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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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紀迎夏和紀迎春兩人在院子裡沉默的站著, 紀迎春受不了這種難言的靜默, 目光不經意的瞟到紀迎夏懷裡的小慕承, 看著他睜著一雙和紀迎夏同樣的丹鳳眼, 好奇而又懵懂的盯著她瞧, 她看過去, 他還衝著她咧開小嘴露出幾顆小珍珠般的牙齒笑了笑, 她頓生喜意,朝著他眨了眨眼睛,他竟然也跟著她眨了幾下眼, 然後又咯咯笑了起來,好似在逗弄她。

  她心裡喜歡的不行,這孩子長得好看, 皮膚也比一般小孩白皙, 如果在他眉間點上紅紅的圓點,簡直就是觀音菩薩坐下的童子, 她不禁伸出手想去抱抱他, 他卻立馬給出反應, 側過頭撅著小屁股不理她, 還抱著他媽媽的脖子不撒手,一副不給你抱抱的樣子。

  紀迎夏好笑, 她對於兒子的性子很了解, 一般不熟悉的人, 想抱到他困難得很,小傢伙比較認生。

  「這孩子!」紀迎春忍俊不禁, 收回手說道。看著小慕承的目光帶著喜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又有點黯然,她這輩子恐怕沒有孩子緣了。

  紀迎夏看到紀迎春的動作,心裡微動,不過沒有言語,這樣的事情,以她和紀迎春的關係與情誼,並不適合多說什麼。

  紀迎春只失落那麼一會兒就恢復過來,沒有孩子並沒什麼關係,只要她想,今後生活穩定了,大學畢業了,隨時可以領養個孩子。

  想到她爹讓她幫忙給紀迎夏道歉的事情,她斟酌著怎麼開口。

  「紀迎夏,臨來的時候,我爹他……」她說到這裡,停頓下來,期翼的看向紀迎夏,也不知道她爹道歉了,紀迎夏會不會原諒他?

  紀迎夏聽到她提到大伯,臉上並沒有什麼波動,好似這是位與她無關緊要的人。

  面對紀迎夏的沉默,紀迎春到嘴邊的話有點說不下去,不過想到她爹難得想通了一些事情,她做為他閨女,怎麼也要在後面幫他一把,吁了口氣,說道:「我爹他說讓我跟你道歉,他以前做的那些糊塗事,希望你能原諒他。」

  當然最後這原諒他,是她加上去的。紀迎夏現在能平和的面對她,想必也能原諒她爹吧?

  紀迎夏嘴角幾不可聞察的動了動,原諒?大伯大伯母做了那麼多算計她的事情,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能原諒的話,那麼她以前受到的那些傷害,又有誰給她彌補?

  紀迎春有點失望,她不甘的說道:「我爹已經五十多歲了,他好不容易想要回頭是岸了,你真不能原諒他嗎?」

  紀迎夏臉上平靜的可怕,如果紀迎春不提大伯,她快把他們忘記了,可忘記了,並不代表,他們以前做的事情就不存在了。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紀迎春,語氣平緩,不帶一絲情緒的說道:「紀迎春,大伯做的那些事情,我原諒不了他。他想回頭是岸,儘管回,可我卻不會站在岸邊,笑臉顏開的等著他回……是,大伯已經五十多歲了,可是,當初我父母去世時,那時我才十二歲,他連個沒成年的孩子都要算計,都要隱瞞本屬於父母給我留下的那點點微薄的遺產,你覺得我該原諒他?」

  她根本就沒提後來錦程腿治好了,大伯又去葉家說她克親,試圖攪黃她婚事的事情。

  紀迎春臉瞬間變得慘白,她爹確實做了很多事情,「可你都能原諒我,為什麼就不能原諒我爹?他畢竟是你親大伯不是嗎?」

  紀迎夏淡漠的看了眼紀迎夏,語帶諷意的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原諒你的話?」明明是她自己湊上來的。

  紀迎春噎了噎,紀迎夏是沒說過原諒她的話,可她讓她進了家裡,她們現在能坐在一起談話,還不算和解嗎?

