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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謝玉不吃這套,他只覺得未央的眼神讓他噁心,拔出放在案桌上的劍,寒光凌冽,猶如他毫無感情的目光,「我就不該將你放到她身邊,我就不該信你可以心無雜物的辦事。」

  未央是謝玉親手相救,親手教導出的暗衛,哪怕是在崇德帝手下暗衛中,可她卻始終聽命於謝玉,只替謝玉賣命。

  她大概沒想到謝玉會拔刀相向,愣怔的抬頭看向謝玉,察覺他眼裡的殺意,眼底閃過不甘心,「這是誰都不想看到的結果,統領你不能全怪我,但凡弩兒和紅珠在家也不至於這樣。」

  「我交代過你,若她寄信回杜家,一定要將信攔住給我,你是怎麼做的。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拜託你寄信回杜家,包括我在內你也隱瞞著,你到底居心何在?」謝玉毫不講情面,直接戳穿了試圖掩蓋過錯的未央。

  哪怕弩兒和紅珠不在家,哪怕她因為推脫不掉杜浮亭的請求,幫杜浮亭把信寄回去,又因為疏忽意外、害怕他責怪,沒有將事情告知他,可只要她在杜浮亭前面接到退回的信就行,可是她偏偏沒有。

  上一世杜浮亭只希望她的孩子平安康樂,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他卻終究踏上帝位,感受世間最殘酷的登高孤寒,仿佛是在走帝王老路,這一世那孩子連出生的資格的沒有,想到這裡謝玉心如刀絞。

  上輩子他看著那孩子長大,從會說話就糯糯的喊他叔叔,纏著他騎高馬,饒是帝王不准那孩子接近他,那孩子還是會偷偷找他,知道他喜酒,特地琢磨了美酒送他……

  謝玉原以為自己至少有機會看,那孩子能安然長大成人,即便崇德帝和杜浮亭再無可能,但那孩子起碼有父母相伴,不過如今這些都不可能了,那孩子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謝玉眼底躥出黑絲,抬手就砍下未央右臂。

  第76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 未央都沒有反應過來,她的右臂便與她分離,猛地砸到地上。

  隨之而來是未央痛出聲的慘叫, 右臂噬骨疼痛讓她疼得在地上打滾,鮮血頓時噴涌而出,落了滿地的血。

  謝玉抬手拿了旁邊的衣裳, 包裹住未央受傷的右臂,點在未央穴道上, 替給她止血。

  未央睫毛微微輕顫, 英氣的臉上露出幾絲動容。她以為謝玉斷她一臂, 是因為她確實犯錯不得不受罰, 如今受到應有的處份, 謝玉便顧念舊情立馬替她止血。

  可隨即謝玉接下來的話,將她打入地獄:「你虧欠的人不是我, 不該死在我手裡。」

  未央瞬間明白謝玉想把她交崇德帝手裡,落在謝玉手裡她或許能死個痛快, 但是一旦到了帝王手裡,等待她的只會是錦衣衛十九大酷刑, 身為錦衣衛的未央最是知道那些東西的厲害, 屆時只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那些如吃人虎獸般,猙獰可怖的刑拘, 未央霎時間面無人色,那些東西就算是擺在專門受過訓練的錦衣衛, 也是足夠讓人膽戰心驚。

  「統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未央妄圖用僅剩的那隻手拉謝玉衣擺,奈何謝玉側身躲過, 讓她撲了空,身子頓時砸在地上,她倉惶地看向謝玉,「統領你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原先是想著在杜浮亭前把信收了,可結果這段時日忙忘了誰知道紅珠和弩兒都不在。」

  那孩子已經沒了,不是兩三句求饒就能遮掩過去。

  到這時候她還在替自己辯解,謝玉面色徹底的冷了下來,眼神狠毒陰涼,若不是因為不能讓她死的太便宜,只怕光是目光就能刺她透心涼。

  謝玉讓手下把未央交給崇德帝,他沒有用這個做藉口趁機返回京城,而是按照原定安排,徹夜不眠的趕往邊疆,他沒有臉面出現在崇德帝和杜浮亭面前。

  杜浮亭昏迷不醒整整三日,崇德帝就徹夜不眠陪在她身邊三日,就連早朝都是以身體抱恙為由推了,讓他們有事呈報摺子,恭敦老親王代為處理。

  這幾日所有有關杜浮亭的事,都是他經手,便連紅珠都沒辦法靠近。

  紅珠心中隱約有所猜測,眼前頂著張陌生人的臉,渾身扮做窮酸書生的男人是誰,可只要他沒有親口承認,她就能當做不知道。

  是以,紅珠看向崇德帝的眼神都滿是不忿,甚至因為猜到對方是誰,更加不願對方出現在杜浮亭面前,想阻止他靠近杜浮亭,只是當蘇全福出現在男人身邊,她再也不能裝作不認識,哪怕男人並沒有露出真容的意思。

  紅珠端著盥洗用具入屋內,將臉盆放在床頭小方桌上,不小心發出聲響,惹得坐在床邊腳踏上的崇德帝皺眉,面色不虞的掃向紅珠:「你吵到她睡覺了。」

  紅珠強忍著不出聲,實際上因崇德帝攝人神魄的凌厲目光,以及暗沉嗓音的警告,她的手不自主地微微顫動。紅珠面對崇德帝只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她知道崇德帝對她頗為不滿,怨恨她為何沒有守在自家姑娘身邊,至今願意留下她性命不過是看在自家姑娘面上,擔憂姑娘清醒見不到她,

  她關切的目光落在始終不曾甦醒的杜浮亭身上,幾日的昏迷讓她日漸消瘦,出宮後好不容易在臉上身上養起些肉肉,瞧著不那麼弱不禁風,如今這場變故讓她瘦的下巴都尖了。

  如果不是看到床上女人偶爾起伏的胸膛,單純看著女人乖巧安靜得不像話的容顏,紅珠怕是要懷疑女人已經去世了,而眼前的男人不肯至死都不肯放過女人。她有時候不禁會想起自家姑娘曾說的話,或許自家姑娘說的沒錯,如果當初能死在十六歲那年,是這輩子的福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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