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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麻煩您再讓我試試。」應深轉頭看向組長,神情認真。

  組長一臉嚴肅,猶豫後說:「時間緊迫,只能給你兩分鐘,兩分鐘後不管怎樣,我都下命射擊。」

  張麗靈的母親走了過來,事先應深已經和她交代過,此時再次叮囑:「您不用管裡面的嫌犯,專心和您女兒溝通,說一些你們之間的溫馨回憶,她失蹤之後你痛苦焦灼的心情,很擔心她,讓她主動提出想要出來,嫌犯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如果是她主動提出的話,嫌犯會有所考慮。記住,千萬不能說些激怒嫌犯的話,只要吸引您女兒的注意。」

  她雙手交握,緊張得發抖,帶著哭腔。

  「靈靈……我是媽媽啊,你忘記我了嗎?媽媽工作忙,經常沒有照顧到你,我真的很抱歉,以後媽媽多在家陪你好不好?我保證!你不是很喜歡狸花貓嗎?我們家裡以後也養一隻怎樣?靈靈,你失蹤之後,媽媽一直很擔心,吃不好睡不好,經常做噩夢,怕你出事,我求警察幫忙,到處去發傳單……幸好,你還活著,靈靈,求求你,出來見媽媽一面好不好?」

  門的對面很安靜,當他們以為沒用的時候,裡面突然傳來一聲低喚:「媽媽……」

  「靈靈!」張母驚喜落淚,不自覺的上前一步,卻被身後的警員握住胳膊。

  「不准去!」嫌犯低吼。

  「我想回家……」是張麗靈的哽咽哭聲。

  張母哀求:「我只是想見我女兒一面,看看她的樣子,不要傷害她,求求你……」

  沈文欽也接著說:「我明白你想保護他們的心,可這是張麗靈的親生媽媽,因為女兒的失蹤,一直很痛苦。你想保護她,但你的行為已經傷害到她的家庭了,你想他們和你一樣經歷那麼痛苦的事情嗎?」

  空氣很安靜。

  「我弟弟的父母呢?」嫌犯這麼問,有所動搖了。

  應深答:「他們在外省務工,在趕回來的路上。」

  「等他們來了再說。」

  應深:「不管怎樣,請讓救護人員先進去,我們聞到了很濃的血腥味。」

  「不行。」

  張母很著急:「是不是我女兒受傷了?!求求你,讓救護人員進去!」

  裡面傳來一聲喘氣,嫌犯的聲音越發虛弱。

  「……不是。」

  過了一會。

  組長突然出聲,對著耳麥道:「時間到了,行動。」

  子彈咻地穿過空氣,玻璃破開一個洞。

  ……

  房間門打開,武警將兩個孩子帶了出來,他們衣服凌亂,上面都沾有大片的血跡,神情呆滯。

  救護人員立刻上前替他們檢查。

  「身上沒有傷,不是他們的血。」

  房間內的武警說:「安全。」

  應深等人便走進房間。

  空曠的房間,只有兩張單人床,一個小書桌,刷白了的牆面,掉落了些許灰,十分簡陋。

  嫌犯陶明,靠坐在牆邊,雙眼閉著,手垂落在身側,沾滿了鮮血,深色的衣服令血跡不那麼明顯,但地上鋪著的舊毛巾,吸收了大量的血液,在他身下蔓延,異常刺目。

  不遠處,桌子上放著打開的皮質黑色錢包,一張張現金攤開,濕漉漉的,似乎是想洗掉上面沾著的帶血指印。

  沈文欽看著,出聲:「他應該是出去偷竊的時候,受了傷,簡單的包紮止不住血,所以我們才聞到那麼濃的血腥味。」

  即便狙擊手不射擊,他也支撐不了多久。

  在場的警員都有些沉默,不是因為同情或憐憫,只是生命逝去的悲哀。

  他們此次的工作暫且結束,後續會有相應的人員負責,不屬於他們的範疇。

  只是偶有聽聞他們的消息。

  張麗靈出來以後,被她母親緊緊抱在懷裡痛哭,後來開始接受相應的心理治療,希望她能走出被霸凌的抑鬱。聽聞,在治療期間,她曾數次問到母親和醫生,她哥哥在哪裡,她想見哥哥。但誰都知道,她是一個獨生女,沒有任何兄弟姐妹。

  而李順那邊,警方將他送回家時,才得知原來他父親早在半個月前酗酒猝死,他母親則在離婚後遠走他鄉,杳無音訊。他爺爺奶奶也明里暗裡表示,有四個孫兒要照顧,再加上他,實在困難。考慮到他們的經濟狀況,在找到他母親的下落前,李順由當地的福利院收養,送去特殊教育學校讀書,政府出錢養著。

  返程途中。

  沈文欽吃著高鐵上剛買到的盒飯,「五年之後,陶明才做出這種事,算是延遲性PTSD嗎?」

  「可能吧,」應深敷衍,表示,「吃飯不談工作,不利於消化。」

  「上次還這麼認真回答我,人真是善變啊。」沈文欽夾起一大塊醬汁濃郁的牛腩,「要吃肉嗎?我們換點菜唄,光吃一樣單調。」

  應深吃的是紅燒排骨,「你自己說可以不答的。嗯,換,你自己夾。」

  互換了兩塊牛腩排骨,繼續大口吃著軟糯的飯,配著肉吃。

  不過幾分鐘,就吃得乾乾淨淨,將飯盒放在一邊。

  長時間白天黑夜顛倒,現在終於結束,一吃飽飯,濃濃的睡意便湧上來,兩人動作一致地靠著座枕,微微眯眼。

  意識昏沉,快要睡著時,沈文欽輕聲感慨:「如果他不犯下那些事,說不定可以成為一個稱職的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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