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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話崇德帝也是日日夜夜的責問自己,他說過要好生對待阿浮,要讓她成為全天下最讓人艷羨的女子,可是他到底是沒有做到。

  「如果知道是這樣,當年我就不該讓她跟你離開,哪怕是讓她留在杜家,哪怕顛沛流離都比入宮強。」

  崇德帝無處反駁杜澤的話,也懶得同他反駁,只是見他終於有了生氣,才又說出一則消息:「杜月滿並沒有死,她也還活著,在宮裡。」

  「短短三四年時間,到底我錯過你們多少?月滿又是怎麼去的宮裡,你險些將我一個妹妹折騰得沒命,難不倒還想要了我另一個妹妹的命?」可能是接受杜浮亭並沒死,如今再聽到原本早已墜崖身亡的杜月滿,也還安然無恙時,已經成了理所應當。

  崇德帝推開杜澤斜靠在窗畔,能跟杜澤說起阿浮,那是因為他在意阿浮,但他不想跟他提起有關杜月滿的事,「如今哪怕我對你說,恐怕你也不會相信。等你見到杜月滿,你親口問她做的事。我會安排你和杜月滿見面,你把杜月滿帶到你母親面前,讓她知道她小女兒回來了……把你母親的病徹底治好,我不想看見她再傷害阿浮。」當年杜母怎麼對待的阿浮,兩人心知肚明,是以崇德帝沒有細說。

  一時間杜澤沉默不語。

  那時父親與月滿接連出事,母親承受不住打擊病倒,恰好阿浮因著帝王四處尋訪,得到良藥根除身上頑疾,母親備受煎熬下竟認為阿浮活著,是因為父親和月滿替她去死,要不然就是懷疑阿浮為了自己活命,取了月滿心頭血做藥引,那種情況下她怎麼可能對阿浮好。

  良久,杜澤才道:「阿浮是我的妹妹,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也永遠不會改變。」

  衛年推門而入便見帝王倚在窗邊,一手執白玉酒壺,一手握琉璃杯,猛往口裡灌酒。就衛年所知道的,哪怕帝王親眼見和淑皇后身葬火海,整個人消弭頹廢將近半月,都沒有那酒麻痹自己,可如今卻見他借酒消愁了。

  崇德帝正好抬頭看他,眼裡分明還是清明,絲毫不見醉意,吩咐道,「讓人再送幾壇好酒,你陪朕喝喝。」從前還有謝玉、杜澤,三人同桌而飲,阿浮非得纏著要在旁邊斟酒,實則是想趁他們不察小酌一口清酒。

  她知道就算她守在旁邊,他們也肯定不會讓她喝酒,就是她的用具都不會讓人擺上做樣子,她便特地在袖中藏著小小酒盞。只要幾人稍微鬆懈,她轉頭就給自己杯中倒酒,酒杯忙往嘴邊遞,攪得他們再不敢在杜府喝酒,常在府外相約,也酩酊大醉過幾回,但他恢復身份後,就再找不到能陪他喝酒的人了。

  衛年默默出去提了兩壇好酒,打開酒罈蓋,頓時酒香四溢,飄滿整個雅間,也鑽入崇德帝鼻子裡,讓他將愣神的視線收回。

  「屬下喝酒愛用碗,過癮。」衛年笑了笑,從旁拿出兩隻酒碗倒滿了酒,將酒碗遞給帝王。

  只是衛年沒想到崇德帝拿起酒碗,猶如喝水般往嘴裡灌,「主子?」衛年驚詫的看著崇德帝,這酒不僅烈得很,而且後勁大,這么喝得把人喝壞。

  衛年不敢給崇德帝倒第二碗,但是他自己拿過另一壇沒開封的酒,揭開酒罈蓋子給自己倒滿,又是一碗烈酒下肚,嘴裡還道:「果然比拿著酒杯喝起來痛快,不過不如阿浮釀的桃花釀。」

  年初杜浮亭詐死出宮,就是利用去後山挖她酒罈子的藉口,把紅珠、馮嬤嬤幾人支使開,讓紅珠打破了一壇,其餘的最終悉數落入崇德帝手中:「她釀的桃花釀甜而不膩,半分不醉人,不過喝到後面全是苦味,直直的沖入喉口,經久不散。不過攏共就幾罈子,喝完就沒有了 」

  衛年看著崇德帝不要命似的,一碗酒接著一碗酒往肚裡灌,也不是辦法,只好跟帝王搭話,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主子有何打算?」

  「打算?」崇德帝單手撐著下頜,鳳眸輕輕眯起,喉嚨里皆是苦澀,好像回到那時抱著她留下的桃花釀,一壇酒就能枯坐一整夜的時候,滿嘴都是揮之不去的苦澀,握著酒碗的那隻手的指節,已經讓帝王用力到發白,「朕想叫她愛朕,像從前那般,眼裡心裡皆是朕的身影,可朕知道如今愛已經不能支撐她走下去,唯獨恨可以。」

  崇德帝嘴角笑意勉強,看得人心裡抽抽的疼,尤其是他臉上乍現的清明,帝王低沉而清晰的聲音,道:「那就叫她恨朕吧。」說完,帝王就轟然撲倒在桌上,徹底醉倒不省人事。

  衛年見狀只好將崇德帝搬到床上,還替帝王蓋好薄被,幸好帝王酒品極好,喝醉了不會大吵大鬧,要不然衛年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酒鬼。

  因著崇德帝身份特殊,現在又是在醉柳閣這種地方,衛年警惕的守在房內,目光有時落在醉倒的帝王身上,趁著無人之際暗自嘆氣,他大概可能有些明白男女之情了,情之一字讓人生不得、死不能,最是折磨人心,就是連皇帝都逃脫不掉。

  第81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醉酒

  已入盛夏之際, 醉柳閣端得是享樂的地方,雅間有客人都會特地擺上冰塊,透著絲絲涼意, 留在屋裡並不會熱,似乎還有些冷意。

  崇德帝醉的暈乎乎的扯了扯薄被,不覺想起江南難得下起小雪的那次, 在阿浮攛掇下,杜澤也來回賞雪煮酒的風雅, 約上二三好友, 在廊下圍一方小爐, 最是難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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