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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豈不成了老妖精!”太皇太后失笑著說道。
蘇瑾玥趁著太皇太后分神之際,手腳利索的將一根銀針扎在了她後頸上。
太皇太后的病在肺上,又是積年的舊疾,一直靠珍貴的藥材吊著,才能撐到這把年紀。只是,這藥吃的多了,便會慢慢的拖垮身子,見效慢不說,恐衍生出其他的病症來。若不使點兒非常手段,這病會越拖越嚴重。
可蘇瑾玥醫術再高,也不可能逆天改命,讓太皇太后長生不老。她能夠做的,就是儘量減輕她老人家的痛楚,讓她少受點兒罪。
蘇瑾玥突然來這麼一手,可是將身邊的老嬤嬤嚇了一跳,差點兒沒驚呼出聲。
好在,她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很快便恢復了鎮定。反應過來之後,還能默默地在一旁搭把手,好讓皇后娘娘更好的替太皇太后施針。
第711章 皇后一怒
蕭子墨趕到慈安宮時,蘇瑾玥已經伺候著太皇太后歇下了。他隔著雲紗帳陪了太皇太后一會兒,這才牽了蘇瑾玥的手去了偏殿。
宮人們奉上了茶水,便乖覺的退了出去,留下帝後二人在偏殿說話。
“祖母病情如何?”蕭子墨火急火燎的趕過來,嗓子都要冒煙兒了。喝了口茶水之後,才稍稍舒緩了一些。
蘇瑾玥沒有隱瞞。
“不容樂觀。”她答道。
蕭子墨皺了皺眉,卻沒再多問。畢竟,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年紀擺在那裡,相比起已經化為白骨的高宗皇帝,她活到這把年紀已經算是高壽了。
太皇太后歷經三朝,熬死了兩任皇帝,昔日的手帕交也都不在人世。在這深宮裡,又沒幾個說話的人,確實是寂寞冷清了些。
“祖母是心病。”蘇瑾玥斟酌了片刻,開口道。
這個結論,倒是讓蕭子墨感到挺驚訝的。在他看來,太皇太后一心向佛,清心寡欲,不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兩人對視了一眼,蕭子墨才問道:“皇祖母的壽元還有多久?”
蕭子墨給了一個較為保守的期限。“若能解開心結,還能多拖延一些時日。可若是……最多半年。”
半年,是她窮盡畢生所學所能達到的極限。
蕭子墨沉默了許久,半晌都沒有吭聲。
他沒料到,太皇太后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可是,太皇太后的心結又是什麼呢?這些年來,她老人家一直深居簡出,便是娘家人都很少見,她到底在為什麼而發愁呢?
“嘉玉近來開始學叫人了,臣妾前些日子剛教會了她喊太祖母。等祖母身子好些,臣妾便帶著小公主過來給她老人家請安。”蘇瑾玥能想到的法子,就只有這個了。
嘉玉是蕭子墨的第一個孩子,也是皇室目前唯一的血脈,太皇太后見了她,或許能夠開懷一些也不一定。
蕭子墨覺得這個法子可行。
兩人說了會子話,蕭子墨便要回去處理政務了。朝堂上一堆事等著他定奪,片刻都不得安寧。做帝王的,身不由己啊!
“皇祖母這裡,你多費心,但也莫要累著自個兒。”蕭子墨趁著四下無人,抬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
夫妻兩人各自忙碌著,許久未曾有過這般親昵的舉動,蘇瑾玥不禁被他逗得紅了臉。
“恭送陛下。”蘇瑾玥嗔了他一眼,屈膝行禮。
蕭子墨收回手,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便擺駕去了紫宸宮。
送走了蕭子墨,蘇瑾玥便又開始研究起了醫書。太皇太后的病,她還真沒把握治好,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蘇瑾玥在慈安宮侍疾,一待就是好幾日。除了偶爾回坤寧宮梳洗一番,平時都是住在慈安宮的偏殿,可謂是盡心盡力。
如此善舉,倒是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雖說是善妒了一些,可好歹是個孝順的!”某位老郡王妃看著蘇瑾玥忙碌的身影說道。
她年逾四十,是京中出了名的賢婦,言行舉止都仿佛用尺子丈量過一般,一板一眼的。能從她的嘴裡聽到這話,實屬不易。
與之交好的幾位夫人也都頻頻點頭。
“是啊,聽說太皇太后病的這幾日,皇后娘娘可是衣不解帶的在一旁照料,端茶倒水都不假手於人呢。”
“我還聽說,皇后娘娘就歇在太后屋子裡的矮榻上,連公主都撇下了沒空照顧。”
“太皇太后也時常誇讚皇后娘娘賢惠……”
當然,有人讚美,就有人說風涼話的。
一個飽受妾室磋磨的貴夫人在聽了她們的言論之後,冷冷的說道:“這做兒媳的侍奉長輩,難道不是天經地義?再說了,這宮裡難道還缺了伺候的人?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也值得這般誇獎?!”
她一開口,附和的人還不少。
“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什麼都沒瞧見,就逢迎拍馬,虛偽!”
“有些人啊,就是好騙!”
“就是就是!”
能夠進宮侍疾的命婦,品級自然不會低到哪裡去,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某某世家大族出身,亦或是超品的王妃,要麼就是一品大員的夫人。這些人,自然都是愛端著架子的,誰也瞧不上誰,誰也不想被別人給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