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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抑制不住地輕輕顫抖,看得出他很緊張。

  但這份緊張並不會令人起疑,畢竟是第一次如此冒犯龍體,任誰都會害怕。

  寧安公主一瞬不瞬地看著魏公公將藥細緻地倒進了皇帝口中,她淡淡地笑了笑:「比我倒得好,一滴都沒灑。」

  魏公公笑笑沒說話,一副害怕又狗腿得不行的樣子。

  寧安公主成功被取悅,忍不住笑了一聲:「得了,你的腦袋在你的脖子上穩噹噹的,就算你灑了我也不會殺你,蕭皇后要殺你我也會保下你,你可知為何?」

  魏公公當然不會說因為公主你善良仁德?

  這不是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去了麼?

  魏公公訕笑道:「因為奴才是陛下的總管,陛下有些話總得奴才來傳達,奴才對公主還有點兒用。」

  寧安公主冷笑:「算你聰明。」

  魏公公道:「對了公主,您以後是不是還是儘量少往華清宮來?若是讓皇后發現了——」

  寧安公主漫不經心道:「發現了就說我是來探望皇兄的,我與皇兄兄妹情深,皇后怎麼會懷疑?」

  魏公公語重心長道:「那是您光明正大地來,皇后不會懷疑,您總這麼偷偷兒地來,被皇后抓包……皇后不笨的。」

  寧安公主為何偷偷地來,還不是為了避開眾人給皇帝下藥?這個時辰人少一點。

  想到這裡,寧安公主才意識到宮人們今晚都不在。

  「咦?他們都上哪兒去了?」她疑惑地問。

  我幹壞事把他們支走了。

  魏公公冷汗一冒,面不改色道:「我算到公主可能會這個時辰過來,提前將他們支開了。」

  寧安公主看著魏公公花枝亂顫地笑出了聲來:「難怪皇兄如此器重你,魏公公,你還真是心細如髮!」

  魏公公一臉虔誠地說道:「為主子分憂是奴才分內之事,奴才想活,自然要讓公主看到奴才的本事。」

  寧安公主笑了笑:「好啊,等事成之後,你能不能活,就看你有多得本公主的心了。」

  魏公公道:「奴才會為公主肝腦塗地的!」

  寧安公主冷冷地勾了勾唇角:「行了,你去外面守著吧,我有話與皇兄說。記住了,不許讓任何人進來。」

  「……是!」

  「啊,對了。」

  「公主請吩咐。」

  「我皇兄的玉璽在哪裡?」

  魏公公僵住。

  寧安公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方才你還說要為我肝腦塗地,如今讓你拿個玉璽你都不樂意了?」

  魏公公硬著頭皮來到寢殿的小書房中,打開暗格,取出玉璽雙手遞給寧安公主。

  寧安公主得意一笑:「出去吧。」

  魏公公回頭看了昏迷不醒的陛下一眼,轉身出了寢殿。

  寧安公主拿著玉璽在皇帝身邊坐下,她另一手自寬袖中掏出了一道明黃色的聖旨。

  在昭國,皇帝的聖旨多為皇帝口述,翰林官執筆,略加修辭書寫詔書,最後呈給皇帝蓋璽印。

  但也有特殊情況,譬如皇帝寫自己詔書,或指定身邊之人書寫詔書。

  「皇兄,你一定想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不如妹妹來和你說說。」

  「孫平行刺皇兄的案情有進展了,你一定想不到指使孫平的幕後元兇是誰?是母后。」

  「我也沒想到呢,母后那麼疼你,怎麼會讓人殺你?可人證物證俱在,母后這回是翻不了案了。」

  「查案的人是誰啊?是大理寺卿與皇后嫂嫂。」

  「皇后嫂嫂的脾氣想來皇兄是清楚的,聽說母后做出如此天誅地滅之事,皇后嫂嫂當機立斷,命禁衛軍將母后軟禁在仁壽宮了。」

  「皇后嫂嫂還讓我來問問皇兄,該如何處置母后?什麼?皇兄想殺了母后?」

  「這不妥吧,母后好歹養了皇兄一場,皇兄怎可做出弒母之事?啊,我忘了,皇兄早做過了。母妃不就是被皇兄賜死的嗎?想來皇兄一回生二回熟,再弒母……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了吧?」

  寧安公主笑得令人不寒而慄,好似魔怔了一般,然而下一瞬,她笑容一收,冷漠地說道:「母妃是被你們聯手害死的,你們竟然還有臉問我到底怨不怨?」

  「皇兄,不如我來殺掉你的母后,然後來問你怨不怨!」

  昏迷著的皇帝忽然身子開始輕輕地顫抖,雙手與眼皮下的眼珠仿佛在進行劇烈地掙扎與晃動。

  他像極了一頭想要努力掙脫桎梏與牢籠的獸,哪怕代價是自己的血肉。

  「呵!」寧安公主一手便將他摁住了,她嘲諷地說道,「殺她多便宜她,不如讓她落髮為尼,嘗嘗我母妃受過的苦!再讓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慘死在自己面前,看著自己守護的江山一點一點落入旁人手中!這滋味,不比死了難受嗎!」

  皇帝渾身劇烈顫抖!

  寧安公主的眼底一絲憐憫都無,她收回壓住皇帝的手,直起身子,拿著聖旨出了寢殿。

  她又扔給魏公公一瓶藥:「夜裡再給他服一次。」

  魏公公看了眼她手中的聖旨,瞳仁一縮,不敢多問,低下頭,雙手接過:「是。」

  寧安公主揚起下巴道:「陛下方才醒來過,這是他讓我代為書寫的聖旨——莊太后弒君謀反,大逆不道,即日起前往太平庵落髮為尼,無召不得回宮。魏公公,你現在,跟著我去仁壽宮頒布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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