  紀迎夏換了個姿勢抱小慕承,小慕承媽呀媽呀的喊了兩聲,她說道:「小的時候雖然經常被你欺負,但真正算計我的卻是大伯大伯母。」

  紀迎春小時候那些欺負以及後來的冷言冷語,她可以不計較,因為畢竟當時年齡小,但大伯大伯母做的那些事情,她絕不會原諒。

  紀迎春想到,紀迎夏自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就不服她的管教,也是自那以後,她再欺負她,都不成了。不過紀迎夏嫁給葉錦程,到底有她的原因存在,雖然她現在過得很幸福,不可否認,這裡面有她的算計。

  她疑惑的問道:「你還在恨我當初算計你和葉錦程的婚事?」所以才不能原諒她?

  紀迎夏沒有說話,只輕飄飄的掃了眼紀迎春。

  紀迎春被她的眼神看的心裡怪不得勁,叫嚷著道:「你那眼神是什麼意思啊?」

  紀迎夏說道:「你還沒那個腦子能算計的了我!」

  紀迎春的眼睛一下子瞪的圓圓的,吞吐的說道:「你,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她沒那個腦子,她紀迎春沒那麼傻吧?

  紀迎夏抿嘴笑笑,那笑容帶著一抹輕視,看向紀迎春說道:「你以為當初沒有大伯大伯母幫忙,你能算計到我?如果不是我想讓你嫁給汪明華,你以為你能那麼容易嫁給汪明華?」

  此時此刻,紀迎夏並不怕把當初算計紀迎春早早嫁給汪明華的事情說出來讓紀迎春知道,因為這本來就是事實。

  紀迎春整個身體都僵住了,她嫁給汪明華不是她自己哭著喊著要嫁給他的嗎?這裡面還有紀迎夏什麼事情?

  「所以說你沒腦子!」紀迎夏語氣平靜的說道。

  但就這平靜的語氣說出的話語,卻讓紀迎春氣個半死,她傻她沒腦子好了吧?可,當初紀迎夏是怎麼算計她和汪明華的婚事,她倒是說出來啊?

  紀迎夏沒再賣關子,慢慢的說道:「汪明華的性子也只有你看不出來,那人全身都刻著算計二字,你竟然還傻乎乎的粘上去,算計我嫁給錦程,而大伯大伯母竟然也幫著你,也沒看出汪明華的本性,既然你這麼想嫁給汪明華,我怎麼會不助你一力呢!」

  紀迎春愣愣的問:「所以我和汪明華的婚事才會結的那麼倉促?」至於紀迎夏怎麼助她一力的,她已經不打算過問了。

  紀迎夏點點頭,一點也沒有算計人的心虛與愧疚。

  紀迎春不敢相信的問道:「紀迎夏,你這樣算計我,不覺得不安嗎?」

  紀迎夏迎著紀迎春的目光,淡定的搖頭,說道:「不會。畢竟你們家算計我的時候,可沒有絲毫手軟。」算計人之人恆算計。

  紀迎春苦笑,也是啊!當初她鬼迷心竅,要嫁給汪明華,一心想讓紀迎夏替嫁,算計紀迎夏時確實沒手軟。現在即便聽說她和汪明華的婚事,有紀迎夏的手筆,她也絲毫恨不起她,畢竟當初如果不是她要嫁給汪明華,紀迎夏也算計不到她頭上來。

  「所以說,你現在能心平氣和的和我坐一起,是因為我沒腦子嗎?」紀迎春面帶嘲諷的問道。

  紀迎夏又不說話了,紀迎春以前確實沒什麼腦子,一心想向上爬,可奈何眼光不精準,遇到了汪明華這個偽君子。好在她現在和汪明華離婚了,也算有點腦子。

  雖然紀迎夏什麼都沒說,可紀迎春卻已經明白她的意思,她再次嘲諷一笑,說道:「所以,你這輩子都不打算原諒我爹了嗎?即便他現在幡然悔悟了?」

  紀迎夏說道:「我不覺得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大伯他們在紀家村住著,我現在在京市,大家一年到頭見不到一次面,原不原諒又有何區別?」

  「既然沒有區別,你為什麼還不願意原諒他呢?」紀迎春皺眉問道。

  「我的心告訴我,她不想原諒大伯大伯娘他們。」紀迎夏笑了笑。她的心不讓她原諒,她又何必為了個以前害她的人,做些辜負自己內心的事情呢?

