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他的過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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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秋白對於第五家附近的監控和第五家的地形,果真很熟悉,就跟進了他自己家裡似的。

  沈晞跟著他一起,翻牆進了第五家之後,眼底的陰婺,身上的肅殺就越來越嚴重。

  余秋白甚至都不怎麼敢靠近她,好像一靠近她,就會被她身上的氣息給碾死似的,也沒敢開口問她到底要過來做什麼。

  直到沈晞抬眸,問他:「第五家有間地下室,你知道嗎?」

  余秋白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她,又有些怕此刻的她:「第五家地下室很多,有儲存酒的酒窖,有存儲食物的,還有個人工作室,跟人體標本室。」

  一般的大戶人家,地下室都少不了,各種用途的都有。

  「用來囚禁人的。」沈晞突然笑了,微微勾起的唇角,帶著殘忍的弧度,眼底的森冷血腥,似乎轟的一下都跟著涌了出來。

  她垂在身側的手,已經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掃了眼面前早就已經灰敗的建築,像是要把這些東西,都徹底碾碎。

  余秋白怔了片刻之後,眼底閃過明顯的凝重來,點了點頭:「你跟我走吧!」

  他曾經不止一次潛入過第五家,不過這裡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查不到,他倒是真的知道一間地下室,很小很悶的地下室,類似於刑訊室,不過是那種酷刑室,各種殘忍的刑具都有。

  他就進去過一次,在晚上的時候,陰森森的可怖,那種讓人發自內心的顫慄跟殘忍,正常人是不想感受第二次的。

  她問到這裡,他腦子裡的疑問,突的就有了種撥開雲霧的感覺,一個極度荒謬,又最接近現實的答案,已經在他腦子裡成了型。

  黎淵!

  她變成這個樣子,她要進入那間地下室,是因為黎淵,黎淵曾經被人關在那間地下室過。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整個第五家,被黑暗籠罩,不知道是不是天色的原因,就連落下的雪,看起來都是灰黑的恐怖陰森。

  余秋白本來是準備陪著她一起下去,不過到了門口,被她給攔下來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自己一個人下去。

  地下室,已經很久沒有人去過了,門的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人破壞的,已經生了鏽摔在地上。

  沈晞在門口,深深呼吸了一口,才慢慢的推開了面前這堵沉重的鐵門。

  門內,一股子霉味夾雜著濕氣跟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她卻什麼都沒聞到似的,一步邁了進去。

  門的左邊,就是燈的開關,燈還沒壞,冷白色的光,很暗,像是一雙滿含怨毒的眼睛一般,照在屋裡的器物上,也散發著一股子陰毒的怨念。

  正對著她的牆邊,是一個小小的鐵籠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一點都沒有生鏽。

  籠子的旁邊,是四條嬰兒手臂粗的鐵鏈子,鐵鏈子上頭的手銬,很小,比那鐵鏈子粗不了多少,一看就知道是拴住小孩子用的器具。

  鐵籠子上,手銬上,鏈條上,旁邊的地上,都是斑斑血跡,時間長了,早就已經變了顏色。

  屋裡的牆上,桌子上,地上,架子上,都是各式各樣的刑具,刑具上,無一不沾著血。

  她腳邊的一條手臂粗的鞭子上,是被血浸透的顏色,此刻看上去,宛如鐵鏽一般,呈現灰褐色。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去的,腳步沉重的像是灌了鉛,每一步都好像是走在刀刃上,心在滴血。

  就是這裡。

  哥哥就是在這裡,被那個變態給囚禁起來,他就是在這裡,度過了他的童年。

  她無法想像,他當時那么小,到底是怎麼承受的這些痛苦,他到底是怎麼熬過來,怎麼活下去的。

  她甚至能看到那個小小的人影,蜷縮在籠子裡,趴在籠子邊,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模樣。

  她終於知道了,為什麼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會是那樣的眼神,陰冷的,帶著滔天殺意恨意的眼神。

  那是經歷了所有的絕望,痛苦,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人才會擁有的燃燒一切的業火。

  余媽媽說,他的爸爸,第五家的那位實權在握的家主,本身就是個人變態,是個沒有人性的畜生。

  他把控著一切,操控者一切,所有反抗他,敢擋他路的人,都會被他殘忍殺害。

  他的妻子也好,兒子也好。

  第五家的人都怕他,發自內心靈魂的懼怕,卻沒有一個人敢揭發他,凡是想要反抗他的人,都死了,所有人只能生活在他的陰影跟淫威下。

  第五家的人都知道,只要乖乖聽話,不觸怒他,迎合他,站在他這一邊,就會安全。

  可偏偏,他是個衣冠禽獸,禽獸的外表,是個謙和的翩翩君子,是京城所有名媛的夢中情人。

  他這個人,目標一向很明確,他想要黎家,所以他追求黎家唯一的寶貝女兒,他獲得了她的青睞,他讓她死心塌地的愛上了他,讓她心甘情願的嫁給了他,讓她以為找到了良人,嫁給了幸福。

  可這一切,都只是幻覺。

  她結婚之後,他很好,比以前對她還要好,她懷了他的孩子,她跟他一起給寶寶取名,給寶寶布置寶寶房,給寶寶講故事,一起期待寶寶的降生。

  孩子出生那天,他沒過來看她,那個她深愛的男人,在她在產房裡苦苦掙扎的時候,沒有守在她身邊。

  孩子出生了,是個男孩,他們早就已經給他取好了名字,叫第五彥辰,她很開心,產後虛弱的她,開心的支撐到他的到來。

  可她在他眼裡看到的,沒有作為人父的驚喜,也沒有絲毫的關心跟心疼,他只是冰冷冷的看著她,看著她懷裡的孩子,就像是在看一團垃圾一樣,帶著鄙夷,帶著厭惡,帶著冷冰冰的嗤弄。

  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這一生所有的苦難折磨痛苦絕望的噩夢,都將在這一刻開始。

  他讓人帶走了孩子,不顧她的反對,她的哭鬧,他變得那麼陌生,她在他的眼底,再也尋不到絲毫的熟悉感,仿佛往日裡的那些寵愛,那些柔情蜜意,都只是她自己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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