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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笑了笑,說道:「周先生,洛先生叮囑過我,他身體有任何問題,我都要單獨和他匯報。您先出去吧。」

  周錦城點了點頭,說道:「……你們聊。洛曦,你有事就叫我。」

  洛曦自始至終,再也沒看他一眼。

  再過了不久,他的私人看護走進了病房。

  周錦城就像是一隻被拋棄的流浪狗,獨自一人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反省自己。他知道洛曦不想見他了,連多看他一眼都嫌棄,這段感情,怕是就這樣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等洛曦脫離了危險,他就會走的。

  周錦城在病房外點了根煙,叼在嘴裡半天也沒動。

  他在醫院不眠不休的守了三天,第三天,醫生看他實在可憐,對他說:「你太太已經脫離危險了,周先生,回去刮刮鬍子吧。你這個樣子……太狼狽了。」

  周錦城像是一隻打了敗仗的惡犬,他失魂落魄地問:「洛曦他有沒有哪裡難受?」

  醫生不再理他,周錦城回到酒店洗了個澡,隨意扒了兩口飯,又回到了醫院。

  他把自己收拾的十分體面,甚至穿上了洛曦為他選的西裝,戴上了兩人的婚戒。

  洛曦的保鏢就守在病房門口,周錦城說:「麻煩,幫我問問洛曦,我能不能進去和他說幾句話,說完了我就走。」

  洛曦恢復了一些力氣,在和沐沐一起逗妹妹玩。因為之前跳海身子已經傷了元氣,他這回大出血恢復的格外慢,哪怕他現在條件這麼好,這麼多專業人士給他調理,他還是覺得疲憊。

  就連抱一抱自己的寶寶,他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保鏢與洛曦小聲交流了幾句,洛曦沉默很久,放下了寶寶,說道:「讓他進來吧。」

  妹妹雖然出生兇險,所幸的是沒有任何先天疾病,只是身體孱弱,長得又小又瘦。即便如此,還是能看出來五官非常標緻,未來是個大美人。

  「周先生,洛先生叫你進去。」

  周錦城恍恍惚惚地走了進去,他坐在洛曦床邊的椅子上,說道:「我沒想到,你……還願意見我。」

  洛曦冷笑,他說:「我雖然病了,但客戶也照樣見的。你在我眼裡連客戶都不如。說吧,你又想幹什麼?現在在這裡裝深情,你不覺得自己很賤?」

  周錦城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洛曦對他冷冰冰的態度,讓他意識到自己傷洛曦太深了。

  即使是現在這番境地了,洛曦也沒做什麼傷害他的事情。

  「我之所以讓你進來,是希望你能簽了離婚協議書。」洛曦說,「周總,總拖著沒意思,咱們分居多久了,你也該簽字了吧。兩個孩子是我用命生下來的,我要他們的撫養權。你如果要跟我爭,那你就爭,我一定跟你斗到最後一秒……」

  洛曦說著說著又有些激動,他本來是那麼柔軟的一個人,現在竟也被逼到了這番田地。

  周錦城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說:「好,我簽字。孩子歸你。你注意身體,剛生完寶寶,千萬不要動氣。」

  洛曦有些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他對周錦城的順從有些吃驚。

  周錦城的內心已經破碎不堪了,他維持著自己最後一絲體面,站了起來,說道:「洛曦,以後你的人生沒有周錦城那個混蛋了,你要開開心心的,不要生病了。」

  他想說很多話,最後卻只說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因為過於控制自己的聲音,周錦城說到最後,聲音都在顫。

  洛曦看著他離開,等周錦城走遠了,他才蜷縮在被子裡哭了起來。

  這個讓他整個青春又悲又喜的男孩兒,如他所願的離開了,可他為什麼沒有想像中那麼開心呢?

  沐沐爬上洛曦的床,給洛曦擦了擦眼淚。

  「爸爸,不要哭。」

  洛曦對沐沐笑著點點頭。

  沐沐說:「父親欺負你了嗎?」

  洛曦搖搖頭,說道:「你乖,自己去睡覺好不好?」

  沐沐揉了揉洛曦的肚子,說道:「不睡覺,我給爸爸揉揉肚子,爸爸就不哭了。」

  他知道洛曦因為生小妹妹而受了很多苦,孩子敏銳的觀察力讓他與洛曦共情了,沐沐靠在洛曦身邊,給了洛曦些許的安慰。

  洛曦摸著沐沐溫熱的小身體,說道:「沐沐,爸爸對不起你。」

  沐沐撲撲大眼睛,好奇地說道:「爸爸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因為爸爸和你父親分開了,以後可能都不會在一起了。」

  沐沐想了想,有些無法理解,但還是說:「沒關係,爸爸養好身體,沐沐陪爸爸~」

  小孩子奶聲奶氣,天真無邪的拉著洛曦的手。

  洛曦親了親他,說道:「乖,爸爸沒事。」

  洛曦很堅強,只是身體大不如前了。

  他的生意依舊風生水起,但每個月都會定期去醫院複診。

  他的私人醫生叫林煥,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alpha,聽說他做了洗標記的決定,林煥特地登門拜訪了洛曦。

  他很欣賞洛曦,也很心疼洛曦。

  他說:「洛先生,你做這個手術很可能就在手術台上沒命了,我勸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但我這樣……這輩子都擺脫不了周錦城對我的標記,我還是會想念他的味道。」洛曦神色懨懨,面色蒼白,這段日子他越來越瘦,整個人單薄的像是一片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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