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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風逃一般地出了屋子。
顧嬌換了一身夜行衣,揣上面具,背上紅纓槍去後院牽馬。
孟老先生與顧琰正在後院下棋。
見到她這身打扮,孟老先生一臉不解:「你幹嘛穿成這樣?」
南師娘的身子已無大礙,剛去灶屋燒了火,打算給小淨空做點吃的,剛出來挑水便瞧見了顧嬌。
她微微一愕:「你要出去?」
顧嬌點頭:「嗯,出去一趟,阿琰暫時拜託南師娘照顧了。」
照顧顧琰是應該的,本來也是她相公的徒弟嗎?不過這是要出去多久,還拜託上了?
顧琰垂下眸子,捏了捏手中的棋子。
顧小順陪著小淨空去溜小十一了,顧嬌讓顧琰一會兒告訴顧小順,給她請幾天的假。
「嗯。」顧琰低聲應下。
顧嬌牽著馬來到門口。
顧承風追出來:「喂!你怕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燕國皇室的內鬥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顧嬌將馬鞍扶正,系上盤扣:「太子,要殺蕭珩。」
顧承風問道:「所以?」
顧嬌沉吟道:「有件事,我要親自去求證。」
顧承風急了:「什麼事啊?」
顧嬌翻身上馬:「回來了再告訴你。」
顧承風望著絕塵而去沒有絲毫拖沓的背影,氣得拽緊拳頭,銀牙直咬:「喂!你這丫頭!你站住!你給我回來!他們走了一天一夜了!你追不上的!」
顧嬌走遠了。
顧承風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丫頭到底是怎麼長大的,確定沒吃熊心豹子膽麼?
那是太子府的人,太子府啊!
「打不過你就跑!不許摘下平安符你知道嗎!」
……
昭國的皇陵就建在京城附近,燕國則不然,它的皇陵遠在百里之外的關山,據說是太祖皇帝讓人看過風水,關山的山脈形如蛟龍,山清水秀,堪稱另一條龍脈。
將皇陵修於此處,可保大燕皇氣傳承,國運昌隆。
若僅是百里,馬不停蹄的情況下,一天一夜其實足夠到達了。
只不過昨日夜裡盛都下了雨,也難保一路上其餘地方沒遭逢大雨,這會延緩行進的速度。
至於延緩多少,就得看當時的具體情況了。
何況他們也不能完全不歇息,容易影響戰力。
顧嬌覺得自己還是有追上去的希望,儘管希望十分渺茫。
但就算再渺茫也要試一試。
她要知道答案。
日薄西山。
臨近關山的一處驛站中,六名穿著斗篷的男子將馬兒牽進來,交給驛站的夥計,讓他們將馬兒餵飽。
而他們自己也點了一桌子菜餚。
「馬上就進關山了。」為首之人說道,「這次的行動不要出任何紕漏。」
他身邊的男子道:「放心吧大哥,我們幾個的實力你還不清楚?太女武功已廢,就憑皇陵里的那些侍衛怎麼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為首之人道:「要做得乾淨一點,別讓人查到殿下的頭上。」
「這是自然。」
「另外,我們要殺的只是太女,皇陵的侍衛能避開就避開,不能避開再殺,以免節外生枝。」
「知道了大哥!」
幾人將桌上的飯菜吃完。
為首之人在桌上留下一個銀裸子,帶上幾人去馬棚牽馬出了驛站。
天空陰沉沉的,山內悶熱。
一名黑衣人道:「大哥,又要下雨了。」
為首之人望著不遠處的皇陵,眸光冰冷地說道:「大雨會掩蓋氣息,正是殺人好時機。」
他說著,將脖子上的黑布蒙在了臉上。
其餘幾人也紛紛以布蒙面。
他下令道:「出發!」
幾人握緊韁繩,拔出腰間佩劍,殺氣騰騰地朝夜色中的皇陵馳騁而去!
要抵達皇陵,需得跨過一座索橋。
就在幾人縱馬踏上索橋之際,一支箭矢忽的自身後飛射而來,帶著凜冽的殺氣與極為犀利的破空之響,仿佛自暗夜中撕裂了一道口子。
為首之人瞬間警覺,一劍將箭矢斬斷!
「什麼人!」
他勒緊韁繩,停在了索橋的入口處。
他停下了,身後的五名黑衣人也跟著紛紛停下。
眾人一字排開,為首之人策馬調頭走了過來,站在隊伍的最前面,雙目如炬地望著暗夜中策馬朝他們走來的少年。
月光追在少年身後,他一手挽弓,一手握住韁繩,整個人散發著一股煉獄修羅的強大氣場!
眾人齊齊驚了一下。
為首之人深深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微微眯了眯眼們,再次問道:「你是什麼人?」
顧嬌自身後抽出三支箭矢搭在弓弦上,瞄準對方:「要你們的命的人!」
說罷,她嗖的鬆開手,箭矢離弦而去!
明明是三箭齊發,卻依舊遊刃有餘,三支箭並未瞄準任何人,卻射在了他們的馬蹄之下。
馬兒受到驚嚇,揚起前蹄,幾乎直立而起,發出驚恐的嘶吼。
幾人趕忙翻身下馬,幾個利落的翻滾,在索橋前方的空地上穩住了身形。
為首之人冷聲道:「小子,好箭法!你是哪個弓箭營的?」
弓箭營?
其餘五人聽到這話,不由地全都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