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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審訊室內。

  寸頭正好在說話,他對著空蕩蕩的房間,為自己鳴不平:「我真的什麼都沒幹,你們相信我!」

  這個失真的聲音,在前不久,和池青擦肩而過時的聲音一樣。

  池青認得出這是寸頭的聲音。

  所以他儘量集中注意力,排除過濾掉其他聲音,去聽那個聲音具體在說些什麼。

  審訊室和池青坐的地方只隔著一條短短的過道以及一扇門。

  池青這回聽得清楚了一些,由於說話的人情緒不穩定,所以失真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詭異:【我不能被他們發現,不能被他們發現我一直在……她。】

  這次他沒有聽漏。

  「我……她」的原句,原來是——

  【我一直在偷窺她。】

  -

  外頭天色逐漸暗下去,太陽西斜,落日餘暉照在「天瑞小區」四個字上。

  在某棟樓內,一間被警局封鎖的房間無人進出。

  為了避免丟失證據,房間裡所有東西都很小心地按照原樣保存。

  這是薛梅的房間。

  房間牆面早就有些斑駁了,而正對著臥室的那塊牆壁上有一塊及不明顯的橢圓形印記——因為已經被人重新用相同材質的建築材料堵上,所以很難發現牆壁上曾經有過一個小孔。

  第32章 偷窺

  總局裡的聲音明明紛紛雜雜,在說什麼的都有,由於寸頭那句話實在令人錯愕,池青一下子聽不到其他話語,像是有人趴在他耳邊不斷重複著那句:【我一直在偷窺她。】

  寸頭男的聲音低沉,緩緩從池青耳邊淌過,像一個沉默的、瘋狂的病態偷窺者的私語。

  半晌,池青手插在口袋裡,起身的時候還是對季鳴銳說:「案發現場都檢查過嗎?」

  池青這個人本來推理能力就強,加之上回殺貓案也幫了不少忙,季鳴銳對池青主動問及案件相關問題這件事沒有感到突然:「大致檢查過,沒檢查出什麼問題。」

  池青:「沒有任何異常?」

  季鳴銳:「?」

  季鳴銳:「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池青說,「只是忽然想到以前看過的一個故事。」

  「故事?」

  池青講恐怖故事的時候依舊面無表情,語調毫無波瀾:「講一個男人起初也是給人發騷擾信息,最後在女生家裡安了針孔攝像每天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季鳴銳聽這則小故事的時候倒是聽得很認真,他若有所思:「你說的這倒也沒錯,我在派出所遇到過類似案例。一些習慣性糾纏對方的人,他很容易變得越來越病態,甚至逐漸不滿足於網絡糾纏,會選擇更多手段去『接近』對方……哎,你去哪兒?」

  季鳴銳自言自語到一半,一抬頭,發現池青已經往外走了。

  男人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推開走廊進出口那扇玻璃門。

  「這裡太吵,」池青眯起眼,耳邊依舊嗡鳴聲不斷,「走了。」

  當季鳴銳將這個觀點轉述給觀察室里幾個人的時候,觀察室有一瞬間沉默,沉默得季鳴銳感覺心底發慌,一下不確定起來,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不該隨便說這種推測:「額,我就隨便說說,我可能是想多了……就這幾天總是胡思亂想的,斌哥你是不是又想罵我沒長腦子,那什麼,我先回所里了,就當我今天沒……」

  「沒來過」三個字沒能說完。

  武志斌拍著季鳴銳的肩膀,欣慰地說:「你小子今天,有長進啊!」

  季鳴銳張著嘴:「——啊?」

  「我們也正好在分析這事兒,」武志斌平時總是被這幫新人氣得肝疼,今天總算從他們嘴裡聽到一些像樣的話,毫不吝嗇地誇讚道,「薛梅微博小號上提過,說總覺得有人在看著她。」

  武志斌最後道:「這人先繼續扣著,你們倆跟著我走,再檢查一遍案發現場,可能有什麼細節被我們遺漏了。」

  季鳴銳摸著後腦勺,被誇得耳朵泛紅,立馬道:「好的斌哥!」

  只有解臨倚在操作台邊沒說話。

  他剛翻完薛梅的微博小號,女孩子發的第一條微博是三年前,那個時候她剛剛大學畢業,滿懷憧憬地在小號上發了一句:畢業啦,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加油。

  解臨對著那行簡單的字看了許久,然後才退出微博。

  之後他又切回微聊,點開某個人的聊天框。

  發過去的消息對面壓根沒回。

  他又抬眼去看走廊外,原本坐著人的長椅已經空了。

  季鳴銳耳朵上那片紅還未消退,就聽解臨問他:「剛才那些推測,你怎麼想到的。」

  季鳴銳實話實說:「我在所里做了那麼多調解工作,接到過類似案例,當然,剛才我朋友也恰好給我講了個故事……」

  池青一路穿過走廊,下了電梯,卻在總局門口被人攔下。

  一位年輕刑警守在大門口,他一條手臂伸出來,攔在池青面前,示意他停下:「你是池青池先生吧。」

  池青臉色並不好,掀起眼皮看他。

  年輕刑警說:「不好意思,你不能出去。」

  「理由,」池青說,「你沒有權利攔我。」

  年輕刑警哪能知道理由啊,剛才上頭一通電話就讓他攔人,不予放行。

  大廳里有好幾部電梯,各個方向都有直達其他樓層的電梯,池青和年輕刑警交談間,正對著大門的那扇電梯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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