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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蘭原本是羞於說這些事的,此時擔心女兒女婿莽撞誤事,心裡著急就出言提醒,一口氣說完,臉頰臊的紅燙起來。

  同齡人還好,差輩人說這些難免有些尷尬。而且,陸小乙也自有想法,她跟餘糧的夫妻生活是質量重於數量,即便年輕氣盛,也還是有分寸有節制的。她不好意思跟玉蘭解釋,只能嗯嗯啊啊表示知曉。

  母女倆都尷尬,便不再說話,悶頭做起中飯來。

  中飯後。太陽紅亮起來,玉蘭催促她倆快回,省的積雪化了弄一身泥濘。

  回到家,兩人也不閒著,合力把早晨獵的兔子收拾出來。抹上鹽後掛在通風的儲物室。

  陸小乙如今跟小松鼠一樣儲備過冬的糧食,因家中未養豬,便把野兔野雞製成風乾肉,除了山貨,她還把舅舅送來的大魚也製成乾魚。

  看著儲物室里掛著一排野兔野雞和乾魚,陸小乙開心極了,笑道:「嫁給獵戶有肉吃,嫁給農戶有糧吃,比起吃糧,我更願意吃肉!」

  餘糧笑她:「盡想著吃肉了。」

  陸小乙挑了挑眼角。細長的眼睛做了個自以為很勾人的眼神,小聲道:「你不想吃肉麼?」

  餘糧嘴角微微抽搐,摸了摸鼻子,「那啥,我出去轉轉。」

  陸小乙扯住他,「幹啥去?外面冰天雪地的。」

  「溪面快上凍了,我去把魚簍子撈回來。」餘糧笑道:「娶到這麼個愛吃肉的媳婦,不努力點不行啊。」

  陸小乙拉住他,「路滑,別去了。咱在家好好歇歇。」說到好好歇歇時,陸小乙不自覺的提了點音調,還帶著拐彎和拉絲。

  餘糧臉頰一紅,看了看外面明晃晃的天色。喉結動了動,終是忍住了,「上凍了就不好弄了,我去去就回,咱…咱晚上再好好歇歇。」

  陸小乙反應過來,咬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怎麼老往歪處想?」

  餘糧哈哈笑,出門吹了聲口哨,黑虎從狗窩裡鑽出來,跟著餘糧往溪邊去了。

  陸小乙氣的跳腳,抱怨餘糧良心大大的壞了。

  餘糧回來的時候提了兩個大簍子,笑道:「收穫不錯,回來的時候給岳父送了一半。」

  陸小乙把鯽魚收拾出來,留出一些晚上吃,餘下的裝罐扔在院子裡,天寒地凍,外面便最大的冷凍室。

  然後去菜窖拿出一個白蘿蔔,熬了一盆奶白的蘿蔔鯽魚湯,又煎了些乾乾脆脆的小魚乾。

  小魚乾是狸花貓的最愛,餘糧慣它,由著它吃飽,自己才吃。

  陸小乙有些吃味,「幹嘛慣著它?都慣成好吃貓了!」

  餘糧笑道:「這是你送我的。」

  陸小乙立即酸味變甜味,小聲道:「糧哥,你說咱倆以後有了孩子,你是不是也會這樣慣著?」

  餘糧第一反應是看她的肚子,然後激動道:「你有了?」

  陸小乙嘴角抽搐,明明她經期剛過,他就問出這樣的問題,真是讓她如何解釋才好,於是,拍拍肚子,「全是飯。」

  餘糧眼裡有一閃而過的失望,轉而又笑道:「沒事,我多努力,遲早會有的。」

  當晚,果然很努力。

  接下的日子,也很努力。

  陸小乙想起玉蘭說的年輕氣盛要節制,當時不以為然,此時想來真是金玉良言。

  於是,扛不住的陸小乙開始耍無賴,最終兩人拿出了和諧章程,並按了手印,小日子才回到正軌。

  隨著氣溫越來越低,餘糧減少打獵的次數。

  陸小乙憂心陸老太的病情,隔三差五要和餘糧下山一趟,每次回來都心情沉重。

  陸老太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神智已經迷糊,不認人、不睜眼、不進食,就靠著一日三頓藥水把命吊著。

  吳大夫搖頭,嘆道:「準備後事吧!拖不了幾天了。」

  儘管心情沉痛,陸家人還是打起精神籌備後事。陸壽增帶陸思去申家訂了棺木,陸忠打聽到一支口碑好的喪樂隊,大老遠去聯繫,女人們則默默的把孝服縫製好。

  陸小乙和餘糧想留在陸家幫忙,被陸忠和玉蘭勸回去,這是陸家的喪事,她和餘糧是余家人,做到該做的即可,插手太多反而被村里人說道。

  一方一俗,下溪村有自己的喪禮習俗,陸小乙只能默默的遵從,跟餘糧沉悶悶的回到家中。

  接下來就是等,等一個老人落氣,說起來是多麼的荒謬,現實卻是這麼的無奈。

  陸小乙深深地吐出一口鬱氣。

  不知何時起,天地間已經颳起了凌冽的寒風,吹得門窗吱吱作響,陸小乙沒什麼精神,更沒有胃口,餘糧熬了粥給她,她吃不下,餘糧就逼著她吃。

  陸小乙不想他憂心,大口大口把粥吞下,又把鞋底翻出來,找點事做,總比茫然的等待和胡思亂想好。

  餘糧把門窗栓好,翻出一本不知從哪裡淘來的關於機關陷阱方面的雜書,陪在她身邊,默默的看起來。

  陸老太拖了三日。

  第四日一早,陸忠急沖沖的跑來,砰砰砰的拍門,並高聲的喊著。

  餘糧趕緊出去開門,陸忠道:「快,你曾祖母不行了。」

  小兩口急急忙忙跟陸忠下山,直奔大房而去。

  進院就聽見一陣哭泣聲,陸小乙想起陸老太立遺訓那次,也是這樣的情形。那時是堂嬸一人在假哭,此時卻是起起伏伏的真切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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