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欺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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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臘月中旬街上響起噼里啪啦炮竹聲,預示著年節就要來到了。

  學堂里的舞蹈和鼓樂課並沒有因此而鬆懈,反而變的更緊張和繁重起來。

  隨著鼓點停下,場中旋轉的女孩子們氣喘吁吁的幾乎要跌倒在地。

  「不行不行!」先生拍手不高興的說道,「都站好了。」

  女孩子們忙努力的站穩身子,謝柔惠也讓呼吸平緩。

  「這一場舞可不算長,要知道等祭祀那天可比這個時間要長的多,難道到時候你們跳完了要癱倒在地上喘息嗎?」先生皺眉說道。

  那時候可是有無數的民眾觀禮,女孩子們不由再次將身子站直。

  「其實跳舞也不累的。」先生說道。

  女孩子們紛紛譁然。

  「先生,怎麼可能不累啊。」

  「我們一天一天可是都沒有休息的時候呢。」

  聽著女孩子們的抱怨,先生笑了。

  「真的不累,你們不要想你們是在跳舞,我們謝家跳的可不是舞,而是巫。」她鄭重說道,「真正的巫舞不是自己在跳,而是神靈在跳,人神合一,身無外物,所以才有巫舞跳上三天三夜也不見疲態。」

  女孩子們都笑起來,視線看向謝柔惠。

  「我們不是巫。」她們笑道。

  巫能跳這麼久而不累嗎?

  難道跳不了這麼久就不算是巫嗎?

  謝柔惠神情未變,只是垂在身側的手攥起來。

  「不不,我的意思是,大家要有巫的精神。」先生說道,「懷著巫的精神去跳這個舞,就不會累了。」

  女孩子們都應聲是,但真正聽進去的有幾個就不得而知了。

  「你們練舞的時間還是不夠多,回去以後加練吧。」先生說道。

  隨著先生的離開,女孩子們也三三兩兩的準備走。

  「大家都好好練。」謝瑤說道,帶著幾分神秘。「這一次我們家的三月三,肯定比以往要熱鬧的多。」

  鳳血石已經送往京城了。謝家獻上這樣的祥瑞,肯定會受到大獎賞,而因為鳳血石,謝家在巴蜀榜首的地位更穩,可想而知明年的三月三會有怎麼樣的熱鬧。

  到時候作為巫女上台必然是萬眾矚目。

  女孩子們都激動起來。

  「我們一定好好練。」

  「惠惠比我們跳的好,還這麼勤奮的加練呢。」

  謝柔惠笑了笑。

  「都辛苦吧,為了自己。也為了家裡的榮耀。」她說道。

  大家說說笑笑的向外走,謝柔清則拎著木桶抹布開始打掃。

  「三妹妹,這些活你就不要做了。」謝瑤說道,「你表哥都能進京面聖了,你這個表妹在家裡地位可不一般嘍。」

  這話一說出來,女孩子們頓時更為不高興了。

  進京面聖謝大老爺肯定會去,這個沒人敢搶也沒人敢想,但除了謝大老爺還可以有別的陪同人員,年長的老爺們在家要照顧生意走不開。但他們的子孫後輩們可以去,本來大家摩拳擦掌要爭奪進京的名額,結果卻被邵銘清給搶了。謝家的年輕人們將邵銘清恨得咬牙切齒。

