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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比所有人都更熟悉朱成鈞,電光火石間已經明白了,他提起瓦剌來使太多之事就已打了埋伏,泰寧侯居然不知,這一下簡直像自己生往套子裡鑽。

  滿朝驚得怔住,展見星下意識想開腔配合,她腰身一動,剛欲起身,忽覺朱成鈞的目光掃了過來——她是文官序列,坐在對面,與他斜向遙遙相對。

  ——不要動。

  讀出了這個示意,展見星怔住了,她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但被他如是再三告誡,她怕壞了他的事,猶豫著,終究順了他的意思,沒動。

  泰寧侯這時反應過來了,他不可置信,大同離京幾百里,他雖儘量安排好了,畢竟不能實時監控,但這不應該——這怎麼會?!

  到底哪裡出了錯,不,不會的,朱成鈞真要掌握了什麼,怎麼會是以賜宴的理由進京,他一定是在詐他!

  行伍多年,泰寧侯震動的心跳緩緩又平復了下來,冷冷道:“王爺說的什麼話?老臣一個字也聽不懂,還請王爺明白給個示下。”

  “話聽不懂,人總認得吧?”

  朱成鈞不再看他,轉向了上首的御座:“皇上,我這裡有一個人,想請泰寧侯認一認。”

  朱英榕茫然得厲害,以他的聰慧,倒不是聽不懂,正是聽懂了,才不知道該怎麼是好——他擺得好好的一個宴,怎麼忽然就轉到鴻門宴那邊去了?

  面上不得不穩住:“王叔是什麼意思?還是先說明白了。”

  朱成鈞也乾脆:“四天前的深夜裡,泰寧侯府的一個管事在東鄉驛館與瓦剌使者交易弓箭,我抓到了,人和贓都帶進了京,現都押在十王府里,皇上傳來,一問便知。”

  兩句話幾乎砸穿大殿,各式各樣的目光投向了泰寧侯。

  “……”

  泰寧侯聽得見自己的心一路往下沉,沉到無底的深洞裡去,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辯白,他終於說了出來:“什麼我府里的管事?我府里日前倒是有一個奴才背主私逃走了,我正著人拿他,在宛平縣衙都落了記錄,王爺說的,該不是他吧?”

  作者有話要說:  只整出來這麼多,我有榜單,不得不先更一下,雖然還是不夠。。不過黑一期總是比黑兩期丟的人少點。。我真以為完結不會卡才去申了榜,掉坑裡了。

  第157章

  以泰寧侯的年紀閱歷, 本不該再踩進這樣的陷阱, 但不知為何,即使他已經提前警覺到,懸在半空中的那根繩索卻依然勒進了他的頸間,周遭每一道投注過來的異樣的目光,則將繩索的結系得越來越緊。

  外面漸起了風, 在方學士的催促下,眾人隨著朱英榕移步回承天殿裡。

  泰寧侯示眾般站在大殿中央, 冷汗涔涔的同時,心中疑惑也是非常——馬市行商上百數,朱成鈞不可能閒到個個去盯,那他以親王之尊,又是怎麼會盯上他府中一個早就放出去一年因故回來不到兩三趟的管事的?

  他不能問, 方學士適時替他問了出來:“敢問王爺, 從何處得知此事?”

  “去年秋天, 有人在外面散播我的閒話, 說我好男色。”朱成鈞偏了偏頭,“你一定記得吧,泰寧侯?”

  他的問題簡直沒完沒了,但這時所有人已知道他每一句都不是無的放矢。

  泰寧侯:“……”

  他的表情也真像中了箭的樣子, 同時控制不住地露出一點恍悟。

  他當然記得, 但他以為他只是失手未成而已,並不知道那時就已暴露了自己,以致遺下今日之禍!

  方學士驚道:“王爺的意思是, 那次是泰寧侯在報復王爺?”

  朱成鈞反對在寧藩之後接連對瓦剌用兵時方學士就在當場,很記得他那句刁鑽的話語,此刻便也比別人都更快反應過來。

  朱成鈞點頭:“我總得查一查到底是誰污衊我。”

  “王爺就是那時發現了這個管事仍在泰寧侯府中出入?”

  朱成鈞又點頭:“我手下的人見過他,九月初在馬市上相遇時,把他認了出來。”

  反應慢的官員們到此也露出了恍然之色——按說馬市打開門做生意,只要取得了合法的官府行文,誰都可以來,泰寧侯要派家人暗暗賺一筆,也是人之常情。以朱成鈞的身份,本來不必要特別關注。

  但誰叫泰寧侯此前坑過他。

  有過節在前,朱成鈞不論出於什麼心態,在發現之後去盯一盯都實在是人之常情,不用過多解釋,誰都可以理解。

  朱英榕正位御座,沉默著往下看去。

  對這個反轉,他意外,卻又不那麼意外。這世間的魑魅百態,物不堅牢,他見識得還少了嗎?

  本來,就沒有什麼真的靠得住。

  泰寧侯與此案的瓜葛已經毋庸置疑,之前那些叫人摸不著頭腦的矛盾之處隨之現出了脈絡,底下朝官們交頭接耳,各種議論一聲比一聲大。

  “泰寧侯居然真的是賊喊捉賊,叫人不敢相信。”

  “他這是想幹什麼,還要報復代王嗎?代王壞了他一回事,他就必要也壞一回代王的差事才罷休?”

  “我看沒這麼簡單,記得這案子剛鬧出來時,泰寧侯就迫不及待地想把瓦剌人全都趕出去,若依他的意思,馬市多半也得廢止,那瓦剌哪裡還安分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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