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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秀樹醒來,是早上的九點。如果家裡不來人,他每天是六點左右醒來, 再步行去東大上課。

  只要教里有活動,他那一天的課程就會翹掉。提前開車去其他城市進行這種集會。

  春原的母親——莉香小姐靠這種邪·教斂財無數,甚至色·利雙收。再用這種錢財籠絡和固定他們階層的圈子和朋友。

  他是莉香小姐的手和腳,替莉香小姐去做一切實現利益和鞏固莉香小姐地位的事情。

  這樣他才有存在的價值。

  最近,莉香小姐認為, 她丟棄在茨城縣的兒子——春原蘇雀,如果春原蘇雀「願意」,那麼也可以替她做這類的事情。

  如果不是蘇雀的父親破產, 可能還沒有這麼快,能把蘇雀接來身邊,做這一類的相關事情。

  春原昨天就問過秀樹能否進入他的儲物室,秀樹說可以。

  此時的他, 在八點家政來之前,把家裡凌晨客人的痕跡,簡單地打掃了一遍。他待在了秀樹的儲物間, 翻看一些書籍。

  有的書他看不懂, 名畫的畫集他只是囫圇地看過一眼, 只覺得風格都很好看。有一種特別的、舒適的感覺。

  儲物間的空氣里,有著淡淡的紙質發霉的氣息。秀樹應該沒讓家政打掃和清理這個房間, 春原坐在了地上帶有長絨毛的圓墊子,著迷地看了一本短篇的,自殺掉的作家寫的《維庸之妻》。

  儲物間的門被敲了好幾下。

  春原半分鐘後才聽到,立馬放下書去開門,他以為是秀樹。

  結果是一位陌生的家政女人, 告訴他:「春原先生問你是否要和他一同出門?」

  春原連忙下樓,換好了衣服的秀樹在門口:「我去上課,你要不要自己去逛下東京,這是家裡的鑰匙。」

  「上課?」他差點忘記了秀樹還是一位東大的在讀大學生。

  春原搖了搖頭:「我不出門。」

  「那你在家很無聊。」

  「沒關係的。」

  「你想和我一起去上課麼?」

  「啊?老師會把我趕出教室吧?」還沒有上大學的高中生春原無知地道。

  秀樹說:「老師不會認識你,在教室里,我也不認識我的同學。」

  春原驚奇,如果他的高中也是這樣就好了。

  「你們東大不因為地震停課麼?」

  「有的教授還堅持上課,學生不想聽,也可以不去。」

  和秀樹一起在可容納近百人的教室上課。可來上課的只有十幾個學生。坐落零星地分布在教室里。

  春原努力地聽著老師說的內容,認真聽進去後,發現,原來大學講的哲學課他也能勉強聽懂。

  而想跟秀樹高興感嘆說一聲「這堂課我也能聽」,秀樹在一個白色的寫字本上,潦草地幾筆畫了一個大教室的速寫。

  「啊,好漂亮。」春原看到了,黑色簽字筆的簡單的幾筆,就很有畫家的灑脫和風格感。

  「這張畫可以撕給我嗎?」於是,春原得到了這張大教室的速寫畫。

  中午,他們在學校的餐廳吃飯。

  下午的時候,秀樹上完課了,下課後去了東大附近的畫室里。這間畫室要轉了好幾個街道,好幾個隱蔽的巷道,到了一個根本難以發現的住樓樓梯口上樓,層層招牌和其他建築物遮蔽下,居然藏著一所不起眼的小畫室。

  進門,是撲面的油墨、顏料的、畫紙的刺鼻的氣味。

  留著長發的友人,一位同行朋友,還有一個帶著圓圓眼鏡的、穿著裙子的男畫家,也就是這間畫室的主人。這位畫家看見了春原後,只撇唇一笑。笑容不是那麼大方,和對其他人的笑容不一樣。

  在談到自己新畫的一幅人墜入泳池、全是由不同深淺濃淡的藍顏料繪圖的畫時,驕傲地談吐一番後,只略略地掃了一眼春原。

  春原一開始還很熱情和感興趣詢問畫家作畫的背景和畫裡的含義,如果更懂一點的人會問到作畫前的想法、作畫時用筆和畫法、創作用時或畫下來是否順暢,可畫家三言兩語打消了他的熱情。

  「你看得明白麼,」尤其是下一句,「像你這種普通的人不需要看懂。」

  故意反問:「你是秀樹的朋友?」言下之意是,秀樹會有你這種粗俗的不懂藝術的朋友?

  「呵。是嗎。那你得多請教下秀樹才對了。」甚至冷笑。

  春原有些愣住了。此時的秀樹和到肩長發的青年在看另外幾幅畫,瞬間被澆了冷水的春原,感覺到了失落和自卑。

  春原一路不再有言語,只默眼地看著這個雖然狹窄、凌亂髒污的、散發顏料和紙張和腐潮氣息小房子裡,藏有許多衝擊視網膜的畫。

  看不懂風格的、用筆熱熾的、內容大膽的,等應有盡有的畫。

  畫的內容、風格各異,畫面所表達內容外行是看不太深入的,大多數的畫是色調深沉的。

  直到春原看到了一幅兩具男性和一具女性三人交纏的裸·體的畫後,春原急忙避開視線後,不經意地抬起頭,看到了秀樹和友人正在認真看,眼裡並沒有和世俗一樣的閃避或猥濁。

  只是單純的藝術觀摩或欣賞。

  留長髮的友人叫做木藏,看到這幅三人合·媾的話後,細細觀賞了一會兒,說道:「看畫裡的那個男的,像不像你,秀樹。」

  秀樹看到了,說了一句:「真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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