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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元棠也沒理由這麼做。
侍衛硬著頭皮道:「好像……不是陳國的大軍,是魏國的!」
顧嬌的心底湧上兩個疑惑:魏國為何要攻打昭國?魏國大軍為何能順利進入陳國?
侍衛又道:「另外,還有一件事,那位柳相的名字,暗影部查到了,叫柳一笙。」
儘管早有猜測,可真到了確認的一刻,顧嬌心中仍是震驚不已。
昭國大概做夢都沒想到,那個被全昭都欺負得如同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柳家遺孤,居然會在八年之後帶著魏國的兵力,一舉踏破昭國邊境,連奪十二座城池!
顧嬌喃喃道:「他是元棠的表哥,他的大軍進入陳國,元棠會賣他這個面子。可是,昭國的兵力也不是吃素的,為何淪陷至此?」
侍衛嘆道:「說起來,也是他趕了巧,宣平侯隨信陽公主回封地小住,不在朝中,老定安侯又年事已高,最適合迎戰的將領是新任顧家軍統領顧長卿,以及天下兵馬大元帥唐岳山。」
顧嬌蹙眉道:「他二人的勝算很大。」
侍衛道:「是很大,問題不出在他倆身上,昭國皇帝效仿燕國,讓太子代天子出征,以振軍心。哪曾想……」
顧嬌替他說道:「哪曾想太子是個草包,中了他人奸計,臨陣瞎指揮,坑慘了三軍將士。」
侍衛點頭:「是這個理。」
「奸人是誰?」顧嬌問。
「四皇子……恩王。」侍衛答道。
顧嬌的記憶里幾乎快沒有這號人物了,是這會兒提到他才記起自己初來昭都時曾與四皇子打過照面。
柳一笙生了病,四皇子不滿自己救治柳一笙,當街找她麻煩,後面誤打誤撞上到宣平侯,四皇子才善罷甘休。
不過此人的存在感並不強,也不茲大事,顧嬌轉頭便將他忘了。
誰曾想,蟄伏十年,臨了竟給太子捅了這麼一刀。
顧嬌問道:「他勾結了魏軍?」
侍衛答道:「是。」
顧嬌淡道:「他曾最瞧不起柳一笙,如今竟然與柳一笙通敵,真是諷刺。」
「可不是嗎?」侍衛嘆道,「不過他也沒落到什麼好,事發之後,柳相轉頭便將他捅了出去,還將通敵叛國的罪證悉數送往昭都,交到了皇帝手中。皇帝當場氣病了,而今又是莊太后在處理朝政。」
言及此處,侍衛忍不住感慨,「柳一笙真狠吶!」
先是誘惑四皇子通敵叛國,再是借四皇子之手蠱惑太子,讓三軍將士寒心,讓天下百姓寒心。
最後,還一刀捅進了皇帝的心窩子。
難怪能助魏王一統十三部,這手段、這謀略,太令人膽寒了。
侍衛又一次嘆道:「這一場大戰過後,不論昭國亡不亡國,這兩個兒子的前途都等同是廢了。」
百姓不會接納一個通敵叛國的皇子,也不會臣服一個失守了半國的太子。
「隨軍將領是誰?」顧嬌問。
侍衛道:「顧長卿。太子被俘,他拼死救出太子,自己身負重傷。」
他頓了頓,欲言又止。
顧嬌替他說下去:「如果皇帝要保全太子,就必須找個合適的替罪羊,說一切皆是那個人擅作主張。再沒有比顧家軍統帥更合適的人選。而如果皇帝真的這麼做了,那就是讓顧家軍也與他離心,他便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侍衛越琢磨越覺得不寒而慄:「這個叫柳一笙的……算計得可真深吶!」
……
軒轅羲聽聞此事後第一時間衝進了顧嬌的書房:「嬌嬌!我去迎戰!把昭國的城池奪回來!」
他是在昭國長大的,昭國也是他的家。
「你在盛都等我消息!」
然而這一次,顧嬌沒讓他獨自前行。
……
二月,昭國又痛失一座城池。
顧長卿負傷出戰,與顧承風率領顧家軍奮起頑抗,奪回了兩座城池。
而魏軍似乎根本不管他們在後方的掠奪,只管往昭國腹地推進,你攻陷一座,我就再拿下一座,看誰速度快!
顧嬌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與魏軍對上的。
那是一個春寒料峭的上午,天空陰沉沉的,烏雲密布,兩軍在漓城河畔劍拔弩張。
顧嬌一襲紅衣玄甲,神色冰冷地騎在威震八方的黑風王的馬背上,她身旁是同樣身披戰甲的小十一與軒轅羲。
說是軍,其實只有他二人。
其餘人還在路上,他們的戰馬沒有黑風王與小十一跑得快。
魏軍高興啊,他們堂堂五千大軍,活捉兩個人不是玩兒的麼?
「來者何人?」魏軍的一名將領問,他姓莫,是個不到三十的年輕將軍。
軒轅羲騎著馬兒往前走了一步,少年輕狂地說道:「我姐的名字也是你配問的?讓柳一笙出來!」
顧嬌與軒轅羲的氣場很強大,奈何人太年輕了,顧嬌已有二十四,可她面嫩,看上去也就不到二十。
軒轅羲更不必說了,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是裝不了大人的。
加上二人幾乎算是單槍匹馬,因此這位莫將軍絲毫沒將二人放在眼裡。
顧嬌淡淡地說道:「我要見柳一笙。」
莫將軍不屑嗤道:「柳丞相是你說見就見的嗎?你算個什麼東西!我不妨把話撂在這裡,便是你們昭國的皇子來了,我們大人也是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