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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還舔著下唇,添了句:「也不知道是府里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將你放進來的,看我晚點不將他給發賣出去。」

  「不巧,請我來府上做客的那人,正是府里的三小姐。」知道他心裡還藏著氣的何朝歌將準備好的長方形琺瑯攢絲簪盒遞過去。

  「我前面來時見了支簪子,覺得格外襯你。」

  接過簪盒的宋謝臨仍是口不由心:「哼,你別以為送我一支簪子,我就不生氣了。」

  「哦,可剛才好像有人說,我說的那幾句話,並不值得他生氣。」將尾音微微拉長的何朝歌彎眸帶笑,像極了一隻將人騙進陷阱里的狐狸。

  「誰,誰生氣了!」因著這一句,他像極了被踩到尾巴後,伸出爪子跳起來要撓她的貓兒。

  「好,你沒生氣,剛才是我口誤好不好。」自知貓兒要順毛擼的何朝歌將手中紅梅別於他耳邊,「要是能讓你消氣,無論你想要什麼,或者是打我罵我也好。」

  「真,真的?」此時的宋謝臨已經不糾結生不生氣一事了,而是雙眸亮晶晶的盤算著如何將利益最大化。

  「自然,女子一言,駟馬難追。」

  在他們說話的檔口,先前提到的曹操也來了。

  姍姍來遲的宋鈺心在見到好友與弟弟正在梅花樹下說話時,出聲道:「照影,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趁機拉開彼此距離的何朝歌回以一笑:「我也才剛到罷了。」

  被遺忘到角落的宋謝臨壓下唇角笑意,喊了聲:「三姐姐。」

  「嗯。」

  他們的關係稱不上好,更比一般的姐弟之間要來得疏離,何況他們本就不是一個父親生的。

  說來,宋府的大小姐,大少爺與三少爺皆為主夫所生,二小姐為劉侍君,三小姐則是當年隨著宋主夫一同嫁入府的滕夫,也是主夫家中的一個庶弟。

  「既然三姐姐來了,軒寶也不好再打擾殿下與姐姐。」眼眸半垂的宋謝臨摩挲著袖中簪盒,好奇她到底給他送了什麼。

  志趣相投的談話,很容易令時間來到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提出歸府的何朝歌婉拒了在相府留飯的好意,回家的路上看見有賣糖炒栗子的,不忘買上一份。

  接過包在荷葉里,帶著暖意的糖炒栗子,聞著鑽進鼻腔的香氣,終是忍不住拿出一顆正中間被砍成十字形的板栗。

  剝掉它泛著烏黑黯光的堅硬外殼,露出內里金黃的果肉,舌尖抵著牙口,將那顆色澤誘人的板栗咀嚼入嘴。

  當她踩著夕陽的尾巴回到王府,便見到管家正穿成一個球似的等在大門外,東張西望地尋找著她的影子。

  見到她後,便快步朝她走近,手上還提著燈籠為她照明。

  「殿下,你回來了。」

  「嗯。她拒絕了管家的提燈照明,獨自提著一盞六角琉璃宮燈往居住的疏影院走去。

  未至院落,便隔著老遠的看見了檐下有一人提燈待她歸。

  夜風涼涼刮過,正好吹動了雲紋鶴羽袍角。

  「照影姐姐你回來了。」守在檐下的穆曉一見到她後,便小跑著朝她走來。

  「嗯。」何朝歌看著他凍得有些泛紅的鼻尖,鬼使神差的來了句,「你吃了嗎?」

  「霖月還沒吃,就等著照影姐姐回來後,我們一起吃。」少年在說話時,不忘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往裡走去。

  「霖月今晚上還做了照影姐姐愛吃的香酥雞,糯米排骨與糖醋魚。」

  唇瓣微抿的何朝歌也沒有拒絕,何況她也正好有事要問他。

  吃飯的時候,穆曉一見她一副心事重重,擔憂道:「照影姐姐可是有了心事?還是在今天會友時遇到了什麼討厭的糟心事。」

  將嘴裡香酥雞咽進肚子的何朝歌搖頭否定,又在夾了塊排骨的時候,問:「你孤身一人來到長安,你家人不會擔心嗎?」

  聞言,穆曉一卻突然放下了筷子,淺色瞳孔氤氳上一層白霧,緊接著便是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中滾落。

  他也不說話,就是微咬下唇的注視著她,更看得何朝歌莫名心虛,且牙疼。

  「我吃飽了,我去梅園裡消下食。」

  「照影姐姐才吃了這麼點,怎麼就飽了。」在他開口說話時,那人早已擱下竹箸,衣襟紛飛如鶴遠。

  端著一碟油炸螺卷進來的點羽見到這空了的位置,疑惑道:「少爺,殿下這就吃飽了嗎?」

  早已將眼淚收回的穆曉一夾了塊剛從油鍋里撈出的油炸螺卷進嘴裡,等一連吃了三個後才擱下筷子。

  「難道你都沒有眼睛看嗎。」話里的語氣,可不見得有多友善。

  不過照影姐姐怎麼突然問起他關於嶺南的事情了?難不成是她察覺到了什麼?還是說她的記憶開始鬆動了?

  不行!要是照影姐姐真的恢復了記憶!他現在錦衣玉食的生活肯定會跟著煙消雲散!

  前面說要去梅園散步的何朝歌卻是拐了個彎,來到了燃起梅花香枝的書房。

  隨著書房燃起燭火,她剛抽出書架上的一本三論桃顏,便聽見門扉處響起三長一短的敲門聲。

  直到她說了一聲「進」那人才推門入內,並將她近段時間探來的消息皆寫在密函中遞過去。

  接過裝著資料的棕色牛皮袋與一卷畫軸的何朝歌沒有多說什麼的來到黃木梨案几旁,隨著系在畫軸上的那根紅線拆開,畫軸緩緩推開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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