  紀迎春不知道說些什麼了。不管她如何說,紀迎夏已經決定不會原諒她爹娘,她也沒了辦法,不過想到紀迎夏說的,她爹娘在老家,反正又見不到紀迎夏,原諒不原諒又有什麼關係呢?他醒悟了,得到了解脫,不就好了嗎?

  想通了這些的紀迎春,不再鼓吹紀迎夏原諒她爹,而是說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有時候看著性子很柔和,真正涉及到一些原則性的問題時,卻比誰都倔強,都固執。」

  她都這麼說了,換成有些人,可能會礙於面子,哪怕心裡不原諒她爹,嘴上也會說原諒的,紀迎夏卻不,不原諒就是不原諒,她做的毫不掩飾,我就是討厭你這個人,你奈我何。

  紀迎夏抿抿嘴,不以為意的笑笑。

  紀迎春卻說道:「不過,你也有這個資格固執,有這個資格任性,畢竟你身後站著葉錦程,不管你做什麼,他都會在後方給你穩穩的挺住。」

  她說的無限唏噓,以前葉錦程是她未婚夫時,她對他就沒什麼印象,只知道有這麼個人,同他卻沒什麼感情,有的也不過是因為他是軍官,可以給她帶來好的生活,把他當成了她今後過好日子的門檻。她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就是汪明華,卻給她當頭一棒,讓她明白了自己以前的天真,對男人也再沒了信任。

  「紀迎夏,以前我覺得我挺了解你,現在才發現,我從來沒了解過你!」紀迎春直直的看著紀迎夏。

  「你本就不了解我!」這世上還沒誰能了解透徹她,包括葉錦程。

  紀迎春釋然的笑了,了解不了解又如何?她站了起來,提起手上的行李,說道:「紀迎夏,我該去學校了!」

  紀迎夏看著她假模假樣的提著行李,說道:「紀迎春,既然都來了家裡了,就在這住一晚吧,明天我也要去學校報到,到時一起吧!」

  既然又和紀迎春成了同學,說明她們有緣分,她也在往好的方面轉變,在這京市,她是主人,紀迎春是客,她還沒那么小氣,客人都上門了,連頓飯都沒吃,就讓人家走了的。

  紀迎春連客套話都沒說,把提著的行李又放了下來。雖然紀迎夏沒說原諒她的話,她自己卻可以當成她已經原諒了她,她們本來就是堂姐妹,關係合該親近,以前的那些算計也好,傷害也好,都讓它隨風而去吧。

  葉錦程今天去國防大學報到,回到家裡看到紀迎春在,他頓了頓步子,看向了紀迎夏,紀迎夏朝笑笑,沒說什麼。

  葉錦程和紀迎夏兩口子的動作,紀迎春看得清楚,卻沒在意。葉錦程不喜歡她,到現在還是不喜歡她,不過她也沒想讓他喜歡,只要紀迎夏不趕她走,她相信葉錦程還是會給紀迎夏面子的。

  葉錦程是不會做出趕人這種沒禮貌的事情的,即便他再不喜紀迎春,他也不會那麼做,頂多當她不存在而已。

  小慕承看到爸爸回來了,從媽媽懷裡扭動著下了地,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就到了爸爸面前,讓爸爸抱。

