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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先已經準備下江南,為了確保自己安全,我還特地跟鏢師們一塊兒,給了些銀子讓他們捎帶我,只是剛到一半路程,就有人攔住了我,叫我趕緊回京城,說是京城能見到我想見的人。」

  紅珠最想見的人就是自家姑娘,起初她以為是有人故意戲耍她,故而不敢相信那人所言,可心裡又隱隱約約有所期待,讓她想去相信。

  「那人把地址都詳細告訴我了,還叮囑我不要招人眼,記得謹慎行事,我想著如果我按照那人的意思返回京城,也就耽擱個把月,找不到人再回江南也不礙事。可真叫我回江南,錯過與姑娘相見,我回後悔一輩子的……」

  杜浮亭聽到這裡,知道是謝玉派人知會紅珠了。至於為何不從開始就告訴,應該也是怕有人見到紅珠不曾出京歸鄉,會引起人注意。

  「自出宮之後,瞧著外頭街道風光熱鬧、和樂融融,我時常在夢裡驚醒,想著若是姑娘活著該有多好……」說著說著,紅珠的聲音里含著哭腔,壓抑了良久的情緒終於是繃不住,這下子可以痛快地哭出來。

  杜浮亭拿了絹帕給她擦眼淚,紅珠素以真心待她,兩人又經歷了太多事情,她知道自己驟然「離世」,紅珠肯定會傷心痛苦。

  只是如果她告訴紅珠實情,只是暫時在寬慰她的,結果卻有可能會害了她,甚至這場謀劃也無法成功。

  是以,杜浮亭只能在離宮前,提醒紅珠要活下去,若她能順利討得恩典出宮,就一定要回江南,就算不能也要活著。

  「我現在還好好,你也出宮,往後都不會分開了。」杜浮亭細眉彎彎,輕輕低聲安撫她。

  紅珠痛哭著所有情緒發/泄殆盡,心情好受不少,擦了擦臉上眼淚,篤定地點頭:「嗯,往後再也不分開了,我不會再叫姑娘離開。」

  「傻姑娘,只有失去自由的人才明白自由可貴,我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自由,我為何還要離開?」

  聽到杜浮亭的語氣平和,看出她自出宮心境有了極大的變化,不再如同在宮裡那般死氣沉沉。

  紅珠明白自家姑娘經過這些,當真是長大了,心裡是既高興又心酸,她目光落在杜浮亭小腹上:「姑娘是不是懷了小娃娃?」

  杜浮亭低頭看了自己小腹,唇角露出笑意,道:「三月有餘了吧。」

  「是……」當今聖上的?

  紅珠的話沒有說完,害怕自己會戳到杜浮亭痛處,可語氣當是這麼個意思,這可是天家血脈。

  聽到她問及孩子的父親,杜浮亭有絲落寞轉瞬即逝,這會是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她與孩子不得不面對的問題,如今早些習慣也是好事。她搖了搖頭,回道:「這還孩子是我與阿笙的,也只能是我與阿笙的,杜貴妃已經死了,和京城、和帝王再無瓜葛。」

  「是,貴妃娘娘已經入葬。」紅珠適應良好,原先想跟杜浮亭講講宮裡的事,可見到她那麼痛快的與過去劃清界限,那些話紅珠便咽下腹中,既然姑娘不想回到過去,就不用知道那麼多。

  帝王親手揭開她呈遞上去的東西,會如何後悔不已,又如何痛不欲生,跟她們都毫無干係。

  不過宮裡的人都知道,自和淑皇后去世之後,帝王臉上就再也沒有笑意,也就在逗弄歡歡之時,他的臉上才能偶爾出現一兩抹笑意,這就導致歡歡在宮裡沒人敢惹,甚至身後還有不少宮人護著,嚴防死守不叫它往角落鑽,生怕它出現差錯。

  小樂子盯著趴在殿外的歡歡瞅了好一陣,跑到蘇全福跟前,忽然問道:「師傅,你覺不覺得它像誰?」

  蘇全福聞言,低頭跟著往歡歡往去,看了眼舒服得眯眼睛的歡歡,好似確實是像著誰,而且還是他極為眼熟的人。

  不過一時間蘇全福想不起,他看了眼小樂子,問道:「歡歡像誰?」是想讓小樂子揭謎底,他有時說話愛說半截,留半截給人揣測,不代表自己也願意這麼猜旁人的話。

  可是小樂子捂著搖頭:「師傅說過,我這張嘴會害人,我不敢說別的話了。」

  話只透一半就是讓人討厭,蘇全福拿起拂塵就要揍小樂子,可是小樂子寧可挨打也不願透真話,委實讓蘇全福瞧著厭煩,不搞清楚歡歡像誰,他心裡不得勁似的。

  見到張玉芝路過,他攔著張玉芝,拉著他朝歡歡抬了抬下巴:「你說歡歡像誰?」

  張玉芝看了眼趴在地上的歡歡,現在的天氣稍暖和起來,只是地上還是會有些涼涼的,但這種涼涼的感覺正合懼熱的歡歡意。

  現在它舒服得忍不住眯眼,確實是活像一人,只是那人鳳眸微眯時,便是要發怒的預兆。

  不過張玉芝沒告訴蘇全福,冷眼旁觀他使勁兒琢磨歡歡像誰。

  蘇全福見張玉芝這副瞭若指掌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曉得像誰了,催促道:「到底像誰,別跟我在這兒賣關子。」

  張玉芝原是不想言明,讓蘇全福糾纏得無法,只能隱晦地道:「寵物還能像誰,自是認誰當主子,可不就像誰?」

  說完,他故意沒著急走開,而是低頭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下袖口的褶皺,餘光撇著愁眉苦思的蘇全福。

  蘇全福沒留心他的小心思,愣神了下問道:「你是說歡歡像皇上?」

  張玉芝見蘇全福果真說出這話,心底覺得有些好笑,面上卻是惶恐不安地放下打理袖口的手,連連搖頭否認,「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你自個兒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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