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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燁懊惱地握緊了拳頭。
齊煊道問道:「外人並不知我教你劍法的事吧?」
韓燁搖頭:「師父偷偷教我習武,讓我連我父親都別告訴,我沒對任何人提過。他們都以為我只是在和你學習暗器。」
齊煊說道:「雖然還是可能會懷疑到你頭上,不過我儘量。」
韓燁:「師父!」
齊煊笑了笑:「我今日就離開韓家,之後你不要聯絡我,不要試圖找我。」
「沒用的。」
韓二叔韓詠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韓燁神色一變:「二叔!」
韓詠說道:「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那你們要不要聽聽我說的?」
齊煊問道:「外面出什麼事了嗎?」
韓詠正色道:「就在方才,我父親、燁兒祖父被召進宮了。」
二人的神色俱是一變。
猜到國君可能會有所動作,卻也沒料到動作如此之快。
韓詠語重心長地說道:「這已經不是一個唐門的客卿能夠扛下的事情了,刺殺皇長孫,雖是未遂,但不死韓家人,不足以平君憤?別說這件事根本就是韓家人幹的,就算不是,國君也會把帳算在韓家人的頭上!」
他說著,看向韓燁,「你用的是哪兩招?」
韓燁的心底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二叔……」
韓詠抓住韓燁的左手,仔細看了看他的傷口,忽然抽出匕首,在自己的左小臂上剜下了一塊與他傷口完全契合的肉!
韓燁勃然變色:「二叔!」
韓詠撕下下擺纏住傷口,隱忍道:「教我,哪兩招?」
韓燁喉頭脹痛,眼眶發紅,哽咽地搖頭:「我不教……我不教……」
韓詠不再與侄兒磨蹭,轉頭看向齊煊,眼神堅毅而果決:「有勞齊大俠。」
韓燁紅著眼眶咆哮:「師父!不可以!」
他父親忙於公務,他自幼被二叔帶大,在他心裡,二叔是比父親更親近的人。
他不要二叔為他頂罪,不要眼睜睜看著二叔去送死!
這比讓他去死更難受!
齊煊一瞬不瞬地看著韓詠:「就算你去頂罪,也未必能救下整個韓家。」
韓詠點頭:「我知道。」
「好,我教你。」齊煊話音一落,反手點了韓燁的大穴,拔劍來到庭院,「看好了!」
第714章 下場
臨近天亮時,東方天際泛起一小抹淡淡的魚肚白,熹微的晨光透過厚重的雲層,漸起光束朝盛都的每一個檐角打來。
韓燁在椅子上坐了半宿。
齊煊點他的穴是為了防止他去阻止二叔韓詠送死。
儘管穴道早在半個時辰前便自動解開了,可他也明白一切都晚了。
他怔怔地呆坐在那裡,晨光透過窗欞子,打在他剛毅俊美的側臉上,有七彩的光暈在在塵土中飛揚。
嘎吱——
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齊煊。
齊煊凝眸看了他一眼,明白穴道已解,合上房門,沉重地說道:「你二叔去了。」
「屍體呢?」韓燁問。
他如同被抽空了靈魂,聽到此劇痛消息,已經無法再震驚,亦無法再流出淚來。
該難過的,早在過去的兩個時辰里就難過完了。
他如今滿腔只剩仇恨,綿延無盡的仇恨!
齊煊來到他面前:「韓家人會處理,你就不要再掛心了。」
韓燁兩眼空洞,譏笑一聲:「我祖父當真絕到這一步,連親兒子的屍體都不好好安葬嗎?」
齊煊嘆氣:「國君很生氣。」
韓燁捏緊了拳頭:「那是他親兒子!」說的是韓家祖父。
齊煊補充:「庶子。」
韓燁難過地閉上眼,撇過了臉。
庶子。
沒錯,他二叔是庶子,可他二叔是比嫡子更優秀的庶子,若非韓家的資源從不曾向二叔傾斜,二叔的武功與成就將遠在他之上!
二叔一句怨言也沒有,讓去軒轅家做細作,就去軒轅家做細作,讓給軒轅厲的小兒子下毒,就給軒轅厲的小兒子下毒。
二叔為自己做過什麼?
沒有,大勝歸來,功勞全是他父親的。
他二叔只是默默無聞地守護在家族的背後,守護在每一個人的身後。
韓燁苦笑:「你發現了吧?我二叔是武學奇才。」
齊煊點頭:「一晚上,他學會了全部的唐門劍法,你當初用了半個月。」
韓燁冷冷地笑出聲來:「我祖父與父親永遠都不清楚他們錯失了什麼。失去二叔,才是韓家最大的損失!」
關於這一點,齊煊沒發表意見。
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人與人之間從來就沒有可比性,哪怕韓二叔真的是比韓燁資質出眾的奇才,但他的出身註定了他只能淪為墊腳石。
韓燁是嫡長孫,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韓氏一族的信仰與力量,只要他在,韓家人的信念就會在。
齊煊拍了拍韓燁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勸道:「他不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整個韓家,你千萬不要因為這次的事與你祖父生了嫌隙。廢太女一脈不好對付,大敵當前,你一定要振作。」
韓燁問道:「用的什麼理由?」
齊煊道:「與太女有私怨,無意中在盛都撞見皇長孫,於是起了歹心。他挨過了七七四十九道酷刑,證實自己沒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