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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游連忙道:「我沒有要舅舅給他們磕頭的意思……」

  「知道了,陛下好好休息。」

  扶游原以為劉將軍這是生氣了,心中還有些忐忑。

  可是下午,劉將軍把事情都處理好了,給他把獻詩名錄帶過來,又跟沒事兒一樣,給他帶了吃的玩的。

  扶游輕聲問他:「舅舅沒生氣嗎?」

  劉將軍大馬金刀地坐著,一擺手:「跟你生什麼氣?」

  扶游低下頭,翻了翻獻詩名錄。

  果然看見了秦鉤的名字。

  扶游「撲哧」一聲笑出聲。

  *

  秦鉤獻詩的日子被排在比較後面,扶游也沒有刻意把順序往前調。

  某天,扶游披著斗篷,偷偷溜出宮,去花樓看了一眼,把懷玉給贖出來了。

  扶游猶豫許久,最後還是讓侍從出面去贖人,贖了之後,再給了他許多錢,放他自由去了。

  說實話,扶游一直覺得,從前懷玉遇見自己,是自由,但也是束縛。

  懷玉不敢離開他身邊,至死都只認識他一個人。

  至死還想和他成親。

  或許……懷玉需要遇見他真正想要成親的人。

  扶游難當大任,決定不再招惹他。

  做完這件事情,扶游就帶著侍從離開了花樓。

  出去的時候,劉將軍正帶著人滿大街找他:「快快快!都去找!」

  扶游縮著脖子,走到他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袖:「舅舅,我在這裡……」

  劉將軍氣得拍他的腦袋:「你這……阿姐都嚇死了。」

  正當此時,懷玉揣著銀子、背著小包袱,高高興興地走出花樓,瞧見這樣的場景,沒忍住回頭多看了幾眼。

  *

  大雪天,養居殿裡燒著地龍,香爐里輕煙裊裊。

  隔著帷帳,扶游端端正正地坐在榻上,裹著毯子,揣著手爐。

  沒多久,侍從將獻完詩的采詩官請下去,又領了一個新的進來。

  帷帳外傳來秦鉤的聲音,按捺著試探的語氣:「小臣秦鉤,見過陛下。」

  扶游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外面那個身影上:「免禮平身。」

  兩句話,確認帷帳里外的就是那個人。

  扶游笑了笑,又道:「你們都先退下去吧,樂師也下去休息一會兒。朕記得,秦鉤是會敲編鐘的,是不是?」

  秦鉤作揖:「回陛下,是,小臣會敲編鐘。」

  「嗯,那你來敲。」

  「是。」

  侍從們都退下去了,秦鉤擺好編鐘,在軟墊上跪坐好,用小木錘敲了一下。

  扶游放下茶盞,倒在榻上,撐著頭。

  聽了一會兒,他又問:「你怎麼只敲鐘不唱歌?你的詩呢?」

  秦鉤哽了一下:「陛下要是不怕髒了耳朵,那我就唱了。」

  「采詩官獻詩是你的職責所在,怎麼能說是髒了耳朵?」

  秦鉤低低地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始唱詩。

  才一開嗓,扶游就忍不住堵住了自己的耳朵:「秦鉤,你有一個字在調上嗎?」

  秦鉤在來之前,還讓幾個老采詩官教過他了,可是最後,幾個老采詩官都搖著頭走掉了。

  教不會。

  秦鉤站起身,掀開帷帳,走上前:「扶游,你又取笑我。」

  扶游撐著頭,朝他勾起唇角,又得意地翹了翹腳:「采詩官要在外面獻詩,不能進來打擾陛下。」

  秦鉤癟了癟嘴,最後還是退出去了。

  他就敲了一會兒編鐘,也沒有再唱歌。

  後來侍從們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就在外面敲門,輕聲詢問:「陛下,下一個采詩官已經到了。」

  扶游應了一聲:「好,秦鉤馬上就敲完了。」

  秦鉤站起身,又一次掀開帷帳:「扶游,我走了。」

  扶游點點頭:「嗯,走吧。」

  秦鉤不死心,再問了一句:「我真的走了。」

  扶游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秦鉤走到榻前,扶游拽著他的衣襟,讓他彎下腰來,自己則微微抬起頭,在他的臉上啄了一口。

  扶游鬆開手:「好了,你下去吧。」

  秦鉤低頭看著他,不肯離開。

  扶游蹙眉:「還要?沒有了,每天只有一個。」他坐起來,雙手攀住秦鉤的脖子:「好吧,今天我們重逢,多給你一個,明天就只有一個了。」

  秦鉤環住他的腰:「好。」

  采詩官秦鉤從養居殿出來的時候,唇角好像被什麼東西劃破了,還帶著血珠。

  從來只有狼咬人,扶游是第一個人咬狼的。

  *

  今天的采詩官全部獻詩結束,吃過晚飯,天色已晚。

  扶游洗漱洗漱,再看了一會兒書,就準備睡下了。

  侍從們放下帷帳,吹了蠟燭,那去偏殿待著。

  扶游不讓他們在門口守夜,他們只能待在偏殿。

  養居殿的暖氣足,熏得扶游迷迷瞪瞪的。

  忽然,不知道是誰偷溜進來,輕手輕腳地推開裡間的門,走到榻前,掀開帷帳,在扶游身邊蹲下,輕輕地喊了一聲:「扶游。」

  扶游「哼哼」了兩聲,沒醒。

  那人便用冰涼的手捏了一下扶游的鼻尖:「扶游。」

  扶游這才被他弄醒,哼哼著問了一句:「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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