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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你大爺啊!
裡頭有太后你怎麼不早說?
都怪你怪你怪你!
我都說了打劫一下商船就好,你非得打劫官府的戰船!
莊太后一記霸氣冰冷的目光掃過去,唐岳山心裡咯噔一下!
莊太后淡道:「唐岳山,你膽子不小,誰是肥魚,你倒是給哀家說說。」
「啊……」唐岳山可沒宣平侯這麼巧言令色,他的聲音當即卡在了嗓子眼。
他很困惑,為毛自己和宣平侯打劫大燕戰船能打劫到莊太后的頭上?老祭酒也在,還有兩副似乎是見過但不太確定的面孔,以及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陌生男子。
哇!
不會是太后被大燕人劫持了,然後他立功了叭!
「你想多了,並沒有。」莊太后一針見血。
唐岳山耷拉下自己的大腦袋,委屈可憐地拱了拱手:「微臣,見過太后。」
「哼!」莊太后冷冷一哼。
唐岳山蔫噠噠地看了安國公一眼:「他是誰?」
這個男人看起來是屋子裡最弱的,可給人的氣場又是除莊太后與宣平侯之外最強的。
莊太后可沒心情再給他一一介紹了,宣平侯十分樂意為莊太后分憂。
宣平侯笑容滿面地介紹:「這位是大燕的安國公,我的親家。」
唐岳山一臉懵逼:「怎麼一會兒不見,你還給自己打劫了個親家?」
宣平侯:「……」
雙方相互認識後,唐岳山又問了那兩個小鬼,得知是小丫頭的弟弟,他十分大方地掏出兩個打劫來的翡翠黃金球送給他倆玩。
顧琰沒要。
唐岳山後知後覺,一直到顧琰拉著顧小順出去了才想起來唐明對顧琰做過的混帳事。
有些磚頭不砸在自己腳上,永遠不知道有多疼。
現在砸到了,他百感交集。
當然眼下的重點還是如何增援顧嬌,顧嬌的形勢太艱難了,別看他們在往東趕路,可西邊的戰報也還是不斷八百里加急或飛鴿傳書傳來,他們已經知道顧嬌率領黑風營鐵騎獨自去奪曲陽城了。
曲陽城是燕門關的要塞,駐守著八萬南宮家的叛軍。
想到兵力上的巨大懸殊,再想到顧嬌千里奔襲去迎戰,莊太后的心焦灼一片。
這比去在昭國攻打陳國與前朝餘孽那次艱難多了。
好歹那一次顧嬌只是暗中行動,主要作戰人員不少,有唐岳山、老定安侯顧潮,還有顧長卿以及邊關的各大將領,百姓們亦紛紛夾道歡迎。
那是一場軍民一心的戰役。
眼下她的嬌嬌面臨的是卻是四面楚歌。
老祭酒將在燕國發生的所有事情挑重點與二人說了一遍,包括幾個孩子上燕國的起因是為顧琰治病,也包括蕭珩的身份與一直尚在人世的蕭慶,之後,也講到了顧嬌在盛都的各種際遇。
……確切地說是折騰。
憑藉一己之力轟動了整個擊鞠圈,擊殺南宮厲,攪混了整個盛都池子裡的水。
宣平侯與唐岳山一邊聽著,一邊與有榮焉地點點頭。
——這麼會搞事情,不愧是我兒(兄)媳(弟)。
老祭酒無語。
信息量太大,二人一時間難以消化。
不過沒關係。
女人的心是柜子,什麼都堆在一起,男人的心是一個個的抽屜,可以將不同的事情與情緒裝進去,彼此不受影響。
他們等到了路上再一個一個拿出來消化也一樣。
唐岳山清了清嗓子,果斷賣友求榮:「咳,太后,其實這次不止我們兩個過來了。」
莊太后眉心一蹙:「還有誰?」
宣平侯加上唐岳山已經夠令人震驚了,她實在想不出昭國還能有什麼大人物夠能力、或者說是有足夠強大的心性與這倆人攪和在一起?
一里之外的海面上停靠著一艘巨大的海匪船隻。
收著帆的桅杆之下佇立著一道威武冷肅的身影,他雙手背在身後,目光威嚴地眺望著波濤四起的海面,花白的頭髮被海風獵獵吹起。
忽然,一艘小船駛入了他的視線。
小船的速度很快,不多時便來到了戰船下。
他沒放下軟梯的意思,小船上的人也不著急,施展輕功輕鬆地躍上高如樓閣的戰船。
「老顧啊。」唐岳山大步流星朝他走來,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讓你一起去你不去,你可真錯過了一齣好戲。」
老侯爺淡淡睨了唐岳山一眼:「把你的手拿開。」
論官職,唐岳山在他之上,可此次南下,陛下指定的主將是他。
真要打起仗來,唐岳山得聽他號令。
有關唐岳山與宣平侯去打劫的事,他不屑參與,但也不會嚴令禁止。
一是以宣平侯的德行,他絕對禁止不了。
二是水至清則無魚,沉浮官場那麼多年,他唯一可以做到的是自身秉性不變,可眼底若揉不得半點沙子,見一個處置一個,那不是他把人干光了,就是別人把他弄死了。
他不至於剛直不阿到那一步。
他跟過來是為了看著二人,別弄得太過火。
就目前來看似乎效果還不錯,二人都算收斂,沒捅出太大的簍子。
宣平侯微笑:「老猴兒~」
老侯爺的心裡沒來由地打了個突突:「你又闖什麼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