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馳4
宋星馳攥著紙幣和紙條殺到陳也公司,還沒進辦公室，在門口便撞上蘇贊淮。
兩人穿的是同款西裝，宋星馳腳下一頓,盯著他打量了幾秒,確認這個信息後,更是惱火。
顧不得敲門，他直接衝進去。
正在收拾桌子的陳也被這麼大的動靜嚇到，見是宋星馳橫了他一眼。
宋星馳只覺得自己被她看不起,早上有多滿足,現在就有多氣惱。
他將紙幣重重拍在木桌上，響起一聲巨響，然後掐著陳也肩膀,眸子裡藏著火苗,咬牙切齒，「陳也,你他媽給老子當什麼了！」
他手勁很大,絲毫沒有憐香惜玉。
陳也疼得皺眉，向後退了一步,宋星馳加重力道,跟上前去。
察覺到她想逃跑，宋星馳像是被潑了一桶加冰的冰水，怒火和寒意交織。
身前是莫名其妙發神經的男人,肩膀估計都被抓青了，陳也沒站穩，崴了一下,直接撞到辦公桌上,一時間噼里啪啦不少東西掉了下去。
什麼德行,陳也才不會慣著他，語氣冷冷，「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
對著他一直都是這種反應，宋星馳所有的妄想都被打破。
狗屁的欲擒故縱，分明是沒事找他逗樂，狗屁特意準備的男士拖鞋和西裝，都他媽是蘇贊淮留她家的吧，虧他還像得到寶一樣美滋滋的。
宋星馳鬆手，低垂著頭，眸底全是寒意，陳也被看得脊背發麻，又莫名其妙。
許久，宋星馳冷呵，「行，我認栽，就當一次王八蛋讓你倆玩。陳也你記住了，不可能有下次，別他媽再讓老子看見你倆！」
話畢，毫不留戀，大步流星奪門而出。
盯著被摔上的房門，陳也脊背垮了下來，手掌撐在桌沿，冷漠的表情褪去，稍有些受傷。
能給他當什麼。
哪次不都是他說了算。
問她有什麼用。
「神經病。」
「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
……
此刻辦公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哥：歆歆，都一個月了，我什麼時候才能收到生日禮物啊！】
陳也撇嘴，想起剛剛發神經的宋星馳。
那套西裝穿他身上剛剛好，尺碼也合適，比蘇贊淮要好看一點。
本來是她哥催著要禮物，見蘇贊淮身上的西裝還不錯，便買了一套同樣的，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真是便宜他了。
【陳也：昨天家裡進了條瘋狗，叼走了。】
【哥：……】
【哥：行吧，那你沒事吧。】
-
從那天以後，宋星馳當真沒再去找過陳也。
無非就是中午的時候下意識從那條路經過，開會的時候偶爾跑神，心裡有些不舒服罷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天為什麼發那麼大的火。
說是因為兩百塊錢？可是這女人素來虛偽，口是心非，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連這點氣度都沒有。
因為陳也對他可有可無的態度，將他當炮|友？
這也無所謂吧……宋星馳堅定地認為陳也不是自己的菜，自己是不可能愛上她的，自己也是將她當炮友來著，現在大清都亡了，要男女平等好吧。
宋星馳思來想去，覺得一定是因為陳也和蘇贊淮一起耍自己，就算不喜歡陳也，但是任哪個男人都不願意頭上一片綠吧，這是男人一分一毫都不能讓步的尊嚴！
「唉。」
「兄弟，別嘆氣了，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百二十四次了。」
顧瑜拿過打火機，在桌子上轉了兩圈，抬手幫宋星馳點菸。
香菸夾在指尖，宋星馳吸了一口，吐出來，灰白色的煙霧繚繞上升。
他抵著椅背，一腳踩在顧瑜椅子橫欄，帶著幾分頹廢。
宋星馳嘆了第三百二十五次氣，捂著胸口，「這有點不舒服，覺得空落落的，顧瑜，你說我這是不是得什麼絕症了，用不用找好好掛個號看個病啊。」
顧瑜：「……」
這時，一個穿著露臍短袖、牛仔熱褲的女人從不遠處走來，手裡端了杯酒，站在宋星馳旁邊，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宋星馳踢了踢顧瑜，讓他幫忙解決，自己就著剛才的姿勢繼續抽菸。
顧瑜有些尷尬，攬著宋星馳肩膀，「妹子，他是啞巴不會說話。」
女人在他倆身上來回打量，目露鄙夷。
「你倆是一對兒啊，直說唄，還啞巴，騙誰呢！」
顧瑜：「……」
宋星馳生了一對桃花眼，五官組合在一起是多情的長相，現在癱在椅子上，一副頹廢浪子的模樣。
顧瑜看不慣他這樣，踢了他一腳。
「宋星馳，你他媽有病趕快去看病，別窩這裝——」
話還未說完，宋星馳唰得站了起來，椅子在地板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沿著他視線看過去，門口進來一男一女，男人幫女人推門，女人挽著他的手臂，姿態親昵。
「你看什麼呢？」
宋星馳三兩步走過去，堵在男人面前，聲音夾雜著怒火。
「陳也知道嗎？」
他真應該將這一幕拍下來，扔到陳也面前。
還說他是渣男呢，這他媽才是吧！一邊追著陳也，和她一起吃午飯，轉頭就挽著另一個女人一起吃飯！
這個女人眼瞎了是吧！
不對！應該是活該！給他戴綠帽，到頭不還是被別人綠了，呸！
挽著蘇贊淮的女人搶先開口，說的話特彆氣人。
「知道呀，我是大房，陳也是二房，我一三五，她二四六，有問題嗎？」
宋星馳腦袋轟得熱了起來，難以置信，手掌握拳，青筋暴起。
盯著女人看了幾秒，到底沒有打女人的習慣，朝著蘇贊淮胸口捶了一拳。
「陳也跟你有殺父之仇還是怎麼，憑什麼讓你這麼糟蹋。」
眸底閃著寒光，如果能具現化，蘇贊淮早都被他千刀萬剮了。
蘇贊淮準備開口解釋，被旁邊女人扯了下袖子，最終沒有說話。
宋星馳冷呵一聲，最後看了眼這對狗男女，揚長而去。
……
「老婆……」
蘇贊淮望著女人，可憐巴巴。
女人幫他揉了揉胸口，安撫道，「乖，就當替小師妹犧牲了，這種渣男就應該被氣死。」
女人是蘇贊淮的女朋友，也是陳也的師姐。
陳也剛出國的時候人生地不熟，受了她很多照顧。
她知道宋星馳，因為當初陳也錢包里塞了他的照片。
小師妹當初情緒很低落，很明顯是因為這個男生，雖然不知道他倆曾經發生過什麼，但肯定是他的錯，現在還想追小師妹，想得美。
-
日落西沉，天邊雲彩呈漸變色疊在一起。
陳也準時下班，去地下停車場開車。
剛從電梯出來，身後一股力道襲來，夾雜著獨屬於男性的味道。
陳也嚇了一跳，正準備朝對方襠下踢去，便見宋星馳死死盯著自己，眸子裡帶著野獸的兇狠，以及不知源於何處的狂熱。
「不是再不見了？」
語氣平靜，和以往一模一樣。
宋星馳扣著她的後腦勺，低頭噙住紅唇，輾轉反側。
