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蘇全福哪裡能不知道帝王心思,就是臨出宮的前一刻,帝王都在問他這番打扮合不合時宜,他都說得唇乾舌燥,皇上才勉強放過他。

  「皇上……」蘇全福話還未說完,就察覺到有眼刀往他面門而來,想起先前崇德帝囑咐過,裡面變換了說辭:「公子要不要喝茶?」

  崇德帝瞥了眼蘇全福手中茶盞,這馬車表面上看上去和普通馬車無二,裡面的擺飾用具,都是他慣常用的,可這些和即將要見到她相比,都顯得毫無價值:「不了。」

  蘇全福在放下茶盞前,覷了眼帝王不自在握拳的手,他算是看出來了,在和淑皇后的事情上,皇上越是鎮定,就代表他心裡越慌張。

  暗三沒將馬車停在頭回停的巷口,這裡人來人往還是太過扎眼了些,他挑了不起眼的地方停下。

  等馬車停穩當,只有崇德帝一人往巷子裡而去,他身邊不打算帶任何人,就連身上穿著,從裡到外、從上到下都是普通人穿的,沒有半點出格的地方。

  他看了眼暗三,還有挑著車窗簾,躍躍欲試地蘇全福,清了清嗓音:「你們走吧,隨便你們去哪兒,我也不知道自己得幾時才能出來。」出口便是溫潤如玉的語調,根本不見絲毫帝王威壓,連自稱都提前改過了,就怕到時候在杜浮亭面前一個不留露餡。

  崇德帝為了附和自己『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迷路學子』身份,特地走到胡同巷子裡繞了好久,差點真把自己給繞進去找不著路了,好在杜浮亭所住的地方,他不知道偷偷記過多少回。

  門突然讓人敲響,讓剛午休起床,還迷濛的杜浮亭心裡咯噔了下。

  弩兒聽到聲響從房間裡跑出來,手裡還握著練字的毛筆,她給擺了擺手,讓他趕緊回屋練字,自己挺著肚子往門口走去:「誰啊?」

  紅珠前腳剛剛出門去,不可能這時候就回,未央先前也說過她手裡有事,許是短期內回不來,家裡讀書的孩子就李子遠和弩兒,外加林家那兩小孩子。可因為懷著她孕格外嗜睡,下午她也要午休,這邊是不會留孩子的。他們都是在這吃了午飯就各回各家,她實在想不通誰能在這時候敲門。

  杜浮亭緩緩打開院門,可也僅僅只留下三指寬的縫,保證她能清楚的看見敲門的人是誰,而不叫門外的人看見她院子裡的情況。若是鄰里有事找她,那直接開門就好,可如果說是尋麻煩的,也不會讓人平白無故闖進來。

  結果還真是她從未見過的陌生男子。

  弩兒不放心杜浮亭獨自開門,已經從房間跑出來守在她身邊,正好是門外人看不見的死角,大概弩兒是看到杜浮亭嚴陣以待的神色,心裡跟著緊張起來,手裡握著不知道他何時摸到的鐵鍬,大概要是有人尋麻煩,他能裡面拿鐵鍬揍人。

  杜浮亭警惕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公子可是有事?」雖說她不認識對方,可並沒直接將門關上,不搞清楚對方怎麼找到這裡,她也怕對方會一直糾纏。

  崇德帝任由杜浮亭打量,他半是心酸她這般疏離的眼神,半是高興她至少能警惕起來,不會讓人隨意誆騙。

  他正了正神色朝杜浮亭作揖,出聲連京城的口音都叫他變了,成了曾經最為熟悉的江南口音,道:「在下乃進京趕考的學子,初來京城尋找老親。結果入了巷子便迷路了,繞了許久都不曾繞出去,實屬無奈敲響夫人家門,想著能討碗水喝,再問路出巷子,還望夫人海涵。」

  地道的江南口音,讓杜浮亭不由得挑了挑眉,好久都不曾聽到了。若不然怎麼說崇德帝心機深沉,就連口音都換成杜浮亭熟悉的江南口音,只為了讓杜浮亭對他不那麼排斥。

  不過她並未因此放鬆警惕,而是隱秘地打量著眼前男子,面容清雋、舉止談吐有禮,他指節上繭子是常年握筆而成,至少沒有十來年的握筆習字行不成,他確實讀書人,至少這點上對方沒有撒謊。

  確認青年男子不似壞人,杜浮亭悄悄鬆了口氣,家中只有她和弩兒,還真不好與生人接觸:「你且等著。」說完,她便關門轉身入屋,絲毫不拖泥帶水。

  崇德帝連連點頭道謝,哪怕下一秒面對的是「嘭」的一聲緊閉的門,嘴角還是勾起了抹笑,只是飛快的又叫他壓下去。

  第69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麻煩

  其實想也知道杜浮亭挺著大肚子, 來回端著碗水,動作並不會很快,可是崇德帝半點都不著急, 甚至希望時間能走得慢些,哪怕就這麼靠近著她,他也能得到片刻安寧。

  可是院門還是咯吱一聲, 從裡面打開了,杜浮亭端了涼水遞給崇德帝, 崇德帝也不敢造次, 很少規矩的行事, 他也是真的渴, 先前在胡同巷裡轉了那麼久, 是什麼東西都沒有沾的。

  他的行為舉止就和書生無二,哪怕是當皇帝的時候有些講究, 此刻也全都放下了,當作以前的話, 他決計不可能拿著碗喝水的,可如今大概這碗水是杜浮亭遞給他的, 崇德帝到底喝得心甘情願。

  杜浮亭擎等著崇德帝把水喝完, 她好將碗收回來的,這不打眼的青梔纏花碗也得花三文錢一隻, 是她搬進這邊後頭回上街親自挑選的。

  她一共買了六隻,誰知道磕磕碰碰摔得只剩兩隻了, 要是只剩下一隻孤苦伶仃的,她看著不咋舒心,重新買好似也沒有必要了。

  等杜浮亭安穩地把碗接到手裡,看了眼藏門後的弩兒, 道,「你給這位公子帶路,讓這位公子出巷子。」她的語氣還是那般,聽不出多大的變化,說到底也只是過來問路的陌生人,不過是口渴討要碗清水,僅此而已。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