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我趕緊回神,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報警。
按下撥號鍵,把手機湊到耳邊,但等了半晌,依舊沒有撥號成功的提示音。
不對勁。
信號被屏蔽了,電話根本打不出去!
而門外,小捲毛閃躲艱難,且右手動作僵硬,顯然受了傷,眼看就要被那鬼臉逼迫,從窗戶摔下去。
這怎麼辦?!
我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視線在診室里掃視,終於看到角落裡的桌子底下放著的滅火器。
那滅火器應該沒用過,重量不輕。
也顧不得小捲毛叫我別出去的叮囑,用力推開診室的門,之後舉著滅火器沖了出去。
在那老頭回神之前,照著他後腦勺狠狠砸了一下。
滅火器跟頭頂接觸。
一聲悶響。
那老頭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樓道里壓抑的氣氛瞬間消散,火焰、怪物似的小鬼消失得一乾二淨。
窗戶外面,也重新響起了往來過車的雜音。
小捲毛被逼到牆角,手上還舉著符咒。
但對手已經消失了。
他看看地上的老頭,又看看我。
最後視線定格在了我手上那個重量不輕的滅火器上。
喉結滾動,咽口水,之後朝我豎了個大拇指。
「牛逼。」
我苦笑,把滅火器放在了地上。
手心隱隱發麻。
「這到底怎麼回事,解釋解釋吧。」
小捲毛走過來,把地上的老頭雙臂反剪,之後在他身上翻找,直到翻出一塊玉制的牌子後之才開口。
「這人是 S 市有名的邪修,為了豢養小鬼,到處搜尋枉死的小孩。」
「小孩?」
「對,小孩心思單純,善惡不分明,枉死之後怨氣也更純粹,便於煉化。」
我想到那個猙獰的多頭鬼,不禁擰起眉心,「那他怎麼跑到醫院來了,還在停屍房裡救了我?」
「我敢肯定,他來不是為了救你。」小捲毛示意我看背後。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這才注意到,產房門前,那個「手術中」的燈牌正亮著。
一個年輕男人倚在牆邊,陷入了昏迷。
下一秒,手術時間跳轉到整點,產房裡傳出一聲響亮的啼哭。
小捲毛徹底鬆了口氣,看著產房的大門,解釋道:「陰時陰刻陰屬,這個孩子在今天的凌晨出生,是最標準的純陰命格,而在臨產前一刻被殺,胎死腹中的話,則會激發最強的怨念,萬一真被那個人得手,煉化了一個純陰命格的枉死胎兒,後果不堪設想。」
我恍然,「所以你剛才那麼著急,明知打不過,還瘋了似的闖上來?」
他露出苦笑,「是不是有點蠢?但也來不及通知師父了。」
我搖頭,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沒,挺酷的。」
他眼前亮了亮,咧嘴,露出整齊的八顆牙齒。
撓撓頭,「抱歉啊,我其實挺想幫你的,之前也不是故意咒你,主要是師父……」
我擺手,「沒事,不用解釋。」
一個為了救人連自己命都不要的人,再壞能壞到哪去。
再說我這事純屬是自己倒霉,本來就不關他的事。
他還想開口,但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人聲打斷了。
電梯裡嘩啦啦衝出來一群人。
齊刷刷穿著保安服,直接把我倆圍在了中間。
領頭的那個人舉著棍子,質問道:「你們怎麼回事,不知道醫院裡不能大聲喧譁嗎?我在監控里盯你們半天了,鬼鬼祟祟的!」
我沒敢出聲,猜也知道,我倆剛才的舉動,在監控里肯定不太正常。
我心虛地避開了那個保安的視線。
反而是小捲毛,格外鎮定地出聲解釋:
「您誤會了,我們是看到有個神經病對人行兇,怕影響其他人,才跟過來的。」
說完,還用視線示意了一下地上的老頭。
保安隊長將信將疑,「神經病?你們怎麼知道他是神經病?」
「不信您看,他不光攻擊性強,而且剛才還自殘了。」
手腕上的傷口,口袋裡的匕首一應俱全。
親自翻看之後,保安隊的人已經信了一半,把人架起來就要帶走。
「年輕人想幫忙是好事,但這種情況還是聯繫保安隊比較好。」
小捲毛乖巧地點頭應聲。
而這時候,那老頭卻醒了。
儘管手臂被架著,受制於人,但看到我倆之後,還是迅速變了臉,面色猙獰地破口大罵:
「你個小雜種,把我東西還給我!」
但他自己卻沒意識到,完全失控的表現,反而坐實了精神有問題的說法。
直到被保安架著進了電梯,他依舊情緒激動。
那頭電梯門合上。
產房的門也開了。
護士抱著裹好的孩子出來,搖醒了牆邊的男人。
「先生,醒一醒,您妻子生產順利,母子平安。」
「哎呦,謝謝您謝謝您,我這……怎麼睡著了?」
年輕的丈夫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帶著笑容責怪自己。
氣氛溫馨。
我跟小捲毛對視一眼,深藏功與名地並肩走進了樓梯間。
「對了,我叫許子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