繼而攔腰抱起，直接扔進車子副駕駛，上好門鎖，朝著她家駛去。
一路無話，停好車子，又將陳也抱上去，自己跟著進去，並將玄關處的男士拖鞋扔到門外。
陳也莫名其妙，「宋星馳你神經病吧。」
倏地，面前的男人突然單膝跪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舉至身前。
光線在每個切面都發生折射，熠熠生輝，璀璨耀眼。
從餐廳出來，宋星馳直接開車衝到陳也公司樓下。
到了以後，他突然冷靜下來，自己幹嘛著急，陳也怎麼樣關他屁事。
車窗半落，宋星馳抵著椅背，叼著根煙，手裡把玩著打火機，一根接一根。
他覺得自己很不對勁，就一個女人而已，還是從沒給過他好臉色的女人，憑什麼為她抓耳撓肺。
漸漸地，宋星馳品出味了。
便是千般萬般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一點點點點喜歡她。
……
陳也面部表情有些崩裂，很明顯被嚇到了。
「咱倆這年紀也差不多了，我發小家的女兒都會滿地跑了，我吧，看你還挺順眼的，要不就互相湊活湊活。」
女人逆著光，五官精緻。
宋星馳仰頭看她，修長的手指捏緊絲絨盒子，有些緊張。
空氣安靜了幾秒。
陳也接過盒子，看了眼裡面亮晶晶的鑽戒。
在宋星馳剛鬆一口氣，欣喜之意未躍上言表之時，盒子被扣上，重新扔回他懷裡。
陳也走到玄關處換鞋，「宋星馳，我覺得你在床上拿出來還靠譜一點。」
宋星馳：「……」
-
「滴——」
碧空如洗，小區內栽種的樹木鬱鬱蔥蔥。
陳也剛從單元門出來，便聽到停放在對面的車子沖她鳴笛。
車窗落下，宋星馳手掌搭在方向盤上，沖她揚了揚下巴，吹了聲口哨。
陳也掃了眼，轉身朝另個方向走去。
宋星馳急了，顧不得擺pose耍帥，立刻從車上下去，攔下陳也，拉開副駕駛，將她塞了進去。
等他坐回駕駛位的時候，探身從後排取了一捧花遞過去。
「早上好，昨晚夢見我沒？」
宋星馳手臂撐在陳也頭側，身子前傾，故意壓低聲音。
完全綻放的紅玫瑰，花瓣掛著水珠，包裝精緻。
陳也隨手放在腿上，沒接他的腔，「走不走，我上班快晚了。」
媳婦兒都這麼說了，宋星馳只得乖乖坐好，認真開車。
抵達公司，陳也說了聲「再見」，毫不留戀的下車。
「陳陳。」宋星馳忙叫住她，從窗口遞過去一盒巧克力。
……
「陳經理早上好。」
前台小妹打招呼，見著她懷裡的玫瑰，多看了兩眼。
陳也點頭，「早上好。」
腳步不停，朝辦公室走去。
忽然，她停下來，問道，「對了，你有沒有閒置的花瓶？」
「有的。」
前台小妹翻找出一個玻璃花瓶。
陳也將花束抱在懷裡，騰出手接過花瓶，頓了兩秒將巧克力留給她。
「謝謝。」
「陳經理今天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前台小妹受寵若驚。
「沒有。」陳也想了想，多解釋了一句，「小區門口免費送的。」
「……」
臨近中午下班，宋星馳拎著酒店打包好的便當過來，連飯後甜點都有，非常豐富。
進了陳也辦公室，轉身便將房門鎖上，生怕別人來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傍晚下班，宋星馳也早早守在公司門口。
從他求婚之後，陳也再沒開過車，也沒機會出去吃飯。
可陳也對宋星馳的態度依舊和以前一樣，不阻止也不熱情。
很多天過去，一點進展都沒有，宋星馳頗為苦惱。
-
華燈初上，街上人頭攢動。
最近有個高中同學聚會，宋星馳向來愛湊熱鬧，在陳也那裡碰了壁，就和顧瑜一起過來，散散心。
「手機忘車上了，你先進去。」
走到門口，宋星馳摸摸兜，準備看陳也有沒給他回復。
他撇下顧瑜，轉身朝外面去，還沒走兩步便看見心裡正想的那個女人出現在門口。
白襯衣，黑色的一步裙，尖頭高跟鞋，長腿在光下瑩瑩發亮，此刻視線正落在他身上。
宋星馳先是慌了一瞬，很快平靜下來。
他這是參加同學聚會，又不是去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不怕查崗！
「顧瑜，同學聚會可以帶家屬吧？」
顧瑜不明所以的點頭。
宋星馳上前挑了下陳也肩上的頭髮，攬著她肩膀，調笑道。
「陳陳，你不捨得我早點說呀，我就帶你一塊過來了。」
大廳燈光明亮，女人面無表情。
算起來這是顧瑜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打量陳也，雖然一直知道她，但是沒怎麼見過，就見了一次還是他在咖啡館外面蹲著偷看的。
陳也挺好看的，給他的感覺和從宋星馳話里組合出來的一樣。
但是，她的五官讓顧瑜莫名覺得熟悉。
陳也將肩上的手掌拍掉，看了眼宋星馳，逕自從他身旁蹭過。
宋星馳屁顛屁顛跟在身後，見著她停在自己同學聚會的包廂門口，又驚又喜，「臥槽，你這女人真是虛偽，還敢說不喜歡我！查崗查的這麼細緻，連包廂都知道。陳陳你放心，以後去哪兒都給你報備，連具體坐的哪個位置都告訴你……」
陳也蹙眉，「神經病。」
宋星馳：「……」
算了算了，這女人虛偽的很。
房門推開，兩人先後進去。
班長正站在桌前給大家倒水，看到他倆驚訝不已，很快笑著打招呼，「你倆又在一起了？」
？？？
宋星馳一臉懵逼。
在座的同學循著聲音看過來，不明所以。
班長站他倆旁邊介紹，「這個是宋星馳，沒什麼變化，你們應該能認出來吧；這個是陳歆怡，越長越漂亮了……」
宋星馳如遭雷劈，腦子嗡得一聲，周圍的聲音全都聽不到。
他吶吶轉頭，陳也勾唇，浮現一抹譏笑。
這他媽是他前女友！
還是他曾經主動甩的！
宋星馳悔得腸子都青了。
臉疼。
吃飯期間，他一反常態，格外安靜。
腦子裡想的是曾經穿高中制服的小姑娘，大概是長頭髮？個子才到自己胸口？他記不太清了。
就是這麼一個模糊的影子，怎麼都無法和面前這個膚白貌美崖頂之花重合到一起。
中途，陳也手機響了。
她拿過手機，離開包廂。
電話剛剛掛斷，垂在身側的手腕被人握住。
一股摻雜著木質香水味的男性荷爾蒙湧入鼻息，陳也並不慌張。
宋星馳扳著她的肩膀，將陳也困在牆壁之間。
他捏捏她的臉蛋，又推推她的鼻頭，一臉難以置信，下意識就問出口，「你整容了？」
陳也：「……」
宋星馳皺眉，咬了下唇，抬手在她的飛機場上揉了一把。
「也不對啊，你要整容了為啥不順便整整胸，這麼平，手感也不好啊。」
此刻，宋星馳百思不得其解，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嘀咕的事情對女人是多大的侮辱。
陳也冷下臉，是真的生氣了。
「滾。」
她將撐在自己脖頸旁邊的手臂拍掉，高跟鞋踩在宋星馳腳上，碾了兩下。
……
-
高二時候，陳也和宋星馳是同班同學。
當時的陳也還是一個帶牙套的平胸短腿小蘿莉，遵守校規校紀，每天規規矩矩穿校服。
景城一中的校服和運動服差不多，非常寬大，套她身上跟披了個麻袋似的。
