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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事實真像他晚上聽到的那樣,那麼任琴有很大概率就是下一位受害人。

  池青搭在傘柄上的手指微曲,措辭道:「你有沒有想過……晚上可能會有人以某種方式走進你家裡,站在你床頭靜靜地看著你?」

  「而你對這一切毫不知情,你甚至不知道他進來過。在你深夜熟睡的時候,他可能會用你的浴室洗澡,翻動你房間裡的東西,甚至會跟你同睡一張床,最後他的手會摁在你的脖子上,」池青漆黑的瞳孔毫無波瀾,冷靜地陳述案情,試圖喚起她的安全意識,「某一天夜晚過後,你可能再也不會醒過來。」

  「……」

  -

  九點三十分。

  解臨一開門,就看到任琴那張驚慌失措的臉。

  任他有再高超的推理技巧,也很難判斷這短短24小時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讓任琴產生這麼大的情緒波動:「任小姐?」

  解臨和池青就住同一層,任琴不敢走電梯,硬是爬安全通道悄悄爬上來,並全程盯著解臨家對門那扇門,生怕池青突然開門。

  任琴中午在電話里說的還只是「有人在盯著我」,晚上見到解臨之後成了:「我覺得……我現在很危險。」

  她緊緊拽著帆布袋,聲音發抖,著急地問:「我能先進去嗎。」

  解臨愣了愣,往邊上一讓:「當然可以,先進來說。」

  任琴進門後不免感慨解臨這個人的細心程度,她中午就提過一句她晚上能不能來,玄關處便妥帖地擺好了一雙新拖鞋。

  她還是第一天來解臨家,解臨家裡的和她想像中的不太一樣,她以為這位解先生家裡的裝潢會和他這個人一樣,但沒想到他家裡色調其實挺冷的,大片的高級灰,看起很貴但沒有她想像中的那種溫度。

  不過也正常,解先生這個人的確在某些時候會給人一種意外的距離感。

  「你現在的精神狀態太緊張了,」解臨說,「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倒杯水。」

  任琴卸下掛在肩上的帆布袋,抱著米色帆布袋坐進沙發里:「謝謝。」

  「喝茶還是飲料?」

  「就普通的水就行。」

  「行,」解臨拿起邊上的一次性水杯,「得等一會兒,沒加熱,給你倒杯溫的。」

  任琴獨自一人坐在客廳,

  由於緊張,她控制不住四下張望,目光從客廳吊燈上移開,又看了一眼陽台,最後落在面前的茶几上——她這才發現茶几上擺著幾排照片。

  她第一眼並沒有看出照片上是什麼東西,只辨認出垃圾桶和垃圾桶邊上那個黑色的塑膠袋。

  她知道自己不該隨便看別人的東西,但是出於潛意識嗅到某種危險氣息,她還是不受控制地拿起那張照片,湊近了才看清楚黑色塑膠袋上沾著星星點點紅色血跡,從塑膠袋裡露出來的那一點肉色……

  是……是人的斷手!

  任琴眼睛猛地瞪大,照片上那隻斷手手指指甲縫裡嵌著的黑色污垢都清晰可見。

  她拿起茶几上其他照片仔細查看起來,一張張看過去,照片上的畫面一張比一張血腥,全是人的殘肢,皮肉組織被砍得面目全非,血液乾涸成黑紅色,一個活生生的人被人砍成一堆變了質的爛肉,殘肢里甚至混雜著從人身體裡拉扯出來的腸子。

  照片背後有幾句批註,看上去應該是解臨的字跡。

  男人寫的字很好看,筆鋒凌厲灑脫,只是寫在照片背面的話卻令人毛骨悚然,像殺人犯的自述:特意選尖刀就是想感受在最短時間內將人一刀致死的快感,第一刀選擇劃開他的喉管,第二刀刺穿心臟……

  然而最後一刀劃完,仇恨並不能完全得到緩解,於是又向這具屍體高高舉起了鋸子。

  用鋸子來回鋸肉的感覺很痛快,人的皮肉像血色花朵一樣綻開,骨頭髮出美妙的斷裂聲。

  ……

  任琴一行行字掃過去,看完之後就像不認識這些字一樣,大腦有一瞬間空白。

  半晌,她悄悄把照片放回去,腦子裡還在嗡鳴不斷。

  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側響起,任琴以前聽到這個聲音,會在心裡暗自遐想一番,此刻聽見渾身像過了一遍電一樣,她頭皮發麻地扭頭向解臨看去,看到男人捏著水杯,正對她微笑:「你的水,溫度應該剛剛好。」

  任琴靈魂和肉體已經分開,被他笑得毛骨悚然,根本不記得自己都說了些什麼:「啊……謝謝,你這杯子不錯,挺好看的。」

  解臨眉眼微挑:「杯子?」

  任琴手心出汗:「對,晶瑩剔透的,像水晶杯一樣,這上面還有花紋,呵……呵呵。」

  解臨掃了一眼那疊照片,他剛才忙著倒水,不知道任琴有沒有看到,任琴今天從進門開始就不對勁,精神狀況極度緊張,所以他也摸不准她現在的反應正不正常:「就家居店裡隨便買的,你要是喜歡的話我看看家裡還有沒有多的。」

  任琴:「不用了,我、我就是隨口就說說。」

  不管任琴看沒看到,茶几上的照片肯定得收起來,解臨將杯子遞給她之後,又俯身去拿照片。他今天穿得很居家,v字領毛衣,乾淨而又柔軟,將他身上那種自帶的「渣男」感衝散好幾分。他拿照片的動作異常溫柔,指尖從照片上輕輕撫過去——任琴觀察到解臨臉上不僅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連唇邊那抹笑都沒有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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