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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太自大了,認定自己是資深玩家,根本沒開手電。

  鬼屋裡光線昏暗。

  自然發現不了那塊木板缺失。

  還是在踩空的前一秒,前面那個已經過了橋的小姑娘忽然轉身,提醒我注意,這才免了一劫。

  當時從鬼屋出來,我驚魂甫定,跟對方道謝,並提出請她吃棉花糖。

  小姑娘點頭答應了。

  但等我買了棉花糖回來,她人卻不見了。

  「你當時怎麼……沒等我?」

  「因為我被一個人販子帶走了。」

  眼前半透明的魂魄平靜地敘述著,但深思當時場景,卻叫人驚心動魄。

  我心裡一酸,摸了摸她沒有實體的腦袋。

  「抱歉,是我去得太晚了。」

  小姑娘搖頭,「不怪你。那我走啦,小莊哥哥,記得幫我謝謝叔叔。」

  謝什麼,她沒說。

  但我看得清楚,小姑娘離開之前,身上的裙子一閃,變成了鮮艷的紅色。

  那是,我爸用剪紙做的那一件。

  因果輪迴自有定數,原來是真的。

  當年鬼屋那一句提醒,是早就種下的因,而我簽下冥契,消除她的怨念,則是結出的果。

  那些看似偶然的意外,其實都是冥冥中早有的定數。

  未曾應驗的那些,不是不來,只是還沒來。

  我蹲在台階上,從褲兜里摸出了煙盒,遞給許子恆。

  他愣了愣,還是接了過去。

  因為沒火,所以只能叼著。

  他低頭擺弄手機,神情認真。

  見我在看他,解釋道:「我跟警察們交代一聲,最好把王瑞明跟其他人關在一起,再把他的罪證透露出去。」

  監獄裡也是有鄙視鏈的,欺負孩子的人是最底層。

  加上許子恆的關照,王瑞明接下來的餘生,恐怕不會好過。

  我沒忍住,低頭掩蓋笑意。

  「你小子,看著老實,其實蔫壞。」

  他湊過來蹲在了我旁邊,反駁:

  「胡說,我這一頭黃毛流里流氣的,老實什麼老實。」

  「不是亞麻棕嗎?」

  「棕什麼棕啊?快掉沒了都,過幾天得再染一次。」

  「那我跟你一塊去,把我這玩意,給染成綠的。」

  「那我染紅的,咱倆走在路上就跟紅綠燈似的,回頭率多高。」

  我又沒憋住,笑了,伸出手,輕輕捶了他一下。

  哪怕入了夏,但夜裡的風還是有點涼。

  不知道是不是高檔小區的緣故,周圍連蟬鳴聲都很少,靜得有些悲壯。

  我倆都很清楚,薛姑娘的因果雖然已經了結了,但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卻是一場更難打的硬仗。

  ※

  王瑞明被帶走之前說過,那個所謂的大師,在他們那個圈子很出名。

  畢竟這個世界上,要花黑心錢買命的人,實在太多了。

  據王瑞明透露,大師手底下的「業務」已經排到了三位數,下一場作法,也需要等上一周。

  原因是,沒能找到合適的「容器」。

  而我跟許子恆都很清楚,他要等的「容器」是什麼。

  是人,命格衰弱的活人。

  把人當工具,視人命如草芥,這個所謂的道長,恐怕才是真的惡鬼。

  我心裡發涼,情緒控制不住地低落。

  「走吧,找個地方睡覺,接下來這幾天,恐怕都沒時間休息了。」

  許子恆沒應聲,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小莊哥,我好像知道王瑞明口中的大師是誰了。」

  誰?

  我剛要追問,就看到了他眼底的糾結。

  要出口的話拐了個彎,「那怎麼才能阻止他繼續害人?」

  許子恆愣在了原地,「你不問那個人是誰?」

  「暫時還不想問,畢竟比起知道他是誰,還是阻止他害人更重要。」

  許子恆半天才回神,語氣重新堅定了起來。

  「想阻止他的話……可以從兩個方面入手。一是找到冤魂所在的鬼屋,那必定是最終施法的地點,二是先他一步找到適合跟冤魂結契的人,他沒有容器可用,自然不能牽制怨魂。」

  我想了想,通過王瑞明,確實能輕易得知鬼屋位置。

  問題是,那個所謂的大師不好應付,如果直接硬碰硬的話,我倆恐怕並不是對手。

  至於第二個辦法,操作起來又有一定難度。

  找人本來就是一件難事,現在又沒有體貌特徵。

  只能根據看不見的命格作為篩選依據。

  在這種情況下,要找出目標,簡直是大海撈針。

  或許沈欣能幫上忙。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許子恆。

  他卻搖頭,「不是的小莊哥,其實陰虛命格的人,遠比你想像中要少,而在這些人之中,也不是所有魂魄都適合用來結冥契的,也要看生魂和冤魂的匹配程度,以及兩個魂體是否排斥,目前他們能用來結契的選擇,其實不多。」

  許子恆的語氣意有所指,我追問:「你知道是誰?」

  他開口,「那天在醫院出生的純陰命格的孩子,你還記得吧?」

  「你是說……」

  「對,醫院對修道者禁制頗多,那個人或許不敢行動,但算算日子,那一家人應該也快出院了,純陰命格是最適合締結冥契的,加上是幼兒魂體,抗性很弱,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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