而且她那時候便是學霸，扎著馬尾辮，懷裡抱著本書，放在人堆里很難找到。
有陣子，班主任在班裡實行一帶一政策。
分給陳也的那個人是班花，成績比宋星馳還差，頭髮燙成大波浪，上課時都在搗鼓小鏡子。
陳也和班花是同桌，宋星馳坐在陳也身後。
班花每天都會側著身子和宋星馳聊天，動作也極為曖昧。
雖然班花大胸長腿，長得也好看，還會玩，但宋星馳偏偏不買帳，每次不是裝睡，便是扯陳也頭髮，非要和她一起聊天。
陳也性格內向，雖然覺得這樣不大好，但是沒辦法拒絕，只能扭頭陪他聊天。
其實宋星馳是故意的，他一直看班花不順眼。
當初看上祁嘉的時候沒少讓他約著出來，現在見著沒戲，轉頭過來煩他，想得美。
因為宋星馳的作為，班花氣得要死，沒少找陳也麻煩，平時夜自習輔導功課的時候一直找茬，打擾陳也學習。
這些宋星馳都不知道。
有次放學，他忘記拿外套，折回教室。
班花的小姐妹團湊一塊聊天，吐槽陳也長得醜，然後一直夸班花好看，說宋星馳什麼眼光，捧一踩一特別嚴重。
宋星馳直接踹開教室門。
背後說人壞話被抓包，多少有些心虛，她們閉嘴不再作聲。
宋星馳非常正義的警告她們，不要讓他再聽到有關陳也的壞話，說陳也比班花好看一百倍。
第二天上課，宋星馳沒有睡覺，直著頭打量陳也。
面前的小姑娘矮矮小小，也不知道有沒有糯糯高呢，天天就知道捧著書學學學，被人欺負都不知道。
思及此，宋星馳更覺得她可憐了，矮就不說了，還沒胸。
於是，平時對她非常照顧，見她擦黑板會主動上去把她夠不到的地方擦了，嘴裡還逼逼著小矮子；還一邊幫她倒垃圾，一邊嘲笑她還沒垃圾桶高。
不知道什麼時候，班裡開始有流言說宋星馳喜歡陳也。
女生心思細膩，一個長得蠻帥的男生對你好，很容易滋生情愫。
陳也也聽到了流言，內向的她鼓起勇氣，給宋星馳遞了一封情書。
只是選得時機不太好，他的狐朋狗友恰巧過來喊他打籃球。
宋星馳盯著情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喲，我的馳，你不是喜歡人家歆怡嗎，怎麼讓女生主動，慫不慫！」
「你倆還沒在一起呀！」
「星馳最近這是換風格了？」
「……」
少年們的打趣不帶一絲惡意，陳也卻臉頰通紅。
畢竟是他罩的姑娘，怎麼也不能讓女生難堪。
宋星馳一把奪過情書，塞進口袋，兇巴巴的嘟噥了幾句，讓陳也趕快去學習。
接了人家的情書，就要對人家負責。
都不用遲哥揍他，他自己作為男子漢的尊嚴也不允許他欺負小姑娘。
之後放學，宋星馳沒和薛遲祁嘉他們一起回家，而且騎著單車先送陳也回家。
其實之前他也談過幾個女朋友，從來沒這麼盡職盡責過，宛如二十四孝男朋友。
但是吧，看著這個矮冬瓜，他怎麼都不放心，而且書包里跟塞了幾塊板磚似的，宋星馳都開始擔心陳也是不是學傻了，萬一以後壓得更矮了怎麼辦。
畢竟是喜歡自己喜歡到連最愛的學習都能放一放的女生，宋星馳覺得於情於理他都應該負一下責任。
……
少年心性不定，宋星馳的審美向來是大胸長腿，出去玩見著身邊朋友帶來的都是身材火辣的妹，再看看自己小女朋友，清湯寡水。
從一開始他就認定自己決定不會喜歡陳也，是把她當糯糯一樣照顧。
兩個人談了一個多月，最多就拉拉小手，單純得不能再單純。
宋星馳覺得這樣挺沒勁的，他想要一個大胸長腿能親嘴的女朋友啊。
暑假快結束的時候，他將陳也約出來，跟她稍作解釋，說了分手。
過程非常艱難，宋星馳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陳也也沒有哭鬧，只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宋星馳內疚極了，落荒而逃。
開學後，班裡花名冊上沒了他的名字，他主動轉到薛遲班裡。
陳也和宋星馳分手的消息沒多久便在陳也班裡傳開。
班花沒少奚落陳也，當初兩人在一起，她覺得自己的臉都被陳也踩在地上，礙於宋星馳不好找她麻煩，現在逮到機會怎麼可能放過。
以前談的女朋友，大家都是互相玩玩，分手就分手了。
唯獨這次，宋星馳惴惴不安，他在四樓，上廁所還專門繞到三樓的男廁，課間操借著集合的時間暗搓搓尋找小矮子。
陳也和以往一樣，吃飯放學，認真學習。
宋星馳如釋重負。
可還沒等他鬆一口氣，下個女朋友也還沒著落。
他便在廁所聽到以前的同學說陳也怎麼被班花欺負，正要拎著小矮子替她出頭，結果又得知小矮子今天已經退學出國了。
宋星馳心情大起大伏，無限內疚，覺得都是因為自己。
沒多久他又操碎了一顆心，想著國外男生女生都人高馬大，這矮冬瓜丟人群里看都看不到，別人要是欺負她怎麼辦。
隨著時間流逝，這件唯一讓宋星馳內疚後悔的事情也漸漸隱藏在歲月長河裡。
-
等宋星馳再回包廂的時候，陳也已經離開。
次日，宋星馳像往常一樣等在陳也家樓下，可是等到十點都不見人下來，打電話也沒人接，去公司找她時，前台也攔著不讓他上去，下班也守不到她。
反覆幾天，宋星馳都快崩潰了。
這女人到底在鬧什麼彆扭，如果不是前台小妹說陳也每天都來上班，他都以為她出事了。
見不到陳也的這幾日，宋星馳度日如年。
他不得不承認，對這個虛偽的女人可能不止一點點喜歡，他可能真的栽了。
而且高中時期的記憶從匣子裡釋放出來，宋星馳深覺對不住她，更想幾百倍幾千倍的對她好。
以前還嘲笑祁嘉給小姑娘修水管呢，現在別說是修水管了，就是通馬桶他都願意！
在陳也樓下蹲了幾晚上，宋星馳終於堵到這女人一回。
「他是誰。」
宋星馳從暗處走出來，陰沉著臉，恨不得拉著陳也身後的男人捶一頓。
就在剛剛，陳也從車子上下來，宋星馳還來不及欣喜，便眼睜睜看著她主動抱住那個男人。
宋星馳只覺得眼前一片綠，一頂帽子從天而降，「哐當」扣在他腦門上。
一個蘇贊淮還不夠嗎！
這他媽又是從哪冒出來的男人！
陳也掃他一眼，輕飄飄，「關你屁事。」
從男人手中接過手包，朝樓棟走去。
宋星馳氣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非要她給自己一個交代。
陳余跟著上前，擋了一下，「放手。」
宋星馳將陳也扣在自己懷裡，示威。
「兄弟，去後面排個隊，現在這是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你。」
陳余聽得火大，可拉倒吧，還在他家戶口本上上著呢，這就成他的女人了？這哪兒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他看陳也的眼神滿是不贊同，看宋星馳的眼神像是在看從垃圾桶里撿出來的東西一樣。
宋星馳受不了這挑釁，手背青筋暴起，攥了攥拳頭，便要朝著陳余臉上砸去。
陳也顧不上鬧彆扭，扯了扯他的衣袖。
「大半夜別在我家樓下發神經，滾回去。」
自己媳婦兒不向著自己，在別的男人面前罵自己。
一時間宋星馳顏面盡失，掐了掐掌心這才沒和她吵起來，半摟半抱帶著陳也朝樓上走。