  葉錦程嘴角揚起,一下子就把小慕承抱到了懷裡,兩父子親密的去了房間。

  紀迎春看著明明有著一張冷臉的葉錦程,在妻子兒子滿前,卻瞬間轉晴,變化真快。

  葉錦程回來了,紀迎夏拿出圍裙帶上去廚房做飯,紀迎春看到她去忙活了,也跟著去了廚房。

  「有什麼要幫忙的,我來幫你?」紀迎春問道。

  紀迎夏微微頷首,「幫我把大蒜和蔥剝了吧!」

  紀迎春拿著一頭大蒜剝了起來,笑著說道:「沒想到咱們倆竟能在一起做飯。」

  紀迎夏瞥了她一眼,切菜的動作停頓下來,「當初不知道是誰,天天一放學回來把書包一丟就跑出去玩,連衣服都是我給你洗的!」

  紀迎春尷尬的抿著唇,爭辯道:「那是我以前太懶,現在我已經變勤快了。」

  紀迎夏繼續切菜,不置可否。

  紀迎春見紀迎夏沒說話,以為她不相信,繼續說道:「你不信?在老家的時候,可都是我做的飯。」

  紀迎夏終於看她了,「難不成不是因為你們家沒人給你做飯,所以你才自己動手的?」

  紀迎春剝蒜的動作有點不自然,雖然她現在變了一些,可,以前懶惰的毛病卻不是輕易改的了。確實,家裡她娘不願意做飯,如果她再不做,只能餓肚子,所以沒辦法,即便她再懶惰,也只能憋著把飯做了。

  沒成想,紀迎夏倒把她看了個明白。

  紀迎夏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這紀迎春不管是什麼時候,性子都浮於表面,很容易懂。

  等到兩人合力把晚飯做好,夏外公騎著自行車從學校回來了,他看到紀迎春,沒好氣的哼了聲。對於夏夏的婚事是怎麼來的,他心裡一清二楚,雖然現在夏夏日子好過了,那也是因為夏夏有本事,再加上她命好,不然還不知道怎麼落魄呢!想到此,他看到紀迎春,就更沒好臉色了。

  紀迎夏也沒說什麼,她外公心裡有氣,他不撒出來,萬一憋出毛病來,就不好了。

  紀迎春苦笑,紀迎夏外公的冷臉,讓她深刻體會到當初紀迎夏在她家看他們家人冷臉的感受了,不過她不怨,因為這是她該受的。

  夏外公雖然不喜紀迎春,不過外孫女已經把人留在家裡,他還沒那麼沒風度的把人趕走,這也太傷夏夏面子了。不過,他雖然沒趕她走,也是和葉錦程一樣當她不存在。

  飯後,紀迎春識趣的幫忙收拾碗筷,紀迎夏也沒阻攔她,既然她願意洗碗就洗吧。而她則是拿出沒繡好的絲巾,繼續繡著。

  葉錦程看她在晚上還不忘把絲巾拿出來繡,眉頭緊鎖,沉聲道:「紀迎夏,你眼睛還想不想要了?」一個絲巾而已,想要直接買不就成了嗎?何必浪費自己時間,自己的眼力來親自繡它?

  紀迎夏白了眼葉錦程,嗔怪道:「你懂什麼?」這絲巾是送給奶奶的,當然要親自動手了。

  葉錦豪看到他哥和夏夏在說話,把小慕承抱到他的房間玩去了。

  葉錦程讚賞的看了眼葉錦豪,然後才對著紀迎夏說道:「夏夏,我知道這絲巾是送給奶奶的,你白天繡下就好了,晚上就不要再動手了,以免傷了眼睛。」

  紀迎夏知道葉錦程在關心她,她溫和的道:「沒事,也就這幾天時間而已,以後不會了。再說,咱們的體質想要把眼睛熬壞,還是不容易的。」自從他們的功法不能突破了,這人老是忘記他們的特殊之處。

  即便體質特殊又如何,葉錦程還是不希望晚上還看到她在忙活,「下不為例!」

  紀迎夏無奈,只能暫時妥協,至於以後如何,再說吧。

  紀迎春洗完碗出來,看到紀迎夏在繡花,她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紀迎夏,你什麼時候有這個手藝了?」

  她仔細看了看她繡的花,她不懂刺繡,也能看出她繡的很好,很好看。

  紀迎夏繼續刺繡,頭也沒抬的說道:「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紀迎春沒在意她語氣里的諷刺,而是問道:「迎夏,你這手藝可以教教我嗎?」

  她在紡織廠待過,知道會手藝對自己的好處。如果將來她不當老師,說不定就靠刺繡,也能養活的了自己。

  紀迎夏放下手裡的絲巾,一把抓住她的手,看了看,說道:「你不行,你的手不僅大,還粗糙僵硬,再說你年齡也大了,不好學。」

  要知道她學刺繡可是從小時候學起的,十幾年的功夫才學到現在這樣,紀迎春現在已經二十一歲了,她還要上學,哪裡有時間學習刺繡啊?

