沿途還有百姓不斷地朝著囚籠扔臭雞蛋、爛菜葉等東西,更是將他一向最在意的風度給破壞了個乾淨。
不僅如此,蕭子墨並不承認他凌王遺孤的身份,而是稱呼他為罪臣童漣。如此一來,他最引以為傲的身份,就被這麼輕飄飄的給蓋了過去,半點兒水花都沒有濺起來。
凌封的自尊被踩在腳下狠狠地蹂躪,哪裡承受得住,夜裡便吐了血。
他一向矜驕,以凌王世子自居,打著替父報仇的旗號招搖這麼久,卻最終未能得償所願。不僅如此,跟著他一起造反的,也統統被治罪,沒落得好下場。
“是我低估了他,技不如人!”儘管遭受了如此的打擊,凌封卻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擺足了皇家子弟的譜兒。
不少的皇室宗親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後,亦是感慨不已,裡頭不乏有人替他求情的。說,他畢竟是凌王僅存於世的一點兒血脈,若是處死了他,凌王一脈可就斷絕了。
但另外一派,卻堅決不承認他的身份,覺得他是折損了皇家的臉面,還勾結外賊,犯下的是謀逆之罪,其心可誅!
一時間,兩派人馬吵得不可開交。
“當年,凌王的確是蒙冤而死,看在同宗的份兒上,留他一條性命,將他圈禁起來便是!”
“如今他已是風燭殘年,還有多少年可活?饒他不死,方能彰顯陛下仁慈!”
“凌王的罪名可是高皇帝定的,你們這是在質疑先祖?”
“就是!他說他是凌王之後,你們就信了?誰能證明?就憑他長得像凌王?”
蕭子墨安然的坐在龍椅上,對宗親們的爭吵視而不見。
等到眾人吵得累了,找他評理時,他才開了尊口。“先不論凌王當年的罪行,便是他豢養私軍,屠戮百姓,以下犯上,就不能輕饒了他!”
“陛下說的是。”
“此乃謀逆之罪,非同小可!若是饒恕了他,日後豈不是要有人跟著有樣學樣,陛下的威嚴何在?”
其中一方忙跟著附和。這些人,大都在蕭子墨繼位之後就投靠了他,蕭子墨說什麼便是什麼,從來不敢忤逆。
可總有那麼一些人,仗著是長輩,便不把年輕的帝王放在眼裡,喜歡對朝中的事情指手畫腳。這次,也是一樣。
“可再怎麼說,他也是凌王的骨肉,與陛下乃是同宗。若是將他處死,豈不是遭人詬病,顯得陛下冷酷無情?”
“是啊是啊,同是本根生,相煎何太急。更何況,他如今已然被擒獲,於朝堂再無威脅,為何不能看在先輩的份兒上,留他一命?”
“請陛下三思!”
蕭子墨聽了這番話,不由得嗤了一聲。“照諸位的意思,朕不饒恕他死罪,便是殘暴不仁了?”
“老臣不是這個意思。”那位年長的宗親忙開口辯解道。“皇家子嗣本就不豐,陛下膝下如今也就一子,留下凌封這一脈,日後皇子長成了還有個幫手不是?”
“說來說去,你們就是見不得朕獨寵皇后一人!”蕭子墨懶得跟他們兜圈子,直接把話挑明了。
那老頭兒做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說道:“陛下乃是天子,更該以江山社稷為重!如今皇家子嗣凋零,皆因陛下獨寵皇后一人所致。老臣作為宗人府府正,沒有盡到職責,使得皇家子嗣凋零,是老臣的過錯。”
“皇后娘娘寵冠六宮多年,該知足了!”
“陛下一意孤行,聽不進老臣的勸。將來到了黃泉之下,老臣還有什麼顏面去見先帝!”
這老頭兒說著,竟起身朝著那柱子沖了過去,竟是要來個死諫。
“快把人攔下來!”一旁的衛大總管見狀,忙高呼一聲。
殿內的宮人反應過來,慌忙的上前去阻攔。
“你們攔著我做什麼,陛下連忠言都聽不進了,我還不如死了乾淨!”那老頭兒不知是腿腳不利索還是怎麼的,自然是被宮人攔下了,沒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