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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草長鶯飛的四月里,許堯臣進組了。

  他前面試鏡了了七八個組,有拒的,也有一錘定音要他的。開機最早這一部,是部現代懸疑劇。許堯臣演一個剛從警校畢業的小警察,滿腔熱血,一心偵破大案要案,卻身在派出所里,被雞零狗碎的雜事纏身,總有種不得志的苦惱。

  轉折發生在一起入室盜竊案之後。小警察曾經追求過的女孩慘遭殺害、分屍,屍體就藏在被盜竊的無人居住的民房內。在案件偵辦過程中,他碰上了自己的「師父」——圈內前輩馬建軍飾演的老刑警。

  這部劇老演員多,對許堯臣來說,能和前輩們同在一組,是非常難得的學習機會。他沉下心來,沒他戲份時候也在現場泡著,觀察他們的每一個眼神、動作,在細節上琢磨,要怎麼讓人物入木三分。

  馬建軍挺喜歡許堯臣,覺得這小孩兒肯下功夫。等戲間隙就跟他閒聊,問他打算考哪所學校。許堯臣是真沒想好,跟老頭說,那要不就往清北交復奔吧。馬建軍挺驚訝的,沒料到他不打算進戲劇學院。

  許堯臣淨瞎扯淡,說他想去讀個法律,擺脫法盲的帽子,這樣以後發律師函他就自己發,多過癮。

  馬建軍讓他逗樂,誇他有志向,等高考放榜,讓他頭一個通知自己。

  由於大話已經撒出去,許堯臣只能點燈熬油加緊複習。所幸他錯過了前一年的報名時間,只能推後一年,也就讓備考時間變得寬裕起來。

  從春花爛漫和知了聒噪,三個月的光陰在看不見的縫隙里匆匆溜走。

  許堯臣殺青了,歸心似箭。劉錚跟著他,感覺他活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在前面奔騰。

  少有的,他連行李都不等了,讓劉錚等,自己一個人裹得木乃伊一樣往停車場跑。

  今非昔比,在年初兩部劇和綜藝之後,他粉絲量又上了一個大台階,偶爾的公開行程會有後援會組織接機和應援,不能像從前一樣自由地進進出出了。

  這次回程,他專門改簽了兩趟航班又挑的晚班機,落地都凌晨了。

  機場空空蕩蕩,他捂嚴實了往外跑,拿出當年百米衝刺的勁頭,屬實是風一樣的男子。

  厲揚在車裡等他,剛收著消息沒五分鐘,車門就打開了,衝進來一個「炮彈」。

  許堯臣躥上車,抻長脖子在他臉上親了口,吧唧一聲,「開車吧。」

  雖然過分熱情,但很招人稀罕。

  臉蛋讓人掐住,捏了捏。許堯臣就聽厲揚問:「哎,祖宗,你行李呢?」

  「要什麼行李呀,錚子明兒一早就給我送過來了。」許堯臣肚子咕嚕響,催他,「回家,我餓死了。」

  他們一個多月沒見面了。

  其實自打許堯臣進組,也就見了兩回。

  一次是許堯臣請假回來參加活動,一次是厲揚出差路過西寧,順路去看他。

  於是,思念泛濫成災。

  怕打擾厲揚開車,影響駕駛安全,許堯臣沒敢拉他手,就歪在邊上很專注地看他側臉。

  真好看。

  小混蛋想,是我一個人的,都是我的。

  厲揚被一道灼灼的目光攏著,不彆扭,反倒十分自在。他就希望把許堯臣的眼裡心裡全填滿,讓他無暇顧及那些路過的風景。

  回到瀾庭,一進門許堯臣就猴到厲揚背上,說你背我去泡澡。

  厲揚轉頭在他嘴角親了下,「行吧。給你帶的禮物就在浴缸邊上,自己玩,別搗亂。」

  許堯臣問什麼禮物,狗皇帝沒答,讓他進去看。

  ——浴缸旁邊,是一群柔軟能吸水的海洋生物和一窩塑料小鴨子,還有一隻裝了水能自己噴的大象,五顏六色,漂水裡很有童趣。

  許堯臣放好水,一腳踩進進去,跟玩具們為伍,泡了個讓骨頭架子都能散掉的澡。

  吃飯時候,厲揚看一眼熱水被洗蔫了的小朋友,問:「小鴨子好玩嗎?」

  「還行吧,」許堯臣很敷衍,「幹什麼?」

  厲揚給他夾塊雞腿肉,說:「老關養在法國那位,剛生了女兒,他一拍腦門要做母嬰用品,廠家給拿過來的。」

  關正誠是個上半身和下半身一起自由奔放的男人,要麼是被智慧收為裙下臣,要麼是被美貌軟了腿。他與他夫人貌合神離,可一旦離婚便要傷筋動骨,雙方利益皆受損。於是就有了這麼個局面——各玩各的,互不相干。

  「你以後會嗎?」

  許堯臣筷子尖指他,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眼睛迷離著,困得不像話了。

  「會什麼?」

  「搞外遇,出軌。」

  「家有悍妻,吾心甚畏。」

  許堯臣筷子一撂,「刷碗吧,不吃了。」

  厲揚看他是吃飽了故意找茬,也不慣他,不吭聲地起來收拾碗筷。可還沒等把盤子都收走,他的小混蛋就趿拉著拖鞋走了。

  ——宛如三歲兒童在鬧覺。

  刷碗的事有洗碗機代勞,厲揚回主臥,草草沖了個澡,帶著一身水汽鑽進被窩。

  許堯臣眼都要睜不開了,可還是憑藉意志力一個翻身在他身上,閉著眼嘟囔:「做不做啊?」

  「不做,」厲揚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拍了下,「睡覺——把自己扒這麼幹淨,也不怕著涼。」

  許堯臣睜開一隻眼,眼珠上纏著血絲,看著又累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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