  紀迎春有點失望,不過她也沒貪心,她現在已經考上大學,慢慢來吧。

  「你刺繡技藝這麼好,都可以當師傅教徒弟了,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會刺繡啊?」她發現她越來越看不懂紀迎夏了。

  紀迎夏察覺到葉錦程聽到紀迎春的話,忽然瞟過來的眼神,她頓覺心虛,不自在的轉移話題:「你剛剛說,讓我當師傅教別人刺繡?」

  她話題轉移的有點生硬,畢竟剛剛紀迎春的話,只重在誇她刺繡技藝好,並非是讓她當師傅。

  葉錦程的目光還在直白白的盯著她瞧,讓紀迎夏有種無所遁形的錯覺,她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即便她有事瞞著葉錦程又如何,反正他不會知道,她心虛什麼?

  她心裡直打鼓,向葉錦程看去,見他已經收回了目光,她鬆了口氣,又有點失望,整顆心揪在一起,不上不下的,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紀迎春不知道兩人的心思,聽到紀迎夏的話,卻認真思索起來,半晌後,她眼睛一亮,說道:「紀迎夏,你的刺繡技藝這麼好,真的可以教一些徒弟啊,現在有你這身本領的人越來越少了,真不知道今後還能不能見到這種純粹的刺繡了。」

  葉錦程淡淡的瞥了眼紀迎春,覺得她這主意出的真挫,他媳婦要上學,哪有時間教別人刺繡?最主要的,他不想媳婦被別人占去了心神,從而冷落了他和兒子。

  紀迎夏也只是這麼說說,並沒有當真,現在她主要的事情是上學帶孩子,教別人刺繡,即便她有這個心,也得靠後。

  紀迎春看紀迎夏和葉錦程兩人對教徒弟的事情,都沒怎麼放在心上,頗有點遺憾。

  第二天一早,劉志梅和葉展華就早早的過來了,因為今天紀迎夏要去學校報到,所以他們要過來帶小慕承,葉錦豪則是明天報導。

  他們到了家裡,看到站在一邊的紀迎春,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劉志梅不喜歡紀迎春,葉展華當然也不會多喜歡她。

  紀迎春當然也知道這兩人不喜歡她,不過她還是笑著打了聲招呼,和昨天的夏外公一樣,不管他們什麼態度,她只要禮貌點就好。

  劉志梅雖然不喜歡紀迎春,不過既然人家已經先開口跟她說話,她也不好板著臉,而是笑了笑道:「來了啊!」

  紀迎春大聲嗯了聲,目送他們進屋。

  既然劉志梅和葉展華來了,紀迎夏就讓葉錦程去開車子,他們也可以走了。

  紀迎春坐在軍車上,好奇的看了看,看完後,感慨,紀迎夏現在可真是苦盡甘來了,出門有車坐,回來有車接,這日子過得真滋潤。

  車子在京市師範大學門口停下,師範學校門口人來人往的,他們或提著行李,或站在門口張望,看到一輛軍車停在了那裡,都紛紛轉過頭去看,待看到車子上下來的三人時,門口一下子靜默下來。因為葉錦程和紀迎夏太出挑了,他們平常哪裡見到過這樣的人物?

  紀迎春感覺到四周投射過來的或好奇或羨慕的視線,好笑道:「紀迎夏,我今天搭著你們兩口子,也享受了回被人注目的感覺。」

  紀迎夏和葉錦程相視一眼,兩人一致沒什麼表情的往師範大學校園走去。

  幾人先是去招生處辦了入學手續,然後又領了住宿處的鑰匙,去了學校的宿舍。

  紀迎夏和紀迎春雖然同樣是師範大學的,可學的專業不一樣,所以很不幸的,她們沒有分在一個宿舍,不過慶幸的是她們的宿舍是同一棟摟的同一層。

  他們先去了紀迎夏的宿舍,裡面已經有人了,看起來是位三十來歲的大姐,她看到紀迎夏一行人,善意的笑笑。紀迎夏也回了她一個笑容。

  葉錦程則看著宿舍的環境,皺了皺眉,不過沒說什麼。

  紀迎夏按照學校給她分的床位號碼,找到了她的床鋪,紀迎春看她的床鋪是下床,笑著道:「紀迎夏,你蠻幸運的,是下鋪。」她曾經在工廠上過班,知道住在下鋪比住在上鋪方便的多。

