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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現在心裡十分擔心。

  「好,我馬上回去,你別哭, 哥哥們在你旁邊嗎?」許子諾讓許沉接了電話。

  許沉也和許漾差不多,只是帶著點哽咽。

  「常泊初沒事吧?」許子諾想著許沉更穩重,就想問他這件事。

  「沒事爸爸, 常叔叔現在正在做手術, 我們也在醫院, 你不用急著回來,我們能照顧好常叔叔。」許沉果真懂事多了, 對這些事都有了自己的分寸,他還讓許沉回來的路上慢點。

  許子諾掛斷電話,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

  這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讓常泊初照顧他們,他應該不會急著出去辦事, 還會發生車禍。

  弓著腰,腦海裡面越想越亂,雙手扶住額頭,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他旁邊座位的一個姑娘被他嚇到了。

  看他哭泣,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默默等許子諾哭完,她從包里遞了幾張紙巾給他。

  「擦擦吧,不要太傷心,你家人還等著你回去呢。」

  許子諾扭頭看了她一眼,接過紙巾擦乾眼淚,鼻音濃重:「謝謝。」

  「不客氣,哭過了好多了吧,我之前爸爸去世的時候也哭了,當時也是在車上,整車人都看著我哭,現在想來還挺不好意思的。」

  姑娘安慰了許子諾好一會兒,又說道:「你家人一定會平安的,等他好了,好好陪伴他們,不要像我,等我爸去世了,才後悔莫及。」

  許子諾知道她說得沒錯,再次感謝了她的好意,到了車站之後,各自分道揚鑣。

  他們也沒有加任何聯繫方式,可能就是這種溫暖的際遇才會讓自己充滿力量。

  先回家放行李,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問了許沉他們所在的醫院,驅車去醫院路上還為他們買了飯菜。

  找到病房,許子諾直接推門進去。

  三小隻見到他的時候,欣喜一陣之後又恢復了平靜。

  「爸爸,你快進來,常叔叔剛剛做完手術,現在還沒醒。」許沉提過他手裡的飯菜,輕手輕腳地放在了桌上。

  他去床邊看著腦袋包著繃帶的常泊初,這時候和他平時帥氣的模樣根本不一樣。

  許子諾問許沉:「他只有頭上受傷了嗎?」

  許沉回他:「嗯,其他地方都只是擦破了皮,不太嚴重,只有頭撞到了。」

  許子諾鬆了一口氣,他估計常泊初應該還要睡很久,就強迫讓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三小隻身上。

  「你們還沒吃飯吧,爸爸為你們買了好吃的飯菜,快去吃飯。」許子諾催促著他們。

  許漾慢慢蠕動著,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不想去吃飯。

  「很擔心你常叔叔嗎?放心,他身體好得很,不用這麼擔心,你要先填飽自己肚子,自己健康了才好照顧常叔叔對不對?」

  許子諾哄著許漾,見他還不想去吃飯,只能抱著他去到桌子旁邊,態度強硬道:「爸爸餵你。」

  這次他反抗不了,只能張著嘴巴吃著許子諾餵給他的東西。

  「爸爸,常叔叔真的會沒事嗎?」許漾吃完之後又問許子諾,想從許子諾嘴裡聽到肯定的答案。

  這樣他才不會擔心。

  「肯定會沒事的,我估計明天他就會醒了,到時候你多照顧常叔叔,讓他早點好起來。」

  許漾點點頭,嘆氣,希望常叔叔會好起來,不然讓他爸爸守活寡,他不忍心。

  夜深了,許子諾帶著三小隻回家去睡,常泊初的病房也不寬敞,不夠他們四個人睡的。

  他送三小隻回去,自己又動身去醫院,他需要去看著常泊初,害怕夜晚醒了沒人發現,還要煎熬到天亮。

  站在常泊初病床前面,許子諾忍了好久的眼淚這個時候決堤了,燈光下常泊初的臉顯得更加蒼白,好像隨時會死去的樣子。

  他對著常泊初喃喃自語,「我今天把戒指帶上了,不過三小隻還不知道,你要是醒了,我就答應你。」

  「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做的,要不是我,你也不會發生車禍,我現在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考驗不考驗的已經不重要了。」

  「你也知道我照顧他們三個很累,早點醒,他們都很擔心嗎。」

  許子諾在他唇上印了一個吻,想要靠這個吻稍微平靜一下內心的痛楚。

  他說了很多,也不知道常泊初有沒有聽進去。

  花了幾個小時處理好了心情,許子諾找到陪護床,睡在了一邊。

  這時候常泊初正在做著掙扎。

  他似乎陷在一個夢裡,從這個夢進入了另外一個夢。

  他看見了一個滿身傷痕,充滿頹廢氣息的人,就算看不清臉,他也知道這個人就是許子諾。

  可他為什麼會看見這個樣子的許子諾?

  他想去安慰他,拖著沉重的身體剛要觸碰到許子諾,他眼前一轉,他出現在一個擁擠的小房子裡。

  各式各樣的二手家具,客廳的桌子上擺滿了鮮花和書籍,還有陽光照射進來,鍋碗瓢盆在廚房靜靜待著,看起來一切都這麼靜默而美好。

  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他滿身暴躁,對著桌子上的書籍和花瓶一陣掃蕩,瓶子落在地上砰地一聲,砸個粉碎。

  書本被他撿起來,撕了一頁又一頁。

  他又哭又叫,好像內心十分痛苦,無論怎麼發泄,最深處的痛苦根本發泄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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