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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

  胡夢和張雨潔回到訓練室,臉上大寫的尷尬。

  按照舞蹈老師給的demo,她倆站位全場鑲邊,分到的歌詞加起來只有兩句,徹徹底底淪為陪襯紅花的綠葉。

  黎鳶鳶要求大改編曲和分part,她倆或許才是受益者。

  「鳶鳶啊,」胡夢試探著套近乎,跟她商量,「重分part以後,能不能多安排我唱兩句。」

  「你先去錄歌。」黎鳶鳶低頭寫寫塗塗,態度沒有絲毫鬆動,「我會按照你們的音域和完成度分part。」

  同組其他學員收起牢騷,依言去錄音室錄歌。

  等到所有人離開,薄菲坐到黎鳶鳶旁邊,嘟嘟囔囔抱怨,「鳶鳶,你為什麼要跟胡夢解釋那麼多?」

  「因為她跟我們同組。」黎鳶鳶隨口問,「難道你討厭她?」

  「嗯!」薄菲皺著鼻子,附到黎鳶鳶耳邊嘀咕,「她本來是咱們宿舍第四個人,發現你以後,轉身就跟宿舍申請換宿舍。」

  「哦,那我應該謝謝她。」

  薄菲詫異,「謝謝她?你瘋啦?」

  黎鳶鳶解釋,「因為她搬走,我樂器才有地方放。」

  薄菲凝視她的側臉,欲言又止。

  ——你那堆樂器,難道比我這個好姐妹更重要嗎?

  薄菲猶猶豫豫,最終把問題憋回去。

  笑死,自取其辱的事,她才不做呢。

  《玫瑰少年》組基礎薄弱,訓練難度比其他組要大。

  意味著同樣的準備時間,她們必須更加努力。

  黎鳶鳶連續熬了兩天,終於在規則和條件允許的範圍內,最大限度改編出滿意的舞台。

  至此,她們組進度已經比其它組慢整整兩天。有的組學得快,甚至扒完了舞蹈。

  舞蹈老師對她們組有意見,連教室都懶得進,更別提幫忙教舞。

  黎鳶鳶沒時間休息,立刻帶領組員們摳動作,記走位,練習歌曲。

  期間,蔡琳和葉濃兩位導師來過,針對她們的舞台給出意見和評價。由於工作太忙,每次都是匆匆來去。

  阮星祺有電影補拍工作,那天錄製完畢,便火急火燎趕去外地拍戲,將近十天沒露過面。

  黎鳶鳶獨自挑大樑承受壓力,天天熬夜練習、設計舞台效果。

  公演前排前三天,她艱難的起床。

  咳嗽兩聲,喉嚨難受的厲害。

  嗓子啞了。

  因為過度勞累的緣故,聲帶疼得厲害。

  發出的聲音像鈍鋸刀鋸木頭,嘶啞粗糙。

  黎鳶鳶擁有豐富的演出經驗,經歷過舞台前失聲的情況。

  她鎮定的找到一個素描本,用紙筆跟大家交流。

  馮晨曦和薄菲知道她生病,非常擔心,催促她快點去醫院看病。

  黎鳶鳶搖頭,提筆寫:需要靜養。

  「大後天要上台公演,哪有時間讓你靜養?」胡夢煩躁地罵罵咧咧,「真倒霉,這個破組狀況好多。」

  「上台之前,你嗓子能治好嗎?」張雨潔皺著眉,生怕她耽擱整組進度。

  黎鳶鳶誠實的給出答案:不知道。

  胡夢氣得摔了歌詞本,離開訓練室,跟玩得好的小姐妹抱怨。

  流言飛快傳播,短短半個小時,所有學員都知道黎鳶鳶變成啞巴了。

  有人幸災樂禍,認為她肯定是被水軍氣啞巴的,暗示操縱輿論的水軍和職黑加大力度。

  距離《Super idol》播出時間越來越近,全網關於黎鳶鳶的黑料沸沸揚揚。

  就連平常不關注選秀的人,都知道今年有個野雞練習生。

  退賽詞條閱讀量大幾千萬,黑子成功把黎鳶鳶塑造成毫無廉恥心、給錢什麼都做、為走紅不擇手段的渣女。

  什麼髒水都往她身上潑,誰都能站上道德制高點,肆意批判她。

  關於黎鳶鳶的討論烏煙瘴氣,仿佛末日狂歡。

  始作俑者甚為得意,通過各種渠道,向黎鳶鳶展示自己的功勳。

  黎鳶鳶被迫從工作人員那兒,聽到諸多關於自己的惡評,原本就疲憊的身體更覺得心力交瘁。

  『我想休息。』她用寫字的方式向主任請假。

  「去吧。」主任痛快批假。

  畢竟,黎鳶鳶多休息一天,舞台翻車概率就越大。

  黎鳶鳶來到假期,卻沒有立刻回宿舍。

  她來到錄製基地的大門邊,眺望鐵欄杆外面的天空,眼底透出嚮往。

  成長過程中,現實反反覆覆告訴黎鳶鳶:生命饋贈的所有禮物,早已暗中標好代價。

  黎鳶鳶永遠是不被命運眷顧的一方,隨時做好支付更多代價的覺悟。

  但這一次,她覺得不太值。

  「這就是流量和熱度嗎?」黎鳶鳶無聲呢喃。

  「嗯。」斜後方突然出現回應的聲音,也不知道他怎麼能聽見。

  黎鳶鳶沒有回頭,憑藉影子猜出來,又是能開啟任意門的阮星祺。

  阮星祺:「娛樂圈每個人都對它趨之若鶩,你應該覺得很可笑吧?」

  「你怎麼…」黎鳶鳶艱難發出嘶啞的聲音。

  她昨晚才聽說,阮星祺由於臨時增加補拍工作,導致大量通告堆積,公演前不會來錄製基地。

  阮星祺沒回答,走到她面前問,「病得嚴重嗎?」

  黎鳶鳶輕輕搖頭。

  「走吧,我帶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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