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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早已鑄好的城牆和這面天然屏障能夠護住最柔軟的東西。

  耶律錚還小,他什麼都不懂,只知道爹娘是好的,容姝比他看的還開,耶律加央猜測在大楚一定發生了許多不愉快的事。

  還有容姝昏睡不醒的那段日子,內里無從探究,耶律加央抱得緊了點,他喝了酒,但絕對沒到醉的地步,就是心裡熱,「你放心,我會保護烏邇,保護你們母子。」

  就算死也在所不惜。

  月落日升,陽光撒在雪地上,雪花閃著細碎的光,新的一年到了。

  容姝把耶律錚的壓歲錢和長命鎖收了起來,他還太小,金子銀子不能隨處亂放,不然丟了就不好了,她先幫著收著。

  容姝還數了數自己的錢,嫁過來帶的一百多萬兩嫁妝還剩一百萬兩,布匹幾乎全做了衣裳,給瑪吉婆婆的,烏音珠的,還有小阿錚的。

  箱子裡還有幾匹幾年新織的布。

  可以把被裡換了,蓋了好幾年,有些薄了。

  沒有亂七八糟的瓶子,擺設,王帳里更多的是他們用的東西。

  比如耶律錚的玩具,木劍上已經有好幾個牙印了,那個小老虎被他啃的坑坑窪窪的。

  瑪吉婆婆和繡娘做的布娃娃上面也都是牙印,帳篷里稜角尖銳的地方也都用布包上了,耶律錚已經能翻身玩兒了,也能軲轆幾下,往前爬幾步。

  屋裡樣樣都得注意,就怕磕了碰了。

  屬於大楚的東西越來越少,屬於烏邇的東西越來越多。

  容姝現在不敢把耶律錚放在小床上,怕他一不小心扶著欄杆站起來,翻下去,床上也不能放,就放地上,羊毛地毯,不髒的,隨便他怎麼爬。

  容姝不知道別的孩子是什麼樣,小阿錚從小壯實,六個多月從沒生過病,吃的也多,很好養,像是福報一樣。

  她這輩子別無所求,只求夫在子在,一家人不要分開。

  日子過的很快,出了正月,烏邇還是跟從前一樣冷,耶律加央回來的愈發晚,他帶著人尋找新的牧地。

  牧地的好壞關乎烏邇人一年的生計,草地選的好,牲畜長的壯實,來年就會生下更多的崽子,戰馬,牛羊,這是烏邇人的命脈。

  雖然沒有言語,但所有人都朝著一個方向努力。

  他們之中有的家人還留在大楚,他們希望家人能挺過這個冬天,希望他們能活下來。

  長天是碧藍色,好像被水洗過一樣,凜冽的風吹過土地,吹亂了髮絲,大楚關外一片靜謐,雪下的很厚,天寒地凍,但是將士們每天還要練兵。

  太冷了,衣服和鞋子不夠厚,刀槍冰涼透骨,手上腳上都生了凍瘡,又疼又癢,軍營熱水少,傷藥也少,根本輪不到下面的將士。

  想拿藥要一級一級往上報,報到徐景行那裡,拿回來的傷藥不知剋扣了多少,反正都是小事,找麻煩,又不是銀餉和軍糧,天高皇帝遠,皇上也管不到這個。

  等將士們染了風寒,傳了好多人,將士倒了一片,徐景行才知道這件事。

  徐景行說話時呼出白氣,這都進二月了,怎麼還這麼冷,不及往年暖和,而且,風寒來的突然,一下倒了數千人。

  軍醫給診了病,開了藥,徐景行看過藥方,吩咐人去煎藥。

  然後對著軍醫道:「他們病情如何。」

  軍營有藥,但是不多,而且都是傷藥。

  軍醫道:「染了風寒,得慢慢養,還是太冷,風邪入體又受凍,老夫看他們手腳都是凍瘡,有的已經爛了,不是已經領了防凍瘡的藥嗎。」

  徐景行知道藥領了,但顯然藥沒給這些人用,「查。」

  病來如山倒,風寒傳人,還不易好,幾天下去,無一人痊癒,軍營里染風寒的人已經有五千多了。

  隨處都能聽見咳嗦聲。

  徐景行有些犯愁,幾天都愁眉不展,西北常駐軍,以前也沒有這麼嚴重地大範圍染病,徐景行還要小心,不能把風寒傳給城內的百姓。

  有時他也會想,這是不是上天給的警示,老天爺不讓出兵攻打烏邇,就算將士們風寒痊癒,出兵攻打,也會大敗而回。

  大楚兵馬強盛,但是,西南,盛京的兵馬調不得,思前想後,徐景行給盛京寫了封奏章。

  言明軍營大面積染風寒,懇求皇上三思後行。

  這封奏章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用了六天就送到了容譽手裡。

  蠟油封信,信封寫了皇上親啟四個字。

  是徐景行的筆跡。

  容譽撕開信封,面無表情將信看完,然後吩咐平陽侯去給西北大軍送藥。

  「從民間收傷寒藥,讓太醫院開防治凍瘡的要,再收些生薑,這個發熱。」容譽一條一條吩咐下去,「現在是二月,時間過得很快,再買一些防暑熱的藥,一同送過去。」

  這回是他思慮不周,既然出了事,那就得想辦法解決,並且防患於未然。

  風寒,暑熱,還有瘟疫,每一樣都不容小覷。

  容譽道:「軍營每天都要拿艾草熏,病人和將士要分開,吃住上讓徐景行自己看著來。」

  他是將軍,知道怎麼才對士兵好。

  平陽侯連連應下,他很聽容譽的話,平陽侯府在盛京低調得很,他夫人也不敢跟以前一樣張揚了。

  他不敢貪污受賄,也成了屬於容譽的一把刀。

  容譽點了下頭,「現在城中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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