  紀迎夏沒考慮那麼多,反正她又不打算住校,有個床位,中午午休的時間來休息下而已。

  房間裡的那個大姐已經鋪好了床,看到紀迎夏兩手空空的就來了,笑著道:「大妹子,你來報到怎麼沒帶行李呢?」

  紀迎夏看了她一眼,笑著道:「我明天帶過來,今天先來看看。」

  那位大姐仿佛很熱情,看到紀迎夏旁邊站著的葉錦程,她好奇的問道:「大妹子,這是你哥哥嗎?長得可真精神!」

  紀迎春噗嗤笑了起來,紀迎夏雖然生了孩子,可看著年齡並不大,你說她才十八歲也有人信,而葉錦程今年已經三十歲了,雖然修煉了功法使得他皮膚白皙不少,可能由於當團長的緣故,身上有一種威勢,讓人一看就覺得這人應該有三十歲左右了。所以這位大姐這麼說,她完全不意外。

  紀迎春不意外,紀迎夏卻很是尷尬,葉錦程則直接黑了臉,他明明是小媳婦的男人,什麼時候成了哥哥了?

  紀迎夏抿抿嘴,解釋道:「大姐,這位是我對象,我們已經結婚了,孩子都一歲多了。」雖然被人認為年輕,她很開心,可她卻不喜歡別人誤會錦程。

  那大姐啊了一聲,訕訕的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主要是大妹子你看起來太年輕了,有十八歲沒有啊?」

  紀迎夏看了眼葉錦程,對上他略微委屈的神色,拉拉他的手,以示安慰,說道:「大姐,我今年都快二十歲了。」

  那位大姐又打量了下紀迎夏,這一打量,她愣住了,這姑娘長得也太好看了吧?說道:「你不說,我還真沒看出你有二十歲了。」

  紀迎夏當然知道原因,她上輩子就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三十多歲的人了,看著還像一二十歲的人,這是修煉功法的緣故。

  那位大姐又道:「大妹子,說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叫什麼,我叫譚玉琴!」

  紀迎夏說道:「譚姐好,我叫紀迎夏,那邊那位是我堂姐,叫紀迎春,也是師範大學的學生,這位是我對象,葉錦程!」

  譚玉琴爽快的道:「你們好,既然在學校里就不要姐來姐去的了,大家都是同學,直接喊名字吧!」

  紀迎夏點點頭同意了,她也不習慣見個人就喊姐。

  葉錦程酷酷的點頭頷首,他顯然還在記恨剛剛這人說他是夏夏哥哥的事情。沒辦法,他可以在旁的地方大方,在小媳婦的問題上,絕對不能有半點含糊。

  譚玉琴又看了眼紀迎春說道:「你們兩姐妹都考上大學了?真好!」

  紀迎夏笑笑,「她是外語系的!」

  紀迎夏既然已經辦了手續,也找到了宿舍,就打算回去了,她看了眼紀迎春,說道:「紀迎春,要把你送到宿舍嗎?」

  紀迎春點點頭,有人陪同當然好。

  到了紀迎春的宿舍門口,紀迎夏和紀迎春愣住了,裡面坐著的那位不是李伶俐是誰?

  紀迎春暗罵晦氣,這見鬼的運氣。

  李伶俐看到了紀迎春和紀迎夏眼睛一亮,問道:「你們也在這個宿舍?」

  紀迎春很不想理她,可想到今後大家同個宿舍,她臉色不好的說道:「你不用激動,只有我在這個宿舍,紀迎夏在別的宿舍。」

  李伶俐聽說紀迎夏沒在這個宿舍,臉色暗了暗,不過想到反正紀迎春在這裡,紀迎夏還能跑到哪裡去?

  「夏夏,我們該走了!」葉錦程當然認識李伶俐,不過他並沒有理她,別說她現在已經不是錦豪未婚妻,就算她還沒和錦豪退婚,他也不會對她多加關注的。

  李伶俐這才看到葉錦程,她臉上更加喜了,喊道:「大哥!」

  葉錦程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別亂喊大哥!」

  李伶俐神色黯淡下來,葉家真的沒有一個喜歡她的,她懷疑自己還能堅持下去嗎?想到昨天去看到的那個院子,她又堅定起來,只要能嫁給葉錦豪,受點刁難算什麼?

