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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犧牲最多的,恰恰就是他們。

  所以年朝夕才會這麼憤怒。

  他們若真是自作自受也就罷了,可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其實根本就是別人衝鋒陷陣的棋子。

  就像無音宗的那兩個弟子,兩人不過是結伴外出訪客,正好碰上了兩派爭奪,稀里糊塗的就被抓到了曲崖山。

  這樣的人太多了,

  而那些躲在背後攪弄風雲的人,豈能不知他們的所作所為都帶走了多少條人命?

  年朝夕嘴角泛出一絲冷笑來。

  宴會之上喧譁半晌,一人突然起身,沖年朝夕行了一禮。

  那人是曾經的父親手下的兵將,舅舅這次找人借兵,就有他一份。

  有人站出來,其他人便都沉默了下來。

  年朝夕聽見他緩緩問道:「小小姐,在下只問一句,那位妖皇可信與否,他丟出這樣一份名單,是否有挑撥離間之嫌?」

  年朝夕面色微微緩和。

  曲崖山的事情就發生在妖族,也不怪他覺得不可信。

  年朝夕只點了點頭,言簡意賅道:「可信,我不是輕信之人,拿到名單之前我已派人去調查,拿到名單之後,名單上的人和我調查的人盡數重合,其餘我沒有調查到的人也已派人尋求證據。」

  那人便點了點頭,然後出乎意料地說了一句話。

  「小小姐既然覺得可信,我便信小小姐,如有需要,今日之內,我可任小小姐驅使。」

  年朝夕先是一愣,隨即眉目舒展。

  這是她所想過的最好的情況。

  她怕就怕這些人不信她,讓她不得不採取極端行動。

  到時候動靜可就大了。

  要知道,這些人里,有的人是瞞著宗門自己私自和曲崖山交易的,有些人可是滿門上了曲崖山的賊船的啊!

  年朝夕暗暗鬆氣。

  但她這口氣是鬆了,有人卻不樂意了。

  在那人身後,一個年輕人突然起身,急道:「師尊!不可輕易便下決定啊!」

  父親的老下屬眉頭一皺,不怒自威,冷冷道:「現在你是能替我做決定了?」

  那人渾身一僵,頓時不敢說話了,心裡卻在暗暗著急。

  年朝夕卻在此時輕笑著開了口。

  她聲音不緊不慢,開口確實石破驚天。

  「世伯也不必怪您這弟子。」她緩緩道:「畢竟利用活人生機修邪道,進度一日千里,面子上是挺好看的,但再好看也經不住查吧?」

  她嘴角含笑,話音落下,所有人的臉色卻都變了。

  修邪道?

  眾人震驚地看向他。

  那人面色慘白,見勢不妙,心知已經沒有轉圜的可能,當機立斷,拔腿就跑,路上甚至脅迫了自己的小師弟。

  小師弟還沒從自己師兄修邪道的震驚中反應過來,整個人便已經被挾持,渾身顫抖了一下,僵硬著聲音叫:「師兄?」

  宴會上都是人,他又怎麼可能跑得了,很快就得攔了下來。

  但他也不急,脅迫著自己師弟,口中道:「小師弟,你原諒師兄一次,師兄只想活命!」

  說完,圖窮匕見,他一下子握緊了小師弟的脖頸。

  看著面前臉色鐵青的師尊,他白著臉道:「師尊,我知道您最喜歡小師弟,您只要放我離開,我絕對不會對小師弟做什麼!師尊,我也是身不由己,我已經修為停滯了近百年,您都放棄了我,我要是自己再放棄自己,您要我親眼看著自己身死道消嗎!」

  師尊越聽臉色越難看,還有一股深深地失望。

  他想過無數會和曲崖山做交易的人,唯獨沒想過自己的弟子。

  然而現實就是這麼可笑,他前腳表忠,後腳自己的弟子成了那豬狗不如之人。

  但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弟子能突破是他心性終於通透了,他甚至為他高興。

  師尊閉了閉眼睛。

  再睜開眼,他突然伸手,下一刻,那挾持著自己師弟的同時將自己保護的嚴嚴實實的人突然出現在師尊手上,

  小師弟驟然被人鬆開,呆愣地坐在地上。

  師尊握緊了自己大弟子的脖頸,微微顫抖著唇,啞聲問道:「孽障,我也最後問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這麼做過?」

  那人不答。

  但師尊已經明白了。

  師尊暴怒。

  他一手肘打暈了自己弟子,閉了閉眼睛,向年朝夕道謝道:「多謝小小姐提醒,如果不是小小姐開口,我還不知道這孽障……」

  年朝夕聽得於心不忍。

  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於心不忍的時候。

  於是她真心地說道:「等下,還要仰仗世伯。」

  他還沒反應過來年朝夕說得是什麼,就見年朝夕突然伸出手,手中那捲名冊就這麼飛入半空中,那名冊在半空中旋轉幾圈,突然化作點點流光,在半空中拼出一個個名字。

  止水宗、空風崖、印法門……

  這都是宗門,有他們熟悉的,有他們不熟悉的。

  趙世菁、沈知芥、霍遠安……

  這都是人名,有名滿天下的,有籍籍無名的。

  那位世伯震驚地抬頭看著半空中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和一個個熟悉的宗門,突然意識到什麼。

  他豁然轉頭,看向宴席的另一側。

  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和熟悉的臉對應了上來,他這才發現,早在安排坐席的時候,那些名冊之上的宗門便已經和他們分隔開來,二者之間有一條無形的分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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