陳也穿著細高跟，腳下踉蹌幾下。
陳余怕宋星馳欺負她，也跟了上去。
陳也知道宋星馳缺心眼，她哥向來關心她。
怕他倆鬧起來，忙阻止，「哥，你先回去，我沒事。」
宋星馳本來準備將這個依依不捨的女人腦袋摁回去，聽到這句話後，整個人都懵了，走路都開始同手同腳了。
……
房間裡幾天沒有住人，多了些塵土的味道。
陳也進去後，直接甩門。
宋星馳眼疾手快，硬擠進去，卡在中間，這才沒被關在外面。
陳也坐在沙發上，弓著身子揉腳踝，見宋星馳進來，白了他一眼，沒吭聲。
燈光暖黃，宋星馳順著看過去，這才注意到陳也腳踝紅了一片，應該是剛才被自己粗魯的行為傷到的，他又心疼又內疚。
宋星馳走過去，一屁股坐在陳也對面的茶几上，握著她的小腿，將高跟鞋去掉，幫她揉捏緩解疼痛。
「疼不疼，要不要我下去買點藥？」
「你覺得呢。」
她的腿正好搭在宋星馳大腿上，陳也朝他身上踹了一腳。
宋星馳委屈，「這又不怪我，你要早說那是我大舅子，哪還有這事。」
陳也沒留情，朝他襠|下踢去，「別瞎說，誰是你大舅子了。」
宋星馳捂著□□，默默從茶几轉到沙發上。
他兄弟有點脆弱，經不起再來一次打擊。
「我媳婦兒的哥不就是我大舅子，陳陳你這在國外待久了，不會連親戚間的稱呼都忘了吧。」
這人沒皮沒臉，越理他越嘚瑟。
陳也沒搭理他，彎腰，將喝茶的水壺摁開燒水。
宋星馳從旁邊抱住她的腰身，埋在肩窩。
「陳陳，我大舅子記仇不記仇啊，這弄得以後見他都不好意思了。」
陳也將他推開，聲音冷清。
「他記不記仇我不知道，但是我記仇。」
宋星馳：「……」
「沒記錯的話，以前有人跟我說他喜歡性感一點的女生，胸要大一點，腿要長一點，性格要外向一點，不知道他現在還記不記得了。」
「……」
「而且前不久還有人說再也不想看見我了，麻煩一下能不能言行一致。」
「……」
宋星馳抬手捂到飛機場上，摸著陳也的胸口發誓。
「你記錯了，沒有這個人，也沒有人說過這種話。大胸有什麼好的，晃來晃去看著累贅，就喜歡你這樣的，以後被我一手帶大多有成就感了！」
說著，手掌向下移動，在兩條白嫩的長腿上摸了兩把，沒有一絲贅肉，線條堪稱完美，肌膚光滑細膩。
「而且你這腿還不長嗎！都夠我玩一年的了！不對，夠我玩一輩子了。」
陳也：「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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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宋星馳被陳也一瘸一拐的趕了出去。
這要放以前，哪個女人敢這麼對他，絕對沒有以後了。
但這次宋星馳偏不，放著正經工作不干，每天跟狗皮膏藥一樣粘著陳也。
還偷偷配了陳也家的鑰匙，連家都不回了，天天賴在陳也家裡，非要說天氣冷了怕凍到她，先給她暖暖被窩。
一開始陳也是拒絕的，她掉坑裡一次，不可能再掉同一個坑裡兩次。
說不清對宋星馳到底是什麼感覺，剛分手那陣子確實挺難過的，弄了半天人家就給自己當妹妹，正好當時家裡讓她出國，她沒有一絲猶豫。
一個人異國他鄉很累，學業也重，根本無暇顧及感情上的問題，漸漸地沒什麼感覺了，可以雲淡風輕的提起高中時候有個後桌天天耽誤她學習。
回國第三天便碰上宋星馳，沒想到他竟然淪落到要出來相親。
呵，混得真垃圾。
而且還沒認出她，色眯眯的盯著她腿偷看。
陳也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出於什麼心理，可能是報復吧，後來聽說他被他爸打了一頓，解氣的很。
本來以為兩個人的恩怨就這樣了了，不會有機會見面了。
偏偏這人比以前還不要臉，時不時往她眼前湊。
陳也算是氣笑了，不是不喜歡她嘛，現在纏著她算什麼。
有時候真想掰著他的腦袋提醒他以前的事情，想著他會不會再次跑了，不過想想，人家都沒認出自己，可能早忘了吧，自己還自作多情什麼。
半是縱容，半是克制。
陳也在一旁沉默看宋星馳能蹦躂到什麼時候。
後來在同學聚會上碰到，陳也發覺自己有些害怕。
她怕這個傻逼想起來以前的小矮子，也怕這個傻逼說陪她玩玩的話。
所以，她先一步逃了。
……
宋星馳厚著臉皮成功入住陳也公寓以後，將自己的日常用品全部搬了過來，把陳也的衣櫃塞得滿滿當當。
他還特意找祁嘉學習廚藝，早上能起來了，便給陳也做早飯，有時候興致來了，拉著她衣櫃裡的衣服替她挑選搭配，不穿不給出門。
半夜三更，陳也想吃宵夜時，踹他一腳，他屁顛屁顛跑去做飯。
顧瑜找他出去玩，他臭著一張臉，義正言辭讓顧瑜別破壞他跟他媳婦兒的感情。
顧瑜日了狗的心情都有。
陳也趕了他幾次，愣是趕不走。
後來嫌麻煩，只當家裡多了個保姆。
儘管宋星馳已經成功攪進陳也生活的每個角落，但是他依舊苦惱不已。
因為他只有「炮|友」這一個名分，再多一點他媳婦兒不認。
-
幾個月後。
在宋星馳堅持不懈的努力下，陳也懷孕了。
當天早上，陳也吃了一口早餐，便跑到衛生間裡吐得死去活來，差點沒將宋星馳嚇死。
他抱著陳也去醫院，得知是懷孕以後，頗有種爬雪山過草地，革命終於成功的喜悅，一整天都是懵的，晚上洗澡的時候拿著牙膏往頭上擠。
同時，他也終於迎來了大舅子的一頓爆錘，在醫院足足躺了一周才出去。
還沒緩口氣，他爹又拎著掃帚差點沒給他狗腿打斷，又進醫院躺了一周。
還好，陳也隔兩天會去給他送頓飯。
宋星馳感動的眼淚汪汪，抱著陳也不讓她走。
等他出院以後，不用他爹催促，頂著他大舅子恨不得捅死他的目光，雄赳赳氣昂昂將陳也帶去民政局，並且迅速舉辦婚禮。
宋星馳比誰都著急，在醫院的時候他經常夢到他媳婦兒帶著他的崽跑了，他慌得一逼，恨不得將陳也拴自己褲腰帶上。
……
「陳陳，你說咱女兒以後會不會跟你一樣矮呀？」
宋星馳捧著陳也的肚子，皺眉思索。
陳也懷孕以後，宋星馳吃不好睡不好，整天想東想西。
陳也手肘扛了他一下，不樂意了。
「我一米七很矮嗎？」
「你以前矮。」
「我那是還沒長開。」
宋星馳突然抬頭，「陳陳，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整容了，你放心，就是整容了我也不嫌棄你。」
陳也黑了臉，翻過身子不給他摸。
宋星馳纏上去，「我真不嫌棄你，聽說整容以後挺危險的，要真整了，我以後輕一點親你，萬一給你臉親歪了多難受。」
陳也沒理他。
宋星馳繼續逼逼，「在國外的時候你是不是對我念念不忘，變好看以後特意回來勾引我的，還跟我玩欲擒故縱是吧，我一早就看出來你的小心思了……」
「……」
「滾。」
……
次年，崽子出生。
是個兒子，讓宋星馳大失所望。
崽子的小名是小草原。
含義是頭上一片綠。
女人都是記仇，愛翻舊帳的。
臨近產期，陳也脾氣非常暴躁，看見宋星馳就打他。
還嫌他前女友太多，自己頭上綠油油的，不管怎麼都要讓崽子叫小草原，讓宋星馳時刻警醒。
