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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衝撞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要不然我們周末的時候,去慈雲鎮那邊的道觀瞧瞧?」
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鄧山無奈:「你怎麼也跟著信這些了?」
李秀麗瞪他,隨即指著鄧山的手上的佛珠手串,冷笑:「就許你弟弟信,不許我信?」
自從鄧彬把這串佛珠給了鄧山,鄧山就天天戴著。李秀麗一向看不慣鄧山這個成天不務正業,遊手好閒的弟弟。
以前隔三差五就找鄧山借錢,之前跑去借了網貸還不上,又不敢讓家裡的二老知道,又求上門來。
一開口就是五十萬,如果不是李秀麗鬧了,鄧山說不定真要去填這個窟窿。
家裡還算富足,雖然拿得出這筆錢,但也不想給屢教不改的混蛋,當提款機!
還好婆婆和公公他們拎得清楚,讓他們一分也別給這個敗家子。
一提起鄧彬,李秀麗就氣,導致看這串佛珠,也覺得越發礙眼。
「這佛珠你也別戴了,什麼辟邪的佛珠,我看就是個禍害!」
前幾天鄧彬也不知道怎麼了,主動上門道歉,示好,還把這串佛珠給了鄧山。
說是得道高僧開過光的佛珠,他們兄弟兩一人一串,把之前的不愉快都放下,並且發誓一定會改邪歸正。
也就鄧山這個老好人,會信這種改邪歸正的鬼話,李秀麗可半點不信。
「沒戴之前好好的,戴了之後就沒一件好事。我可不想孩子沒出生,他爸爸就被一串邪門的佛珠禍害死了!」
李秀麗激動到紅了眼圈,鄧山連忙安慰她:「我不戴了,我不戴了好不好,你千萬別動氣,還懷著寶寶呢。」
李秀麗立馬伸手,把佛珠狠狠的拽下來,直接往垃圾桶裡面丟。
安撫好妻子,鄧山才下樓去開車。
不知怎麼,他在這短短的一瞬,猛然回想起木桐桐說過的話,還有妻子的氣話,心裡愈發毛毛的。
木桐桐說佛珠不能沾血,會死人,可是這幾天下來,他不還是好好的嗎?
鄧山心裡雖然這麼想,腳卻不由自主地縮了回去。算了,今天就坐地鐵吧,走幾步路的時間就到了,總不至於出什麼大事。
他一路心驚膽戰的到了學校,並沒有什麼要命的事情發生,頓時鬆了口氣。
心裡暗笑自己是魔怔了,一串普通的佛珠而已,還能害人不成?總不能天上劈下一道雷吧?
「鄧老師,小心。」
一道清冷的聲音極具穿透力,鄧山下意識停下腳步,正想轉身去看是誰叫他。
轟隆——
震耳欲聾的雷鳴下,摻雜著周邊人的驚聲尖叫。
鄧山整個人都僵在原地,眼睜睜目睹一道閃電在眼前划過,然後擊倒了旁邊的樹,他甚至都能聞到樹上的焦炭味。
倘若他剛才繼續走……
鄧山頭皮直發麻,磅礴大雨早就打濕了他的褲子,一抹陰森的涼意從腳心一點點往上爬,冷得刺骨。
他根本不敢細想下去。
想到是有人提醒自己,才避免了一次災難,鄧山眼神感激地看過去。
一眼過去,就看到了木桐桐。這個淡定撐著傘的少女,和騷亂的人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就這麼靜靜地站著,除了鄧山,沒人發現不斷落下的雨水似乎長了眼睛,竟然沒有一滴濺到她的鞋子上。
此時此刻,木桐桐成了天地間最為獨特的那個人。
木桐桐注視一臉呆滯的鄧山,目光淡淡,不咸不淡丟下一句:「好險。」
鄧山眼神發直,不自覺地點頭,喃喃:「是啊,好險,差點被雷劈死了。」
木桐桐的表情變得耐人尋味,安慰:「別怕,還會有下一次,總會死的。」
和木桐桐一起上學的沈星辰,此時此刻正用驚恐的眼神看著她。他家妹妹是瘋了嗎?竟然當著老師的面,咒老師死。
面對神情平淡的木桐桐,鄧山打了一個冷顫,聲音哆嗦:「可……可是我已經把佛珠丟了。」
木桐桐目光悠遠,看向層疊的烏云:「為時已晚,沒用。珠子已經沾血了,上面的陣法徹底激活,已經刻入你的靈魂了。」
木桐桐收回眼神,將目光放到眼前這張慘白的臉上,嘴角微微勾起:「不死不滅,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左手腕的內側。」
鄧山急忙看去,慌到連手裡的傘沒拿穩,掉落在地。
他這時候已經無瑕顧及傘的問題了,近乎絕望的看著手腕上,多出了一道詭異的紅色圖案。
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打濕,男人整個人如同丟了魂,他艱難地蠕動唇:「非死不可?」
木桐桐沉吟許久,鄧山誤以為自己死定了,面如死灰,悔不當初。
早知道這樣,他當時被她提醒的時候,就直接取下來了,或者一開始就不該收下這串佛珠,狠心和弟弟斷絕來往。
「其實,也不是沒救。」
鄧山眼裡熄滅的光,立馬燃燒起來,目光里的希冀掩都掩不住。
「真……真的?」他不敢置信。
木桐桐點頭。
「怎麼救!」
「破財消災。」
「展開說說!」
木桐桐端正臉色,指指自己,又指指鄧山。
「錢,給我。我,幫你破。」
鄧山甚至想都沒有想,一口答應:「好!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