  這些女孩子們自然也天天聽到哥哥們罵邵銘清,大家同仇敵愾。她們自然也要恨邵銘清的妹妹了。

  「就是,還擦什麼地啊,快去郁山吧,老夫人那裡等著你伺候呢。」

  「還跳什麼舞啊,有了老夫人有了你的好表哥,你想要什麼要不到啊。」

  大家沒好氣的紛紛說道。

  謝柔清只是低著頭涮洗著抹布充耳不聞。

  「等著你的表哥從京城回來娶你過門。」

  「才不會呢,她的表哥迷上的是那個人,怎麼會看上她,這麼丑。」

  這兩句話說出來。在場的女孩子們都有些羞澀又有些莫名的激動。

  她們最小的也十二歲了,最大的十四歲。都已經到了慕少艾的年紀,對於男女之事懵懵懂懂,正是心裡會想但提起會覺得羞恥的時候。

  謝柔清將手裡的抹布抓起就砸了過來。

  「不知羞恥!」她木著臉說道,「就知道想男人!」

  這話讓女孩子們的臉騰地紅了,又是羞又是氣,立刻有幾個要撲過來。

  「謝柔清你這個不要臉的罵誰。」她們喊道。

  「罵的就是不要臉的。」謝柔清毫不示弱的說道,拎著木桶就沖她們潑過來。

  女孩子們尖叫著躲避,學堂里亂成一團。

  鬧了這麼多次,在這謝柔清手裡她們並沒有沾過多少光,這傢伙力氣大,她們幾個人有時候也打不過她。

  「謝柔清。」

  一直默不作聲的謝柔惠開口了,看著水流一地,滾落的木桶。

  「你過來。」她說道。

  謝柔清木著臉走過來,站在距離謝柔惠兩步外。

  「再走過來一點。」謝柔惠說道。

  謝柔清便再次邁步站定在謝柔惠面前,謝柔惠揚手給了她一耳光。

  清脆的耳光不僅打了謝柔清,其他的女孩子也嚇懵了。

  這是謝柔惠自那次對謝柔淑動手後的第一次打人。

  滑稽的是,上一次因為謝柔淑嘲笑謝柔清和邵銘清,所以挨了打,而這一次則是因為謝柔清不讓她們嘲笑自己和邵銘清挨了打。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女孩子們頓時高興起來。

  「謝柔清,不是因為你力氣大,別人打不過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的。」謝柔惠含笑說道,反手又是一個耳光。

  謝柔清咬住了下唇,臉上泛起紅印。

  「惠惠,別跟她一般見識,仔細你手疼。」謝瑤說道。

  謝柔惠嗯了聲。

  「記住了,不是你力氣大,別人就打不了你。」她笑說道,伸手撫了撫謝柔清的臉,轉身離開了。

  女孩子們紛紛沖謝柔清哼了聲,興高采烈的跟上去,迫不及待的要回去和哥哥們分享這個好消息。

  謝柔清站在學堂里。抬手擦了擦臉,門外有小丫頭怯生生的探頭。

  「小姐。」她哽咽的喊道。眼裡淚水盈盈。

  謝柔清笑了笑,低頭拎起木桶放在一邊,撿起地上的抹布,忽的用力的砸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小丫頭嚇了哆嗦一下。

  小姐是很生氣吧…

  但一下還沒完,謝柔清一個躍步下腰撿起抹布,再次狠狠的砸在地上。

  一下一下。一聲一聲,小丫頭漸漸的沒了眼淚,呆呆的看著如同瘋癲了一般的謝柔清。

  不,小姐也不像是發了瘋,仔細看,小姐每一次撿起抹布的動作似乎是在跳舞,下腰躍步旋轉,她的速度越來越快,抹布砸在地上的聲音竟然變的有了節奏。就好像…..好像隔壁學堂的打鼓聲。

  謝柔清回到家的時候,夜色已經籠罩下來了,雖然父親母親幾乎不見她。但她還是如常走到謝二夫人邵氏的院子,站在院子外施禮。

  門外的僕婦已經見慣不怪了。也只當沒看到,各自揣著手說笑,忽的看到遠處有人過來她們忙站好了迎接過去。

  「二老爺回來了。」

  謝柔清低頭退開,謝文昌看到她皺了皺眉,便不再多看一眼徑直進去了。

  謝柔清沖他的背影施了施禮,這才轉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剛走了幾步,有人從身後跑來,她下意識的停下腳。還沒轉頭看,那人就從自己身邊撞過去了。

  「餵。」小丫頭很生氣的喊道。

  看著那是謝二老爺的身邊的一個小廝。現在的謝柔清惹不起家裡任何一個小姐,而作為謝柔清唯一的小丫頭,她也惹不起家裡任何一個下人。

  小丫頭咽下了憤憤的話,轉頭卻見謝柔清手裡捏著一封信。

  「這是?」她驚訝的問道。

  昏昏的燈籠下,謝柔清的臉上綻開笑容。

  「是表哥從京城捎來的信。」她說道。

  …………………………………………………………..