兩人穿的是同款西裝，宋星馳腳下一頓,盯著他打量了幾秒,確認這個信息後,更是惱火。
顧不得敲門，他直接衝進去。
正在收拾桌子的陳也被這麼大的動靜嚇到，見是宋星馳橫了他一眼。
宋星馳只覺得自己被她看不起,早上有多滿足,現在就有多氣惱。
他將紙幣重重拍在木桌上，響起一聲巨響，然後掐著陳也肩膀,眸子裡藏著火苗,咬牙切齒，「陳也,你他媽給老子當什麼了！」
他手勁很大,絲毫沒有憐香惜玉。
陳也疼得皺眉，向後退了一步,宋星馳加重力道,跟上前去。
察覺到她想逃跑，宋星馳像是被潑了一桶加冰的冰水，怒火和寒意交織。
身前是莫名其妙發神經的男人,肩膀估計都被抓青了，陳也沒站穩，崴了一下,直接撞到辦公桌上,一時間噼里啪啦不少東西掉了下去。
什麼德行,陳也才不會慣著他，語氣冷冷，「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
對著他一直都是這種反應，宋星馳所有的妄想都被打破。
狗屁的欲擒故縱，分明是沒事找他逗樂，狗屁特意準備的男士拖鞋和西裝，都他媽是蘇贊淮留她家的吧，虧他還像得到寶一樣美滋滋的。
宋星馳鬆手，低垂著頭，眸底全是寒意，陳也被看得脊背發麻，又莫名其妙。
許久，宋星馳冷呵，「行，我認栽，就當一次王八蛋讓你倆玩。陳也你記住了，不可能有下次，別他媽再讓老子看見你倆！」
話畢，毫不留戀，大步流星奪門而出。
盯著被摔上的房門，陳也脊背垮了下來，手掌撐在桌沿，冷漠的表情褪去，稍有些受傷。
能給他當什麼。
哪次不都是他說了算。
問她有什麼用。
「神經病。」
「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
……
此刻辦公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哥：歆歆，都一個月了，我什麼時候才能收到生日禮物啊！】
陳也撇嘴，想起剛剛發神經的宋星馳。
那套西裝穿他身上剛剛好，尺碼也合適，比蘇贊淮要好看一點。
本來是她哥催著要禮物，見蘇贊淮身上的西裝還不錯，便買了一套同樣的，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真是便宜他了。
【陳也：昨天家裡進了條瘋狗，叼走了。】
【哥：……】
【哥：行吧，那你沒事吧。】
-
從那天以後，宋星馳當真沒再去找過陳也。
無非就是中午的時候下意識從那條路經過，開會的時候偶爾跑神，心裡有些不舒服罷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天為什麼發那麼大的火。
說是因為兩百塊錢？可是這女人素來虛偽，口是心非，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連這點氣度都沒有。
因為陳也對他可有可無的態度，將他當炮|友？
這也無所謂吧……宋星馳堅定地認為陳也不是自己的菜，自己是不可能愛上她的，自己也是將她當炮友來著，現在大清都亡了，要男女平等好吧。
宋星馳思來想去，覺得一定是因為陳也和蘇贊淮一起耍自己，就算不喜歡陳也，但是任哪個男人都不願意頭上一片綠吧，這是男人一分一毫都不能讓步的尊嚴！
「唉。」
「兄弟，別嘆氣了，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百二十四次了。」
顧瑜拿過打火機，在桌子上轉了兩圈，抬手幫宋星馳點菸。
香菸夾在指尖，宋星馳吸了一口，吐出來，灰白色的煙霧繚繞上升。
他抵著椅背，一腳踩在顧瑜椅子橫欄，帶著幾分頹廢。
宋星馳嘆了第三百二十五次氣，捂著胸口，「這有點不舒服，覺得空落落的，顧瑜，你說我這是不是得什麼絕症了，用不用找好好掛個號看個病啊。」
顧瑜：「……」
這時，一個穿著露臍短袖、牛仔熱褲的女人從不遠處走來，手裡端了杯酒，站在宋星馳旁邊，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宋星馳踢了踢顧瑜，讓他幫忙解決，自己就著剛才的姿勢繼續抽菸。
顧瑜有些尷尬，攬著宋星馳肩膀，「妹子，他是啞巴不會說話。」
女人在他倆身上來回打量，目露鄙夷。
「你倆是一對兒啊，直說唄，還啞巴，騙誰呢！」
顧瑜：「……」
宋星馳生了一對桃花眼，五官組合在一起是多情的長相，現在癱在椅子上，一副頹廢浪子的模樣。
顧瑜看不慣他這樣，踢了他一腳。
「宋星馳，你他媽有病趕快去看病，別窩這裝——」
話還未說完，宋星馳唰得站了起來，椅子在地板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沿著他視線看過去，門口進來一男一女，男人幫女人推門，女人挽著他的手臂，姿態親昵。
「你看什麼呢？」
宋星馳三兩步走過去，堵在男人面前，聲音夾雜著怒火。
「陳也知道嗎？」
他真應該將這一幕拍下來，扔到陳也面前。
還說他是渣男呢，這他媽才是吧！一邊追著陳也，和她一起吃午飯，轉頭就挽著另一個女人一起吃飯！
這個女人眼瞎了是吧！
不對！應該是活該！給他戴綠帽，到頭不還是被別人綠了，呸！
挽著蘇贊淮的女人搶先開口，說的話特彆氣人。
「知道呀，我是大房，陳也是二房，我一三五，她二四六，有問題嗎？」
宋星馳腦袋轟得熱了起來，難以置信，手掌握拳，青筋暴起。
盯著女人看了幾秒，到底沒有打女人的習慣，朝著蘇贊淮胸口捶了一拳。
「陳也跟你有殺父之仇還是怎麼，憑什麼讓你這麼糟蹋。」
眸底閃著寒光，如果能具現化，蘇贊淮早都被他千刀萬剮了。
蘇贊淮準備開口解釋，被旁邊女人扯了下袖子，最終沒有說話。
宋星馳冷呵一聲，最後看了眼這對狗男女，揚長而去。
……
「老婆……」
蘇贊淮望著女人，可憐巴巴。
女人幫他揉了揉胸口，安撫道，「乖，就當替小師妹犧牲了，這種渣男就應該被氣死。」
女人是蘇贊淮的女朋友，也是陳也的師姐。
陳也剛出國的時候人生地不熟，受了她很多照顧。
她知道宋星馳，因為當初陳也錢包里塞了他的照片。
小師妹當初情緒很低落，很明顯是因為這個男生，雖然不知道他倆曾經發生過什麼，但肯定是他的錯，現在還想追小師妹，想得美。
-
日落西沉，天邊雲彩呈漸變色疊在一起。
陳也準時下班，去地下停車場開車。
剛從電梯出來，身後一股力道襲來，夾雜著獨屬於男性的味道。
陳也嚇了一跳，正準備朝對方襠下踢去，便見宋星馳死死盯著自己，眸子裡帶著野獸的兇狠，以及不知源於何處的狂熱。
「不是再不見了？」
語氣平靜，和以往一模一樣。
宋星馳扣著她的後腦勺，低頭噙住紅唇，輾轉反側。
繼而攔腰抱起，直接扔進車子副駕駛，上好門鎖，朝著她家駛去。
一路無話，停好車子，又將陳也抱上去，自己跟著進去，並將玄關處的男士拖鞋扔到門外。
陳也莫名其妙，「宋星馳你神經病吧。」