  「大哥大嫂,我這裡有給小慕承買的禮物,你們帶回去吧?」她臉上重新掛上笑容,滿含期翼的說道。

  這種時候,葉錦程當然不會說話,紀迎夏說道:「李伶俐,昨天錦豪已經把話和你說清楚,你就不要再糾纏我們了,你的禮物我們也不會收的。」

  李伶俐還想說些什麼,紀迎春在旁邊看不過眼的說道:「李伶俐,身為女孩,我不得不說你一句,我們應該自重點,有點尊嚴,既然你自己在和葉錦豪訂婚的時候,出去亂來,現在人家要跟你退婚了,你何不爽快點?在這裡鬧來鬧去的,有什麼意思?自己臉上也不好看。」

  李伶俐聽到紀迎春的話,猛然回頭,吼道:「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

  她當然喜歡葉錦豪,可她也知道自己的心裡其實是不對的,但她沒辦法,只要有男孩向她獻殷勤,她就忍不住自得自傲,她也享受這種別人的追求所帶來的虛榮感。要不然她也不會跟別人出去玩了。但,她沒想到的是,葉錦豪的反應會那麼大,竟然解釋都不跟她解釋,就要退婚,太絕情。

  紀迎春一看李伶俐的神色,就知道她是什麼想法,搖搖頭,這姑娘如果還認不清自己的缺點,哪怕她嫁給別人,也不會長久。

  就如她以前,沒哪個男人會容忍自己的妻子,在外面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的。這也是她沒報復汪明華的原因,雖然不想承認,但她曾經真的給他戴了綠帽子,既然她也有錯,她何必再報復他,他得不到心中所要,已經算是對他最好的報復。

  紀迎夏也覺得李伶俐這姑娘有點不知所謂了。真不想通,錦豪以前為什麼會喜歡上這樣的姑娘?

  葉錦程眼神一直在紀迎夏身上,看她似不耐了,說道:「夏夏,走了!」

  紀迎夏臨走前朝紀迎春說道:「我明天過來,你有什麼事情,就去找我吧。」

  李伶俐眼睜睜的看著葉錦程和紀迎夏走了,也毫無辦法。

  紀迎春不屑的瞟她一眼,看著已經走遠的葉錦程和紀迎夏,才小聲說道:「李伶俐,我覺得你真配不上葉錦豪。」

  李伶俐立馬猶如小獸一般,兇狠的看向紀迎春,「你憑什麼這麼說?」她明明和葉錦豪很相配。

  紀迎春嘖嘖兩聲,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想嫁給葉錦豪,不就是看中他們家的院子了嗎?我跟你說,那院子不是葉錦豪的,那是我堂妹紀迎夏的,葉錦豪也不過是住在我堂妹的房子裡而已。」

  李伶俐不信,大叫道:「不可能!」哪有婆家人住到媳婦的房子裡去的,這不跟倒插門差不多嗎?

  紀迎春說道:「你不信也沒用,事實就是事實。」

  李伶俐緊緊的盯著紀迎春,問道:「葉錦豪家裡到底是做什麼的?」

  紀迎春攤攤手,「我怎麼知道。」她確實不知道。

  李伶俐不屑的看向紀迎春,「我還以為你多了解葉家呢,結果你還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紀迎春不以為意的道:「我又不想嫁到葉家去,了解他們家的情況做什麼?」

  李伶俐哼了聲,說道:「紀迎夏不是嫁到了葉家,她是你堂妹,你不該問清楚?」

  紀迎春瞥了她一眼,「不管葉家做什麼的,我堂妹她自己就很有本事,所以她不會想著攀龍附鳳,她的日子都會過好,既然如此,葉家如何,又有什麼關係?」

  李伶俐不說話了,葉家人對紀迎夏如何,沒人比她更清楚了。再次羨慕嫉妒的想,紀迎夏的運氣怎麼這麼好呢?

  為什麼自己的運氣卻這麼背呢?她本來可以嫁到葉家去的,卻被她自己把婚事作掉了。她現在想後悔,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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