  謝文昌更換了衣衫,又接過丫頭遞來的茶湯喝了口,滿意的吐口氣。

  「怎麼樣?皇帝高興不高興?」邵氏激動的問道。

  自從傳來消息已經到達了京城後,京城裡一天一個來信,水路陸路隨著他們硃砂生意龐大的關係網不斷的送回來,所有人都激動的談論著,想像著皇帝會怎麼樣對待他們謝家進獻的祥瑞。

  謝文昌伸手拿出一封信。

  「銘清寫信回來了。」他說道,「就在五日前已經獻寶了,皇帝舉辦了一個盛大的儀式,滿京城的人都去看了。」

  滿京城的人啊,邵氏想像這那場面激動不已。

  「皇帝可高興了。」謝文昌看著手裡的信,給邵氏解說道,「親自召見了大哥,銘清還給皇帝演示了怎麼發現怎麼挖出的鳳血石。」

  果然見到皇帝了。

  「嗯,見的時間還不短呢,皇帝放下政事,足足跟他們說了一盞茶的功夫。」謝文昌說道,「當場又賜給了兩個物件。」

  「就兩個?」邵氏問道。

  他們家的那鳳血石可是無價之寶,皇帝不會這么小氣吧?

  謝文昌哈哈笑了。

  「那不是真正給咱們謝家的賞賜,這只是皇帝和大哥他們說話高興了,隨手將自己常把玩的幾個小物件賞賜給他們了。」他說道,眯著眼看信上,「皇帝給了大哥一個硯台,給了銘清一個鎮石。」

  皇帝常把玩的物件啊,那可是沾了真龍之氣的寶貝啊。

  邵氏長長的舒口氣,但想到邵銘清也得到了,頓時心裡又不舒服。

  「本該是咱們泰兒去的,卻便宜了這小子。」她憤憤說道。

  「這樣也不錯啊,如果是咱們泰兒,咱們還拿不到郁山呢。」謝文昌笑道。

  邵銘清進京去了,臨走前自然將郁山託付給姑父謝文昌打理了,如今的郁山可不是以前的郁山了,鳳血石雖然被挖走了,但那個礦洞的硃砂足以蓋過其他幾個大礦半年的收成。

  而且探測得知,這個新礦洞範圍還不小,足夠他們好好的挖一年。

  謝文昌高興的晚上都要睡不著。

  「銘清他也不過是有老夫人做靠山,等老夫人不在了後,他還算什麼啊,大嫂想要從邵銘清手裡奪走郁山不費吹灰之力,但從咱們手裡拿走,就得斟酌斟酌了,所以這一切還不都是咱們泰兒的。」他說道。

  「最好給銘清說個親事,咱們家的,還必須是跟咱們和大哥大嫂都交好的。」邵氏說道,「這樣才能把他變成咱們真正的自己人。」

  這些兒女事謝文昌才不會操心,點點頭,讓她看著辦吧。

  「我倒是看重謝瑤。」邵氏說道,又撇撇嘴,「可是謝瑤那丫頭是惠惠跟前一等一的紅人,眼光心氣高的很,肯定不肯。」

  夫妻二人正說話,門外有僕婦說管事求見。

  這麼晚還有什麼事?

  謝文昌來到書房,等候的管事一臉焦急。

  「二老爺,郁山礦上說年前不出砂了。」他說道。

  謝文昌還沒坐穩差點又站起來。

  「什麼叫不出砂了?」他問道,「還有,誰給他們權利讓他們說?」

  出不出砂不是他說了算嗎?

  「他們說要過年了,封山歇息,待過了年再開山挖砂。」管事說道,「這是那個叫安哥俾的人說的。」

  封山歇息?那是個什麼鬼?礦工哪來的歇息過年?還有安哥俾?那是個什麼東西?

  「一個礦工,說是表少爺臨走前讓他負責礦上的事。」管事說道。

  讓一個礦工負責礦上的事?

  謝文昌有些愣愣,那他又負責的是什麼?

  郁山這一段要錢要物要的跟餓狼似的,他也痛快的給了,結果他們說不干就不幹了?和著他這所謂的負責,只是負責給他們打下手跑腿啊?

  哪有這樣欺負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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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上架,新書榜第一。

  五月第二個月,粉紅榜第二。

  嗯,大恩不多言,謝謝大家。

  我們六月再見,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不管是更新還是情節,繼續跟我來。(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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