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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臨試圖讓他束手就擒,放棄無謂的抵抗:「你要是乖一點,我下手的時候儘量輕一些……免得你皮膚那麼白,到時候身上全是印。」

  然而這話落在池青耳里就是威脅。

  嫌犯在兇案現場被抓現行想滅口是常有的事——雖然不至於為了幾具貓的屍體就這麼大動干戈。

  但對方有病,這就很難講了。

  廠房附近人煙稀少,這裡本來就是一塊被廢棄的地方,靠近海茂小區後門,平時白天都鮮少有人出入這裡,更別提下著雨的深夜。

  一般人可能會怕,但是池青長這麼大就不知道害怕是一種什麼感覺。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這份對案發現場的冷淡讓他此刻看起來更有嫌疑了。

  池青回敬:「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既然沒談攏,」談話間解臨已經走到了門口,說出後半句話的時候整個人以極快的速度逼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在解臨動手的瞬間,池青往後退了一步。

  在兩人幾乎快要相貼之際,池青一直搭在傘柄上的手指往上挪了幾寸,找到收傘的開關,那把透明材質的長柄傘驟然合攏,他將傘尖調換了一下方向,尖銳鋒利的傘尖筆直向前刺去!

  解臨偏過頭,用手肘格擋,強迫改變傘的行動軌跡,避開雨中朝他襲來的傘尖。

  饒是如此,解臨頸側還是被池青劃出了一道痕跡。

  「挺聰明,」解臨一隻手抓著傘,另一隻手用指腹抹了抹那道細長的傷痕說,「還知道用傘。」

  男人領口敞著,身上那件襯衫逐漸被雨淋濕,他這副皮相時常流露出一種天生的曖昧感,傘尖劃出的痕跡仿佛貓抓似的。

  池青沒說話。他拎著傘,傘尖依舊像一把銀針似的,直直地對著他。

  季鳴銳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此刻正在經歷什麼。

  他寫完要交的報告,這才按了按頸椎,抬起頭看一眼手機。

  看完手機未讀消息之後他收到了今天第二次暴擊:「……」

  -謝謝你們。

  -這個世界正是因為有了你們,才讓我每天都懷疑我的存在是不是拉低了人類智商的平均值。

  -不過我有個問題。

  -你到底是怎麼和人家得出同一個結論的?

  雖然解臨當時說完那堆話之後就走了,他們本來也要跟著去,斌哥只對他們說:「你們就別過去了,把今天要交的報告先交上來再說,他一個人不會有什麼問題。」

  在天才面前,他們確實太多餘了。

  季鳴銳幾乎都能想像出池青和解臨兩個人同時在推同一件事的樣子。

  他感嘆著,最後發過去一句:

  -有機會真該讓你和人見一見,你倆應該很有共同語言。

  然而兩位很有「共同語言」的人此時還在交手,池青手機早就在打鬥中掉落,機身落在草地里和淤泥親密接觸,機身滑出去一段距離後徹底報廢。

  解臨一開始顧忌他手裡那把傘,將節奏放緩,那把傘是個雙刃劍,能刺向他的同時,也很有可能不小心傷到使用者本身。

  於是解臨一邊打架還要一邊提醒正在和他互毆的那個人:「你小心點。」

  那個人顯然不想和他對話。

  傘身在空氣里揮出一個乾淨利落的弧線,殘影未消,直衝他暴露出來的弱點揮去——

  解臨沒躲。

  池青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刺他,只是想藉此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但是解臨接了這一下,反倒讓他搶占先機,他死死錮住那把傘:「說了小心點,把傘放下。」

  「……」

  池青其實很不擅長近距離打架,因為他潔癖。

  解臨很快也反應過來他這個特徵,看準時機直接將人按倒在地。

  他第二次碰到那雙戴黑色手套的手,由於下雨的緣故,兩人身上都濕得不成樣子,池青額前過長的劉海已經被雨水浸透,那雙墨色的眼睛遠比周遭的夜色更深。

  解臨把人壓在身下,一手按著他,另一隻手去解自己頸間那條本就松垮的襯衫領帶,一把將領帶扯了下來。

  池青隱約察覺到不對:「你幹什麼。」

  解臨扯下領帶,去綁池青的手:「怕你不老實。」

  那條一看就價格不菲的領帶被他當成繩索用,銀灰色領帶在池青手腕上纏了好幾圈,解臨沒想到池青手腕這麼細、纏完幾圈居然剩下很長的一截。

  然後池青眼睜睜看著神經病把剩下半截纏在了他自己的手腕上,將兩個人手綁在一起,最後打上一個牢固的死結:「……」

  這是鐵了心不讓他跑。

  「起來。」解臨說。

  解臨摁著他從同側車門上車,發動引擎,車發動前雨刷先將車窗上堆積的雨水刷去。

  池青深覺他真的有病,上個車都費半天勁:「去哪?」

  解臨反問:「去哪兒你心裡沒數嗎?」

  池青:「……」

  每一個虐殺動物的人,都具有一定的潛在犯罪可能。

  池青盯著那片雨刷,透過車窗,試圖檢索自己可能會被帶去哪裡。

  ……

  這裡再往前開五公里就是遠郊。

  三公里內有座山,這兩個地方都是容易下手,也容易藏匿屍體的地點。

  也可能這神經病會把他帶回自己家,家是人最熟悉、也最讓人感覺到安全的地方,很多兇手最初犯案,都會選擇在自己的心理安全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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