倏地，面前的男人突然單膝跪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舉至身前。
光線在每個切面都發生折射，熠熠生輝，璀璨耀眼。
從餐廳出來，宋星馳直接開車衝到陳也公司樓下。
到了以後，他突然冷靜下來，自己幹嘛著急，陳也怎麼樣關他屁事。
車窗半落，宋星馳抵著椅背，叼著根煙，手裡把玩著打火機，一根接一根。
他覺得自己很不對勁，就一個女人而已，還是從沒給過他好臉色的女人，憑什麼為她抓耳撓肺。
漸漸地，宋星馳品出味了。
便是千般萬般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一點點點點喜歡她。
……
陳也面部表情有些崩裂，很明顯被嚇到了。
「咱倆這年紀也差不多了，我發小家的女兒都會滿地跑了，我吧，看你還挺順眼的，要不就互相湊活湊活。」
女人逆著光，五官精緻。
宋星馳仰頭看她，修長的手指捏緊絲絨盒子，有些緊張。
空氣安靜了幾秒。
陳也接過盒子，看了眼裡面亮晶晶的鑽戒。
在宋星馳剛鬆一口氣，欣喜之意未躍上言表之時，盒子被扣上，重新扔回他懷裡。
陳也走到玄關處換鞋，「宋星馳，我覺得你在床上拿出來還靠譜一點。」
宋星馳：「……」
-
「滴——」
碧空如洗，小區內栽種的樹木鬱鬱蔥蔥。
陳也剛從單元門出來，便聽到停放在對面的車子沖她鳴笛。
車窗落下，宋星馳手掌搭在方向盤上，沖她揚了揚下巴，吹了聲口哨。
陳也掃了眼，轉身朝另個方向走去。
宋星馳急了，顧不得擺pose耍帥，立刻從車上下去，攔下陳也，拉開副駕駛，將她塞了進去。
等他坐回駕駛位的時候，探身從後排取了一捧花遞過去。
「早上好，昨晚夢見我沒？」
宋星馳手臂撐在陳也頭側，身子前傾，故意壓低聲音。
完全綻放的紅玫瑰，花瓣掛著水珠，包裝精緻。
陳也隨手放在腿上，沒接他的腔，「走不走，我上班快晚了。」
媳婦兒都這麼說了，宋星馳只得乖乖坐好，認真開車。
抵達公司，陳也說了聲「再見」，毫不留戀的下車。
「陳陳。」宋星馳忙叫住她，從窗口遞過去一盒巧克力。
……
「陳經理早上好。」
前台小妹打招呼，見著她懷裡的玫瑰，多看了兩眼。
陳也點頭，「早上好。」
腳步不停，朝辦公室走去。
忽然，她停下來，問道，「對了，你有沒有閒置的花瓶？」
「有的。」
前台小妹翻找出一個玻璃花瓶。
陳也將花束抱在懷裡，騰出手接過花瓶，頓了兩秒將巧克力留給她。
「謝謝。」
「陳經理今天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前台小妹受寵若驚。
「沒有。」陳也想了想，多解釋了一句，「小區門口免費送的。」
「……」
臨近中午下班，宋星馳拎著酒店打包好的便當過來，連飯後甜點都有，非常豐富。
進了陳也辦公室，轉身便將房門鎖上，生怕別人來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傍晚下班，宋星馳也早早守在公司門口。
從他求婚之後，陳也再沒開過車，也沒機會出去吃飯。
可陳也對宋星馳的態度依舊和以前一樣，不阻止也不熱情。
很多天過去，一點進展都沒有，宋星馳頗為苦惱。
-
華燈初上，街上人頭攢動。
最近有個高中同學聚會，宋星馳向來愛湊熱鬧，在陳也那裡碰了壁，就和顧瑜一起過來，散散心。
「手機忘車上了，你先進去。」
走到門口，宋星馳摸摸兜，準備看陳也有沒給他回復。
他撇下顧瑜，轉身朝外面去，還沒走兩步便看見心裡正想的那個女人出現在門口。
白襯衣，黑色的一步裙，尖頭高跟鞋，長腿在光下瑩瑩發亮，此刻視線正落在他身上。
宋星馳先是慌了一瞬，很快平靜下來。
他這是參加同學聚會，又不是去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不怕查崗！
「顧瑜，同學聚會可以帶家屬吧？」
顧瑜不明所以的點頭。
宋星馳上前挑了下陳也肩上的頭髮，攬著她肩膀，調笑道。
「陳陳，你不捨得我早點說呀，我就帶你一塊過來了。」
大廳燈光明亮，女人面無表情。
算起來這是顧瑜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打量陳也，雖然一直知道她，但是沒怎麼見過，就見了一次還是他在咖啡館外面蹲著偷看的。
陳也挺好看的，給他的感覺和從宋星馳話里組合出來的一樣。
但是，她的五官讓顧瑜莫名覺得熟悉。
陳也將肩上的手掌拍掉，看了眼宋星馳，逕自從他身旁蹭過。
宋星馳屁顛屁顛跟在身後，見著她停在自己同學聚會的包廂門口，又驚又喜，「臥槽，你這女人真是虛偽，還敢說不喜歡我！查崗查的這麼細緻，連包廂都知道。陳陳你放心，以後去哪兒都給你報備，連具體坐的哪個位置都告訴你……」
陳也蹙眉，「神經病。」
宋星馳：「……」
算了算了，這女人虛偽的很。
房門推開，兩人先後進去。
班長正站在桌前給大家倒水，看到他倆驚訝不已，很快笑著打招呼，「你倆又在一起了？」
？？？
宋星馳一臉懵逼。
在座的同學循著聲音看過來，不明所以。
班長站他倆旁邊介紹，「這個是宋星馳，沒什麼變化，你們應該能認出來吧；這個是陳歆怡，越長越漂亮了……」
宋星馳如遭雷劈，腦子嗡得一聲，周圍的聲音全都聽不到。
他吶吶轉頭，陳也勾唇，浮現一抹譏笑。
這他媽是他前女友！
還是他曾經主動甩的！
宋星馳悔得腸子都青了。
臉疼。
吃飯期間，他一反常態，格外安靜。
腦子裡想的是曾經穿高中制服的小姑娘，大概是長頭髮？個子才到自己胸口？他記不太清了。
就是這麼一個模糊的影子，怎麼都無法和面前這個膚白貌美崖頂之花重合到一起。
中途，陳也手機響了。
她拿過手機，離開包廂。
電話剛剛掛斷，垂在身側的手腕被人握住。
一股摻雜著木質香水味的男性荷爾蒙湧入鼻息，陳也並不慌張。
宋星馳扳著她的肩膀，將陳也困在牆壁之間。
他捏捏她的臉蛋，又推推她的鼻頭，一臉難以置信，下意識就問出口，「你整容了？」
陳也：「……」
宋星馳皺眉，咬了下唇，抬手在她的飛機場上揉了一把。
「也不對啊，你要整容了為啥不順便整整胸，這麼平，手感也不好啊。」
此刻，宋星馳百思不得其解，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嘀咕的事情對女人是多大的侮辱。
陳也冷下臉，是真的生氣了。
「滾。」
她將撐在自己脖頸旁邊的手臂拍掉，高跟鞋踩在宋星馳腳上，碾了兩下。
……
-
高二時候，陳也和宋星馳是同班同學。
當時的陳也還是一個帶牙套的平胸短腿小蘿莉，遵守校規校紀，每天規規矩矩穿校服。
景城一中的校服和運動服差不多，非常寬大，套她身上跟披了個麻袋似的。
而且她那時候便是學霸，扎著馬尾辮，懷裡抱著本書，放在人堆里很難找到。
有陣子，班主任在班裡實行一帶一政策。
分給陳也的那個人是班花，成績比宋星馳還差，頭髮燙成大波浪，上課時都在搗鼓小鏡子。
