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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許子恆面面相覷。

  「哥,你這嘴是不是開了光……」

  我:……

  「咱們得快點走,要不恐怕真會被困住。」

  我點頭答應了,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許子恆從後排爬到駕駛位,準備開車。

  沒擦乾淨的水滴,順著他的頭髮梢往下流,他又用紙抹了一次,把紙扔在了旁邊。

  我忽然想起那天早上,他在我家洗頭,因為掉色,染黃了一條毛巾。

  「子恆,你頭髮什麼時候染的?」

  他正發動車子,隨口回答,「好像是上周吧。」

  「不掉色了?」

  「怎麼可能?我懷疑我被那個理髮師騙了,他說不掉色,但我看越洗越黃。」

  「那這個是怎麼回事?」

  我撿起他剛才擦頭髮的紙巾,遞到他面前。

  乾乾淨淨的白紙,除了弄濕的水漬之外,沒有一點掉色的跡象。

  他動作一僵,猛地把車剎住。

  林子裡的老人,來得突然的大雨,手機也沒信號,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從上山後,薛姑娘就徹底跟我斷了聯繫。

  我盯著許子恆,跟他同時開口,「完了,中計了。」

  第7章 王瑞明

  因為之前有過鬼打牆的經歷,所以我對這些總是格外敏感。

  電話信號被屏蔽,忽然間的大雨,乃至於許子恆根本不掉色的頭髮,都在表示,這一切都是假的,是一場幻術。

  但我沒想到,兩個人竟然可以同時被幻覺控制。

  而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如果說山下並沒陰天的話,難道從我倆開始上山,就已經入了局。

  或者,我們現在真的在山上嗎?

  細思極恐。

  許子恆神色複雜地觀察著窗外的雨幕。

  小聲念叨了一句話。

  我沒聽真切,只覺得像是師父兩個字。

  問他的時候,他又搖頭,閉口不談。

  車窗上的雨水打著旋往下流,幾乎能聞到外面雨天濕黏的空氣。

  我心裡發沉。

  如果這麼真實的場景都是鬼打牆的話,那之後又要怎麼分辨真假?

  許子恆還沉默著。

  我開口,「聽說罵髒話可以破解鬼打牆,要不要試試?」

  這辦法是網上看到的,雖然不一定靠譜,但試試總不吃虧。

  許子恆應聲,表情複雜,「沒用的。這不是普通的鬼打牆,我們身上被人做了手腳,又闖入陣法,才會這樣。」

  他把手往我脖子後面伸去。

  竟然摸出了一張剪成小人形狀的剪紙。

  白紙上面用紅筆歪歪斜斜地寫了幾個鬼畫符,還沒等我看清楚是什麼,那玩意就化成了一攤黑灰。

  許子恆脖子後面,也貼著個一模一樣的東西。

  剪紙摘下去的瞬間,眼前的場景驟然大變,雨水,狂風,甚至那一片樹林,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有一棟別墅,遠遠地立在車前。

  我這才回神,是啊,上次來的時候,這別墅附近根本沒有樹林,更別提什麼看林人了。

  半天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早些時候在工地,那個管事的人確實接觸過我的脖子。

  但當時只當他著急趕人,並沒多想。

  可現在看看,恐怕那些人早就預料到我們要上山,所以提前布下了幻術。

  離魂,鬧鬼,暴雨,恐怕這些都是拖延時間,阻止我們接近別墅的手段。

  我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問許子恆:

  「這是怎麼做到的?」

  可許子恆卻半晌都沒應聲。

  我轉頭,才發現他正捧著那一小堆黑灰在走神。

  伸手在他面前搖晃,他才回神。

  「怎麼了?」

  我收回手,「沒什麼。不過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這一路上,走了好幾次神。

  他搖頭,掩飾似的開口,「沒事,我們下車去看看。」

  我覺得不對,但見他不想多說,到底沒再追問。

  推開車門下車,太陽直直懸在空中。

  照得地面格外乾燥。

  別墅前雜草叢生,跟上次來時差別不大。

  許子恆盯著別墅二樓,根本沒看腳下,眼看就要撞上地上的柱子,我趕緊把人拉住。

  「小心點。」

  我上次來也跟他一樣,因為雜草擋著看不見路,結果被草里藏著的木樁子絆倒,摔得齜牙咧嘴。

  許子恆被我拉住,道了句謝,但之後卻徑直蹲下去,開始研究地上的木樁。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那木樁是深棕色的,後半截埋在土裡,平平無奇,估計是樹沒砍光,剩下的根部。

  但許子恆起身,用腳掌測距,繞著別墅走出幾米後,再蹲下,竟然又在雜草中間扒出了另一根木樁。

  然後是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

  每隔一段距離,就會發現一根木樁,而且每根木樁的粗細、高矮高度一致。

  隨著找出的木樁數量增多,我的表情也逐漸凝固。

  這些,顯然不是無用的樹根。

  反而像有人刻意布置。

  許子恆找出最後一根木樁後,終於直起了腰。

  頭髮遮擋下的神色,格外凝重,「這是雷擊木,安魂陣。」

  「安魂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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