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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婉溪搖搖頭,過了一會兒,小聲道:「表姐,我永遠都不會生你氣的。」

  冰輪不滿的道:「那你平時跟在我身邊,有的沒的一籮筐話,今天作什麼這個樣兒?」

  「你。。。。。。你上次射傷了花園裡的小鹿。」林婉溪停下腳步,軟語懇求:「表姐,你以後不要再拿這些動物練箭了好不好?它們那麼可愛,那麼可憐,叫人看著怪不忍的。」

  冰輪本想說豬羊也是動物,天天給人吃也不見誰心疼,見她說到最後,泫然欲泣,不知怎麼的突然心軟下來,扭過臉去,若無其事向前走,口中不耐煩的道:「行了行了,別囉嗦了,我以後只用箭靶練習就是了。」

  林婉溪一怔,眸中淚痕未乾,臉頰已笑靨生春,連忙追上去:「表姐,等等我!」

  夕陽漸漸西沉,散發著一天的餘熱,晚霞燦爛得猶如上好的織錦緞子。

  「婉兒,婉兒!」冰輪一邊叫嚷,一邊進了院子,丫鬟們對她的這種舉動早已習以為常,見了她不過站住,尊稱一聲「大小姐」。

  來到林婉溪房前,房門剛好打開,兩名侍婢正捧著換下的衣裳等物出來,她不管不顧,興沖沖的進去,侍婢連忙轉身阻止:「大小姐,表小姐尚未沐浴完畢呢。」

  冰輪哪裡有功夫聽她們說話,一頭衝進裡間, 「婉兒,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話才說了一半,手中提著的一個精緻的鎏金鳥籠已跌落在地,發出「啪嗒」一聲輕響。

  彼時林婉溪剛從浴桶里出來,尚未來得及穿衣裳,乍然見了她,也怔在那裡,兩人就這麼你望著我,我望著你。

  她們兩人從小親密無間,坐臥不離,但平日都各自有奶娘嬤嬤丫鬟等伺候生活起居,如此這般相見,卻是第一回 。

  冰輪猶如喝了酒,臉頰慢慢漲得通紅,一旁的潤蘭這時也回過神來,生恐林婉溪著涼,連忙拿起浴巾,上前裹住她的身子,口中道:「大小姐,你就這麼闖進來,真是嚇了婢子一大跳,小姐沐浴呢。」

  冰輪見她如此,臉色更紅了,手指著地上鳥籠里一藍一白兩隻鸚哥,期期艾艾的道:「我堂哥送。。。。。。送我的,會說好多話兒,你。。。。。。你留著罷。」

  林婉溪也不知聽到沒有,兩手攥著浴巾,低垂了頭。

  冰輪道:「你們忙,我。。。。。。我這就出去。」

  轉身出了門,逃也似的回到自己院中,此時正是盛夏,忘憂見她一頭汗,忙命人打了水來給她洗臉,她也不用人伺候,自己上前,捧了冷水對著自己臉龐一陣扑打,拿了毛巾擦乾,又嚷道:「好渴!」

  沁竹忙奉了冰鎮酸梅湯來,她伸手接過,一氣飲盡了。

  第二天一早,她破例不想起床,只是拗不過丫鬟催促,懶懶梳洗畢,打開房門,便見她守在外面,等著和她一起去王夫人處用早飯。

  她心中莫名緊張,卻像沒看見她似的,林婉溪顯然有些意外,呆了一下,追上她,道:「表姐,你今日遲了,餓不餓?」 像往常一樣去牽她手,冰輪仿佛被什麼東西蜇到一般,迅速甩開她手。

  林婉溪眼底掠過一抹受傷的神色,道:「你。。。。。。」

  冰輪也覺自己失態,語氣帶了些歉意,道:「我到前邊去跟父親一起用飯,你自己一個人去我娘那罷。」

  匆匆說完,扔下她,竟一徑望前邊去了。

  此後大半個月,她都不再去林婉溪的住處,林婉溪來找她,她要麼避而不見,要麼找百般藉口出去。

  這日午間,她躺在床上,神思懨懨,卻是怎樣也睡不著,在床上輾轉許久,她索性起來,窗下案上設著筆硯等物,還有各色顏料畫筆,她呆呆地坐下,隨手拿起一支,腦子裡卻又浮現出那日闖入林婉溪房間時,所見到的場景,她的心又「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

  淌著水的烏黑的長髮,錯愕的略帶羞澀的神情,夕陽的餘暉灑進房內,溫柔的給少女瑩潤無瑕的軀體,裹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暈,她美麗聖潔得如同降臨凡間的仙子。

  美人出浴圖。。。。。。她默念著這幾個字,腦子裡另一個聲音卻道:「你病了,冰輪,你定是病了。」

  她的確是病了,從前她與婉兒,時時刻刻都想黏在一起,只要看見她,就會很快樂,可是從什麼時候起,她面對她時,開始不安,開始渴望,開始痛苦,甚至開始害怕,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那該死的撞見?

  她莫名煩躁,忽然狠狠將手中的畫筆甩在地上。

  冰輪認為自己病了,身邊的丫鬟也開始這麼認為,因為她近段愈來愈反常,茶飯不思,寢食難安,且不愛出門,整天把自己關在房內,王夫人自然也察覺了。

  府中很快請了宮中的太醫來看,初時只以為中暑,後來發覺不是那麼回事,太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開了養心安神的房子,只叮囑好生休養。

  霍牧公務雖然繁忙,聽聞女兒身子不適,也過來看了幾遭,他的幾房姬妾,便也來探望,跟著合族之人也聽到消息,皆派了女眷過來。冰輪不勝其煩,後來便吩咐身邊丫鬟,凡有人來,一概推脫不見,林婉溪自然也在此列。

  傍晚時分,王夫人親自帶了幾樣水果過來,又坐在床沿陪了女兒說了一會子話,臨起身時忽然想起,問道:「冰輪,你最近跟婉兒鬧了彆扭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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