陳也和班花是同桌，宋星馳坐在陳也身後。
班花每天都會側著身子和宋星馳聊天，動作也極為曖昧。
雖然班花大胸長腿，長得也好看，還會玩，但宋星馳偏偏不買帳，每次不是裝睡，便是扯陳也頭髮，非要和她一起聊天。
陳也性格內向，雖然覺得這樣不大好，但是沒辦法拒絕，只能扭頭陪他聊天。
其實宋星馳是故意的，他一直看班花不順眼。
當初看上祁嘉的時候沒少讓他約著出來，現在見著沒戲，轉頭過來煩他，想得美。
因為宋星馳的作為，班花氣得要死，沒少找陳也麻煩，平時夜自習輔導功課的時候一直找茬，打擾陳也學習。
這些宋星馳都不知道。
有次放學，他忘記拿外套，折回教室。
班花的小姐妹團湊一塊聊天，吐槽陳也長得醜，然後一直夸班花好看，說宋星馳什麼眼光，捧一踩一特別嚴重。
宋星馳直接踹開教室門。
背後說人壞話被抓包，多少有些心虛，她們閉嘴不再作聲。
宋星馳非常正義的警告她們，不要讓他再聽到有關陳也的壞話，說陳也比班花好看一百倍。
第二天上課，宋星馳沒有睡覺，直著頭打量陳也。
面前的小姑娘矮矮小小，也不知道有沒有糯糯高呢，天天就知道捧著書學學學，被人欺負都不知道。
思及此，宋星馳更覺得她可憐了，矮就不說了，還沒胸。
於是，平時對她非常照顧，見她擦黑板會主動上去把她夠不到的地方擦了，嘴裡還逼逼著小矮子；還一邊幫她倒垃圾，一邊嘲笑她還沒垃圾桶高。
不知道什麼時候，班裡開始有流言說宋星馳喜歡陳也。
女生心思細膩，一個長得蠻帥的男生對你好，很容易滋生情愫。
陳也也聽到了流言，內向的她鼓起勇氣，給宋星馳遞了一封情書。
只是選得時機不太好，他的狐朋狗友恰巧過來喊他打籃球。
宋星馳盯著情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喲，我的馳，你不是喜歡人家歆怡嗎，怎麼讓女生主動，慫不慫！」
「你倆還沒在一起呀！」
「星馳最近這是換風格了？」
「……」
少年們的打趣不帶一絲惡意，陳也卻臉頰通紅。
畢竟是他罩的姑娘，怎麼也不能讓女生難堪。
宋星馳一把奪過情書，塞進口袋，兇巴巴的嘟噥了幾句，讓陳也趕快去學習。
接了人家的情書，就要對人家負責。
都不用遲哥揍他，他自己作為男子漢的尊嚴也不允許他欺負小姑娘。
之後放學，宋星馳沒和薛遲祁嘉他們一起回家，而且騎著單車先送陳也回家。
其實之前他也談過幾個女朋友，從來沒這麼盡職盡責過，宛如二十四孝男朋友。
但是吧，看著這個矮冬瓜，他怎麼都不放心，而且書包里跟塞了幾塊板磚似的，宋星馳都開始擔心陳也是不是學傻了，萬一以後壓得更矮了怎麼辦。
畢竟是喜歡自己喜歡到連最愛的學習都能放一放的女生，宋星馳覺得於情於理他都應該負一下責任。
……
少年心性不定，宋星馳的審美向來是大胸長腿，出去玩見著身邊朋友帶來的都是身材火辣的妹，再看看自己小女朋友，清湯寡水。
從一開始他就認定自己決定不會喜歡陳也，是把她當糯糯一樣照顧。
兩個人談了一個多月，最多就拉拉小手，單純得不能再單純。
宋星馳覺得這樣挺沒勁的，他想要一個大胸長腿能親嘴的女朋友啊。
暑假快結束的時候，他將陳也約出來，跟她稍作解釋，說了分手。
過程非常艱難，宋星馳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陳也也沒有哭鬧，只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宋星馳內疚極了，落荒而逃。
開學後，班裡花名冊上沒了他的名字，他主動轉到薛遲班裡。
陳也和宋星馳分手的消息沒多久便在陳也班裡傳開。
班花沒少奚落陳也，當初兩人在一起，她覺得自己的臉都被陳也踩在地上，礙於宋星馳不好找她麻煩，現在逮到機會怎麼可能放過。
以前談的女朋友，大家都是互相玩玩，分手就分手了。
唯獨這次，宋星馳惴惴不安，他在四樓，上廁所還專門繞到三樓的男廁，課間操借著集合的時間暗搓搓尋找小矮子。
陳也和以往一樣，吃飯放學，認真學習。
宋星馳如釋重負。
可還沒等他鬆一口氣，下個女朋友也還沒著落。
他便在廁所聽到以前的同學說陳也怎麼被班花欺負，正要拎著小矮子替她出頭，結果又得知小矮子今天已經退學出國了。
宋星馳心情大起大伏，無限內疚，覺得都是因為自己。
沒多久他又操碎了一顆心，想著國外男生女生都人高馬大，這矮冬瓜丟人群里看都看不到，別人要是欺負她怎麼辦。
隨著時間流逝，這件唯一讓宋星馳內疚後悔的事情也漸漸隱藏在歲月長河裡。
-
等宋星馳再回包廂的時候，陳也已經離開。
次日，宋星馳像往常一樣等在陳也家樓下，可是等到十點都不見人下來，打電話也沒人接，去公司找她時，前台也攔著不讓他上去，下班也守不到她。
反覆幾天，宋星馳都快崩潰了。
這女人到底在鬧什麼彆扭，如果不是前台小妹說陳也每天都來上班，他都以為她出事了。
見不到陳也的這幾日，宋星馳度日如年。
他不得不承認，對這個虛偽的女人可能不止一點點喜歡，他可能真的栽了。
而且高中時期的記憶從匣子裡釋放出來，宋星馳深覺對不住她，更想幾百倍幾千倍的對她好。
以前還嘲笑祁嘉給小姑娘修水管呢，現在別說是修水管了，就是通馬桶他都願意！
在陳也樓下蹲了幾晚上，宋星馳終於堵到這女人一回。
「他是誰。」
宋星馳從暗處走出來，陰沉著臉，恨不得拉著陳也身後的男人捶一頓。
就在剛剛，陳也從車子上下來，宋星馳還來不及欣喜，便眼睜睜看著她主動抱住那個男人。
宋星馳只覺得眼前一片綠，一頂帽子從天而降，「哐當」扣在他腦門上。
一個蘇贊淮還不夠嗎！
這他媽又是從哪冒出來的男人！
陳也掃他一眼，輕飄飄，「關你屁事。」
從男人手中接過手包，朝樓棟走去。
宋星馳氣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非要她給自己一個交代。
陳余跟著上前，擋了一下，「放手。」
宋星馳將陳也扣在自己懷裡，示威。
「兄弟，去後面排個隊，現在這是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你。」
陳余聽得火大，可拉倒吧，還在他家戶口本上上著呢，這就成他的女人了？這哪兒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他看陳也的眼神滿是不贊同，看宋星馳的眼神像是在看從垃圾桶里撿出來的東西一樣。
宋星馳受不了這挑釁，手背青筋暴起，攥了攥拳頭，便要朝著陳余臉上砸去。
陳也顧不上鬧彆扭，扯了扯他的衣袖。
「大半夜別在我家樓下發神經，滾回去。」
自己媳婦兒不向著自己，在別的男人面前罵自己。
一時間宋星馳顏面盡失，掐了掐掌心這才沒和她吵起來，半摟半抱帶著陳也朝樓上走。
陳也穿著細高跟，腳下踉蹌幾下。
陳余怕宋星馳欺負她，也跟了上去。
陳也知道宋星馳缺心眼，她哥向來關心她。
怕他倆鬧起來，忙阻止，「哥，你先回去，我沒事。」
