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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寧大長公主一度的感慨,自己是生不逢時。
“京都近來可有什麼有趣的事兒?”孝寧大長公主在茶樓里坐下之後,隨口問道。
丫鬟一邊替她斟茶,一邊答道:“西戎送了一位公主過來和親,陛下當著使臣的面兒就拒絕了,還收了公主做義妹。”
“凌王一案又被重新提及,似乎是有人想要翻案。”
“皇后娘娘丟了一隻貓,竟然出動御林軍滿宮尋找……”
“還有就是郡主……在京郊弄了個溫泉山莊,專供京中的貴婦消遣,可謂日進斗金,生意越做越紅火……”
最後說起孝寧大長公主的義女玉蟬郡主,丫鬟的遣詞造句就要更加謹慎,生怕惹得主子不高興。
孝寧大長公主掀了掀眼皮子,倒是沒有任何詫異。仿佛玉蟬郡主做的那些事兒,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完全沒必要大驚小怪。
“劉崢也任由她胡鬧?”孝寧大長公主關心的倒是她與女婿是否和睦。
丫鬟見主子並未怪罪,話漸漸地多了起來。“小侯爺的性子您還不清楚?最是不將禮教放在眼裡的!在胡作非為這上頭,怕是跟咱們郡主半斤八兩!”
調侃的意味十足。
孝寧大長公主輕笑一聲,說道:“你倒是挺了解的。”
丫鬟笑了笑,沒敢應。
孝寧大長公主一手將玉蟬郡主帶大,心裡可是門兒清。
玉蟬早已不是以前的那個玉蟬了!
儘管她不信什麼怪力亂神,但有些事情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玉蟬那丫頭自打落水之後,整個人都變了。
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不記得一些事情也就罷了,就連習慣都改變了,絕對不是失憶這麼簡單!那一個又一個新鮮的念頭,連她都聞所未聞,所以她料定,此玉蟬已非彼玉蟬。儘管共著同一副軀殼,內力卻已經完全被另外一個靈魂占據。
不過,這種沒有證據的事,孝寧大長公主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她疏遠玉蟬郡主,不單單因為她已然是個陌生人,在沒有弄清楚她的來歷之前,許多事還是不讓她知道的好。
就好比她假死離京,就是瞞著玉蟬郡主的,免得節外生枝。
“聽說陛下正在為西戎公主選駙馬。咱們北冥的君主為西戎的公主選駙馬,這可是千古以來的頭一遭呢!”丫鬟適時地轉移話題道。
孝寧大長公主不由得被她逗樂了。“佑安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讓我刮目相看!這種餿主意,虧他想的出來!”
“蕭家多少年沒有過這樣的情種了!”大長公主感慨道。
蕭氏一統天下之後,立國已有上百年,歷經五代帝王,哪一個不是三宮六院,左擁右抱?也就蕭子墨是個例外,獨寵蘇氏一人!
“皇后娘娘必然有什麼過人之處,才令陛下如此鍾情。”
“她的確是個好孩子。”提到蘇瑾玥,孝寧大長公主忍不住誇讚道。“不但人美心善,還有一雙巧手。”
丫鬟:……
主子,您確定說的是皇后娘娘嗎?
人美這一點不可否認,只是心善嘛……不見得!
想想崔氏和崔家,還有那些上趕著找皇后娘娘麻煩的,有哪一個落得好了?說句大不敬的話,娘娘若是真的心善,怕是都活不到出嫁的時候!
不過,在主子跟前伺候,心思一定要玲瓏。看破不說破,是最起碼的素養。
就在主僕二人喝著茶嗑著瓜子聽著小曲兒的時候,一行騎著馬作商人裝扮的人策馬從集市上飛馳而過,瞬間打破寧靜,鬧得樓下雞飛狗跳,叫喊連連。
“這是誰家的商隊,竟如此蠻橫!”丫鬟探頭朝著樓下瞥了一眼,微微蹙起眉頭。
梅雲鎮有梅雲鎮的規矩,所有人都默默地遵守,還從未有過這麼不懂禮數的商客!
孝寧大長公主本不欲計較,奈何這些人將市集弄得亂七八糟不說,還在樓下呼來喝去,吵到她聽曲兒,她如何能忍。
“去看看,是什麼人膽敢在梅雲鎮放肆!”她開口吩咐。
丫鬟應了一聲,轉身出了雅間。
沒多大會兒,丫鬟便走了回來。“聽口音,像是京都來的。看似尋常的商戶,卻個個手腳麻利,且紀律嚴明,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練家子。”
孝寧大長公主跟前伺候的,又怎麼會是尋常的丫頭!單從幾人的言行舉止,就能有如此多的見解,絕非常人能及。
“京都來的,卻偽裝成商戶,也不知打的什麼主意……”孝寧大長公主下意識的摩挲著杯沿,若有所思。
她依稀記得,朝廷徵召了不少的工匠和官員前往西嶺關?可既然是為朝廷辦事,大可以大大方方的進出,何必偽裝成商戶?
除非,這些人並非朝廷的人。
她的丫頭又說,這些人紀律嚴明,功夫不弱,訓練有素,不出意外,應是行伍出身。
京都除了皇城裡頭的禁軍,各府的衙役,便只有駐守在京郊,負責拱衛京都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營。但這一隊人馬,似乎與這些勢力都不沾邊兒。
孝寧大長公主眯了眯狹長的丹鳳眼,起身朝著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