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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誰都好好的,誰都健健康康的,一切都再好不過。

  在緬甸的經歷,大概在祁明澤這裡還沒能過去,也不那以容易過得去。祁明澤有些不自知的反應過激。他一把反握了從河的手,眼中又現了那種許久沒了的憂傷神色,「從河,現在所有人都好好的,大家各忙各的,不是都很好嗎。就這樣下去不好嗎?從河,別再鬥了……」

  祁明澤剩下的話被從河堵在了嘴巴里,從河的眼睛會冷,但他的吻不會。他雙手抱著祁明澤,溫柔的吻他,用炙熱化了祁明澤眼中的憂傷與懷疑。他離開他的唇齒,手指輕輕摸著他的耳垂,告訴他別胡思亂想,沒有他擔心的那種事,以後也絕不會發生。

  沙發不太寬闊,兩個人擠在一起。

  從河識得祁明澤情緒的開化,心底說不出的滋味。於他,好像只有他會是傷害人的那個。

  祁明澤的第六感大概還真不算空穴來風。下午在從河給他來電話說不能趕回家吃晚飯以前,剛好收到祁樾舟開始動作的消息。

  但祁明澤這次的解讀錯誤了,顛倒了。這回不是從河不放過誰,而是祁樾舟誓要挑起禍端,將一湖平靜的水攪起波瀾。

  從河從祁明澤的工作室離開,又出門了,他去了公司一直到半夜才回來。這一場談話,並不是隨便聊聊,從河這一趟其實是特意從公司趕回來,他只為探祁明澤的口風。他要根據他的態度決定應對祁樾舟的方案。

  華煜不可能斷送在他手上,祁明澤他不可能放手,祁樾舟他動不得。

  從河最後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決定。他將當初費盡周折拿到的老爺子的股份,分出三分之一,贈與祁樾舟。

  法務部連夜處理手續,第二天一早便將東西送到了家裡。從河拿著東西,穿過房子,將東西放到了老爺子眼前。

  老爺子在大客廳里接待的從河,兩排沙發,倆人相對而坐。窗外陽光刺眼,從河看向窗外,眯了眯眼。他臉色有些泛青,源於熬夜,源於對無可奈何的妥協。

  從河沒有精力與老爺子逗圈子,多說話。他直接告訴他,沒有圈套,沒有陰謀,老爺子手裡的三分之一在這裡了。祁樾舟這兩天幹了些什麼,想必他也不能一點不知道,這是他能做的最大讓步。從河說這些事,只是陳訴事實,不帶威脅,不帶警告。

  老爺子沒有一個字,只是等著從河的後續。

  就在前天,湖邊見面,這個年輕人沒有放過一句狠話,但他的眼睛裡滿是寒芒。而此時此刻他的態度像變了個人。

  「這是您想要的,我可以舍。我只想安安穩穩過日子。」從河將視線移至老爺子的身上,半晌他又補了一句,「沒人願意節外生枝,我也不願意。」

  從河後補的話,顯得有些無可奈何。老爺子從未在這個人臉上看到過這種神情,至少從未對他有過這種神情。

  他說的絕不像威脅,更像是央求。

  他們兩家人的仇恨,從來不只是財產,這當中牽涉幾條人命,絕無交好之可能。別人不知,當事人沒有一刻不銘記。

  從河能為了祁明澤至此,已是天大的不可能。

  從河留了東西就走了,老爺子軟靠在沙發上。

  從河今天的舉動在他是無奈何的取捨,在老爺子看來簡直看不懂了。從河竟然拿著如此豐厚的財產,當初搶破了頭顱的財產來央求他了?這樣輕易的像一樁兒戲,將那種分量的資產就這樣拿出來了?

  老爺子看著桌上的資料包,半晌,喉嚨里哼出笑聲。他搖搖頭,雜纏著銀絲的頭髮映著窗外的陽光。

  沒有圈套,沒有陰謀,從河也對祁明澤瘋魔了!

  但是威脅也好,央求也罷,他又能有什麼辦法。他的兒子祁樾舟也瘋魔了。

  是平息,是風波,大概都只握在祁明澤手上。

  老爺子幾道電話才將祁樾舟叫回家中,他將從河交給他的東西轉交給祁樾舟,祁樾舟看了火冒三丈。這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人!是那個人!

  祁樾舟按捺不住心底已經瘋魔了的邪火,「我不是叫花子,您為什麼要接!為什麼!」

  老爺子坐在餐桌上,抬頭看兒子。人瘦的不像話,大好的年紀,青春盛年,容顏英俊,卻滄桑的盛過他這個五十而知天命的人。

  「沒人當你叫花子。你幾天沒陪我吃飯了,坐下,好嗎?」

  老爺子不理祁樾舟的崩潰,朝他遞筷子。祁樾舟眉眼緊擰,看著素衣素臉,鬢角銀絲的老爺子,到盡頭除了無奈,什麼也剩不下。

  老爺子在對兒子賣自己的蒼老與無助,祁樾舟知道他的心思,但他又能如何。

  祁樾舟拖開一張椅子,坐下,這是他能拿出的最大孝心。

  他沒有拿起筷子。

  「你怎麼不見小明,他來過兩次了,昨天過來陪了我大半天。丫頭就是想找你,你就打算一直這麼躲他?」

  祁樾舟沒料到老爺子會說祁明澤的事,但又瞬間明白他老人家只會用祁明澤來壓他。

  祁樾舟一個字沒有,握了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清水。

  祁樾舟的逃避,老爺子明白。他不逼他什麼,只是自己說,「你這麼破釜沉舟的折騰,不就是為了他。從河能舍這麼多,也是為了他。」

  老爺子看了眼桌子邊的資料包,祁樾舟臉色越來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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