宋星馳本來準備將這個依依不捨的女人腦袋摁回去，聽到這句話後，整個人都懵了，走路都開始同手同腳了。
……
房間裡幾天沒有住人，多了些塵土的味道。
陳也進去後，直接甩門。
宋星馳眼疾手快，硬擠進去，卡在中間，這才沒被關在外面。
陳也坐在沙發上，弓著身子揉腳踝，見宋星馳進來，白了他一眼，沒吭聲。
燈光暖黃，宋星馳順著看過去，這才注意到陳也腳踝紅了一片，應該是剛才被自己粗魯的行為傷到的，他又心疼又內疚。
宋星馳走過去，一屁股坐在陳也對面的茶几上，握著她的小腿，將高跟鞋去掉，幫她揉捏緩解疼痛。
「疼不疼，要不要我下去買點藥？」
「你覺得呢。」
她的腿正好搭在宋星馳大腿上，陳也朝他身上踹了一腳。
宋星馳委屈，「這又不怪我，你要早說那是我大舅子，哪還有這事。」
陳也沒留情，朝他襠|下踢去，「別瞎說，誰是你大舅子了。」
宋星馳捂著□□，默默從茶几轉到沙發上。
他兄弟有點脆弱，經不起再來一次打擊。
「我媳婦兒的哥不就是我大舅子，陳陳你這在國外待久了，不會連親戚間的稱呼都忘了吧。」
這人沒皮沒臉，越理他越嘚瑟。
陳也沒搭理他，彎腰，將喝茶的水壺摁開燒水。
宋星馳從旁邊抱住她的腰身，埋在肩窩。
「陳陳，我大舅子記仇不記仇啊，這弄得以後見他都不好意思了。」
陳也將他推開，聲音冷清。
「他記不記仇我不知道，但是我記仇。」
宋星馳：「……」
「沒記錯的話，以前有人跟我說他喜歡性感一點的女生，胸要大一點，腿要長一點，性格要外向一點，不知道他現在還記不記得了。」
「……」
「而且前不久還有人說再也不想看見我了，麻煩一下能不能言行一致。」
「……」
宋星馳抬手捂到飛機場上，摸著陳也的胸口發誓。
「你記錯了，沒有這個人，也沒有人說過這種話。大胸有什麼好的，晃來晃去看著累贅，就喜歡你這樣的，以後被我一手帶大多有成就感了！」
說著，手掌向下移動，在兩條白嫩的長腿上摸了兩把，沒有一絲贅肉，線條堪稱完美，肌膚光滑細膩。
「而且你這腿還不長嗎！都夠我玩一年的了！不對，夠我玩一輩子了。」
陳也：「滾。」
……
-
那天晚上宋星馳被陳也一瘸一拐的趕了出去。
這要放以前，哪個女人敢這麼對他，絕對沒有以後了。
但這次宋星馳偏不，放著正經工作不干，每天跟狗皮膏藥一樣粘著陳也。
還偷偷配了陳也家的鑰匙，連家都不回了，天天賴在陳也家裡，非要說天氣冷了怕凍到她，先給她暖暖被窩。
一開始陳也是拒絕的，她掉坑裡一次，不可能再掉同一個坑裡兩次。
說不清對宋星馳到底是什麼感覺，剛分手那陣子確實挺難過的，弄了半天人家就給自己當妹妹，正好當時家裡讓她出國，她沒有一絲猶豫。
一個人異國他鄉很累，學業也重，根本無暇顧及感情上的問題，漸漸地沒什麼感覺了，可以雲淡風輕的提起高中時候有個後桌天天耽誤她學習。
回國第三天便碰上宋星馳，沒想到他竟然淪落到要出來相親。
呵，混得真垃圾。
而且還沒認出她，色眯眯的盯著她腿偷看。
陳也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出於什麼心理，可能是報復吧，後來聽說他被他爸打了一頓，解氣的很。
本來以為兩個人的恩怨就這樣了了，不會有機會見面了。
偏偏這人比以前還不要臉，時不時往她眼前湊。
陳也算是氣笑了，不是不喜歡她嘛，現在纏著她算什麼。
有時候真想掰著他的腦袋提醒他以前的事情，想著他會不會再次跑了，不過想想，人家都沒認出自己，可能早忘了吧，自己還自作多情什麼。
半是縱容，半是克制。
陳也在一旁沉默看宋星馳能蹦躂到什麼時候。
後來在同學聚會上碰到，陳也發覺自己有些害怕。
她怕這個傻逼想起來以前的小矮子，也怕這個傻逼說陪她玩玩的話。
所以，她先一步逃了。
……
宋星馳厚著臉皮成功入住陳也公寓以後，將自己的日常用品全部搬了過來，把陳也的衣櫃塞得滿滿當當。
他還特意找祁嘉學習廚藝，早上能起來了，便給陳也做早飯，有時候興致來了，拉著她衣櫃裡的衣服替她挑選搭配，不穿不給出門。
半夜三更，陳也想吃宵夜時，踹他一腳，他屁顛屁顛跑去做飯。
顧瑜找他出去玩，他臭著一張臉，義正言辭讓顧瑜別破壞他跟他媳婦兒的感情。
顧瑜日了狗的心情都有。
陳也趕了他幾次，愣是趕不走。
後來嫌麻煩，只當家裡多了個保姆。
儘管宋星馳已經成功攪進陳也生活的每個角落，但是他依舊苦惱不已。
因為他只有「炮|友」這一個名分，再多一點他媳婦兒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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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後。
在宋星馳堅持不懈的努力下，陳也懷孕了。
當天早上，陳也吃了一口早餐，便跑到衛生間裡吐得死去活來，差點沒將宋星馳嚇死。
他抱著陳也去醫院，得知是懷孕以後，頗有種爬雪山過草地，革命終於成功的喜悅，一整天都是懵的，晚上洗澡的時候拿著牙膏往頭上擠。
同時，他也終於迎來了大舅子的一頓爆錘，在醫院足足躺了一周才出去。
還沒緩口氣，他爹又拎著掃帚差點沒給他狗腿打斷，又進醫院躺了一周。
還好，陳也隔兩天會去給他送頓飯。
宋星馳感動的眼淚汪汪，抱著陳也不讓她走。
等他出院以後，不用他爹催促，頂著他大舅子恨不得捅死他的目光，雄赳赳氣昂昂將陳也帶去民政局，並且迅速舉辦婚禮。
宋星馳比誰都著急，在醫院的時候他經常夢到他媳婦兒帶著他的崽跑了，他慌得一逼，恨不得將陳也拴自己褲腰帶上。
……
「陳陳，你說咱女兒以後會不會跟你一樣矮呀？」
宋星馳捧著陳也的肚子，皺眉思索。
陳也懷孕以後，宋星馳吃不好睡不好，整天想東想西。
陳也手肘扛了他一下，不樂意了。
「我一米七很矮嗎？」
「你以前矮。」
「我那是還沒長開。」
宋星馳突然抬頭，「陳陳，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整容了，你放心，就是整容了我也不嫌棄你。」
陳也黑了臉，翻過身子不給他摸。
宋星馳纏上去，「我真不嫌棄你，聽說整容以後挺危險的，要真整了，我以後輕一點親你，萬一給你臉親歪了多難受。」
陳也沒理他。
宋星馳繼續逼逼，「在國外的時候你是不是對我念念不忘，變好看以後特意回來勾引我的，還跟我玩欲擒故縱是吧，我一早就看出來你的小心思了……」
「……」
「滾。」
……
次年，崽子出生。
是個兒子，讓宋星馳大失所望。
崽子的小名是小草原。
含義是頭上一片綠。
女人都是記仇，愛翻舊帳的。
臨近產期，陳也脾氣非常暴躁，看見宋星馳就打他。
還嫌他前女友太多，自己頭上綠油油的，不管怎麼都要讓崽子叫小草原，讓宋星馳時刻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